第十一章 不过是小角色
学长听了巴迪的话，气得嘴唇都在哆嗦，指着巴迪颤声说：“你……你！我要和你！……” 说了一半他又停住，他原本想说要和巴迪决斗，却突然想到，且不说向这么小的对手提出决斗要求有多么丢人，学院也规定了不允许向比自己级别低超过两级的对手发起决斗。 巴迪显然明白他的意思，嘴角露出的嘲讽，更是让这位学长气得心都在滴血。 “好，在学院里我没法收拾你，等这个学期结束了，你给我小心一点，有本事你就别回家！”学长恶狠狠地小声威胁道。 巴迪与齐铭对视一眼，奇道：“怎么，你在外面很厉害吗？” “哼，我可是泰瑞克-布朗伯爵的儿子！而且是最有天赋的一个！”他点了点自己的胸膛，“以后我——马绍尔-布朗，至少能会成为一名子爵！想要收拾你们这种平民小孩，就像捏死一只苍蝇一样简单！” 这句话他几乎就是用喊的了，好在他还算保留了一点理智，没有将心中那个“贱民”的词汇喊出来。整个四楼的人都被他的喊声吸引了目光，甚至几位导师都面色不悦地看了过来。 马绍尔的口水几乎都要溅到巴迪的脸上了，巴迪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呵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大贵族呢，你放心，你是不会有机会收拾我们的。” 说完，他招呼了一下齐铭，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齐铭看着一脸气急败坏、又带着些难以置信表情的马绍尔，也冷笑了一下，跟在了巴迪后面。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赶紧滚出菲尼克斯吧！这里不是你们该呆的地方！”马绍尔用尽可能高姿态的语调喊道。 两位少年并未回头，但他们的脚步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他们并不准备离开菲尼克斯，反而踏上了前往五楼的台阶！ 瞬间，四楼的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这两个人有病吧？” “难道他们不知道不能上五楼吗？” “小学部的孩子而已，也许不记得学院的规定了吧，赶紧叫他们下来啊。” 未来的马绍尔子爵气得笑了出来，指着两位少年喊道：“喂！你们两个傻瓜！就这么急着送死吗？是不是以为往上走会显得自己更厉害啊？哈哈哈！” 终于有导师站了出来，却也不敢上楼拦住他们，只是站在楼梯口大声批评他们：“胡闹！快下来！你们不知道不可以上五楼吗？！” 两个少年已经走到了一半的位置，听到导师的话之后停了下来，不等巴迪开口，齐铭直接冷静地说：“我们有特别的权限。” 说完，指了指胸口的银色徽章。 那名导师瞪大了眼睛，看着齐铭胸口那个展翅欲飞的徽章，又看了看巴迪，他的胸口也别着一个同样的铜色徽章，只是显得更加黯淡一些。导师也是13级的魔法师了，他不仅能辨认出两位少年佩戴的确实是伽海学院通行级别最高的菲尼克斯徽章，还能感受到徽章上散发出的强烈的魔法波动。只是齐铭佩戴的徽章散发出的魔法波动极强，而巴迪的就弱了不少。 “哦……那，那你们经过托尼教授的同意了吧？”这位导师有点下不来台，干巴巴地说道。 “当然了，亚历克斯教授，”巴迪微笑着说，明显认识这位导师，“是托尼教授交代我们上到五楼的会客厅，有些事情需要我们处理。” “啊，这样，那你们去吧……呵呵，小心点儿。”亚历克斯教授打着哈哈，他也心知肚明，究竟有什么事情需要这两位小学部的学生处理，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两位少年坦然上楼，在踏上五楼的地面时，凭空出现一道白光照在了两人的身上。白光并不刺眼，应该只具有扫描的作用，两人身上的徽章同时亮起，白光也消失不见。 并未像马绍尔所期待的那样，两人会触发警报，然后被菲尼克斯的防御系统狠狠教训一顿。巴迪回头望向马绍尔，还对他招了招手，齐铭也看了马绍尔一眼，嘴角露出的不屑几乎击碎了马绍尔庞大的自尊心。 除非得到院长和托尼的允许，学院里任何人不能到菲尼克斯五楼以上的地方，就连用飞行术在外面看一看也不行，都会激起菲尼克斯自身防御机制的攻击。这是学院学生众所周知的规定。 目前，大家几乎都没听说过有那个学生曾经上到过菲尼克斯五楼以上的地方，而齐铭和巴迪两人拥有上到五楼的权限，这意味着两人至少和托尼的关系非同一般，甚至和院长也有一些联系。 且不说院长那种高位圣域的存在，就连托尼，作为在壮年时期便达到14级的潜力魔法师，都不是马绍尔一个小小的未来子爵能相提并论的。 马绍尔此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好像也都充满了嘲笑。他忍不住上前问亚历克斯：“教授，为什么他们能上五楼？他们不过是小学部的人而已啊！” 亚历克斯淡淡地说：“你这个问题，恐怕得去问托尼教授了。” 马绍尔的表情一滞，又不甘心地说道：“可他们侮辱了我！我是泰瑞克-布朗的儿子，是一名未来的子爵！他们需要给我一个交代！” “行了行了，年轻人……又不是什么大贵族，有些人还是不要惹的好。” 马绍尔依然不服气：“可我的父亲是泰瑞克伯爵……” “我说的就是泰瑞克！”亚历克斯不耐烦地说道，“一个瑞提亚的乡下伯爵，有什么好炫耀的！哪怕你的父亲站在这里，也要客客气气地和我说话，你又算什么东西？给我滚回去！” 马绍尔脸登时红得像猪肝一样，却也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地离开了。 …………………… 菲尼克斯五楼的小型会客厅，面积并不大，但却处处透着精致和灵气。平日里，萨维尔或托尼都是在此接待偶尔来访的伽海学院导师们，至于一些来自更遥远地方的特殊客人，则会在更高的楼层专门接待。 此时尚未到深秋，天气不算冷，壁炉里并没有生火，而是挂上了一块黑板。这样黑板挂得位置比较低，也能照顾到巴迪老师目前的身高条件。巴迪坐在舒适的沙发上，虽然努力维持一脸老气横秋的样子，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四处乱看。 这是齐铭在伽海学院第一次与同龄人交流，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一口气问了数个问题：“你是三级魔法班的吗？你是不是很厉害啊？你是哪里人？你和托尼很熟吗？他只叫你教我认字和一些什么地理知识吗？还有没有别的什么？” 巴迪笑了：“同学你不要这么激动，我们还是慢慢说吧。我是三级魔法班的，不过是5级魔法师，还在小学部学习最简单的三级魔法。因此我也不算很厉害啦，用托尼教授的话说，我只是记忆力特别好而已。我是尼德兰人，是平民的孩子，两年前，是托尼发现了我的天赋并把我带到了伽海学院，所以我和他会比较熟悉，平时也会帮他做一些杂事。 至于等会儿嘛，光教你认字什么的可能就要很久了，所以你还是别想太多，先专心认字就好。” 齐铭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明白了” 巴迪：“你刚才的表现挺让我意外的，如果不是托尼教授告诉了我你的身份，我真会以为你是那种从小就有很多心眼的贵族孩子呢。” 停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冷静，话少，不会争执一些无聊的东西，说话都会针对最关键的地方。” 齐铭咧嘴笑了：“托尼说了，在外面不能给院长丢脸。而且我看你胆子也很大啊，那个傻瓜那么凶你，你一点都不怕。” 巴迪扬起了下巴：“当然，他一个伯爵的孩子有什么好怕的，虽然我在外面的身份是平民，但是托尼教授说了，只要不涉及到公爵级别的矛盾，他都可以摆平。” 齐铭想起了托尼对于真正强者的定义，说道：“但你也不会因此去招惹别人，对吗？” 巴迪：“当然，我学习的时间都不够，那有时间去惹是生非。而且那种闹腾的人都是些小角色，那些家族里有公爵级别人物的学生，反而相对更有素养一些。” 齐铭一脸羡慕：“听起来你真的挺厉害的，眼界好高啊。” 巴迪扶了下眼镜，顺便给了齐铭一个白眼：“拜托，我有什么厉害的，现在整个学院最牛的人应该是你好吧，你可是院长的学生啊！” 巴迪把院长这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齐铭想了想，然后说：“那又如何，我依然是个连小学部都还不能去的学生。” 巴迪拍了拍齐铭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教你，你肯定会学得很快的，三天内做到基本的认字，绝对没有问题。” 齐铭面露难色：“我尽力吧……” 接下来，巴迪端正了神色和姿态，开始为齐铭讲课，从最简单的基础字母，到最简单的拼写，然后是造句，和将一些简单的句子联系起来组成段落。巴蒂虽然不是专业的导师，但他在讲这些基本内容时，理论逻辑非常清晰，一些关键和特殊的要点张口即来，对于齐铭的一些问题也是不假思索地就能做出回答，根本不需要查阅任何资料。看来他说托尼夸他记忆力特别好，并不是炫耀，反而可能是一种谦虚。 一下午，巴迪讲了尽可能多的内容，但他惊讶地发现，齐铭几乎是听一遍就能记住，并且还能做到基本理解，多讲一遍就能举一反三地应用了。最后巴迪问了几个总结性的问题，齐铭也顺利地一一作答。 巴迪又是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我终于明白，托尼教授说你非常聪明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