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非正式学生
度过了心潮起伏又充满期待的一晚后，第二天清晨六点，齐铭就被托尼给叫醒了。 “啊……上课都是这么早的吗……？”齐铭忍不住打着哈欠。 托尼一副悠闲的样子：“当然不是，今天早上，我要带你看一看学院的风景。” “昨天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不一样，今天我们不仅要进去看看，我们还要去看人。” …………………… 连早餐都没有吃，托尼直接带着齐铭来到了小学部的城堡。 此刻天不过刚刚放亮，站在城堡门口，只听得里面几乎一片寂静。 门口有四个守卫，看到托尼的到来，都向他行了一礼：“早上好，托尼教授。” 托尼微笑着点了点头，齐铭则瞪大了眼睛，看着守卫壮硕的身躯和腰间配着的巨大的双手剑。 托尼带着齐铭走进城堡，一边走一边缓缓说道：“学院的主要建筑物都有守卫们轮班站岗，他们都是五级以上的老兵了。不过他们住在南边的军营里，这两天找个时间，我会带你去看一看。” 齐铭“嗯”了一声。 托尼接着说：“你来之前，我还兼任小学部的三级魔法老师，所以这里的守卫还会叫我教授。不过呢，我本来又要管理菲尼克斯，又要代理院长在委员会里的基本职责，现在也要照顾你这个小家伙，所以暂时停止了授课。” 齐铭问道：“我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托尼笑了：“不不不，你现在是我的师弟，照顾你是应该的。而且你看起来比那些5级的小魔法师们聪明多了，我有种感觉，为你付出多一些时间，是值得的。” 两人相视一笑。 城堡内部走道十分宽敞，墙角和天花板的装饰非常简约，细节处却露出精致和华丽，在一些布艺的装饰物上，多用的是象征小学部身份的浅蓝色，和齐铭身上的法师袍一样。 墙壁上每隔一段路，就挂着一幅人物油画，并配有文字说明。托尼带着齐铭一边走着，一边如数家珍地介绍：“看这个老头，是不是很熟悉？以后当着他的面可不能这么称呼他，要叫老师，也不能告诉他我总管他叫老头，知道吗？” “这位就是米莱雅教授了，她和老头都是学院的创始人之一。” “这位胡子和我们老师一样长的是奥克玛-达尔教授，他不仅是一位15级的魔法师，还是魔法发展史的研究权威，在大学部附近有一座魔法博物馆，他就是馆长。” “……鲁道夫-萨姆纳，他是魔法生物学的教授，更是自然系的16级魔法师，已经进入圣域了。后山的森林里有一座生物研究所，他就是所长，以后你会有机会看到他的。” “对了，”托尼突然低下头问齐铭，“你还记得贝蒂吗？” 来自北地的小男子汉正听得云里雾里昏昏欲睡，托尼突然的问题让他一怔：“谁？贝蒂？” 过了片刻，他又反应过来：“哦~我记得，是那个小兔子！头好大的那个！” 托尼哭笑不得：“这话你可别在她面前说，贝蒂是一种智慧生物，和人类的思维差不多，而且还有更高的成长上限。现在看来，她的天赋比起你只强不弱。” 齐铭恍然大悟，想起了贝蒂给他的神奇的印象：“原来是这样。” 托尼又说道：“老师原本是希望她和你待在一起，不过她现在需要在鲁道夫教授那里待一段时间，配合他收集一些数据。等过段时间，你会再看到她的。” 少年点点头。 接下来，托尼又带着齐铭散着步逛遍了整座小学部城堡，齐铭看到了一到三级魔法教授的大教室，也看过了文化和艺术课程的普通教室，甚至还去学生的宿舍区看了一下，一些早起的学生看到托尼，紧张得连早安都说不顺畅。最后托尼看时间还早，还带着齐铭走到了学生宿舍区的楼下，那里是小学部城堡佣人的居住区。 此时虽然学生们大多都还未起床，但佣人们早已做好了一天忙碌的准备。男仆和女仆三三两两地往外走，他们之中一些人要去打扫城堡的各个角落，一些人专门负责擦拭城堡内的贵重饰品、雕塑以及墙壁上的油画，还有一些人则是需要赶往城堡内部的餐厅，为厨师们准备好食材——那些能做出高级菜肴的厨师们，自然不会和佣人们住在一起。 很多佣人们看到托尼都很惊讶，忙不迭地向托尼行礼打招呼，并会用带着猜测的目光瞥一眼齐铭。 齐铭这次倒是不再紧张，坦然应了下来。 走出城堡，托尼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觉得你在佣人面前自然多了，你有优越感吗？” 齐铭摇摇头：“没有，事实上，我觉得我以前的身份还不如他们。” 托尼提起了一些兴趣：“那你……？” “我觉得不能给你和老头……哦不，老师丢脸。” 少年的脸红了起来。 托尼哈哈大笑：“说得都对，以后就叫他老头吧！哈哈哈！” …………………… 两人用过早餐后，托尼带着齐铭直接飞到了第二十三层，齐铭对这一层印象很深刻，没有房间，满满地都是巨大的书架。 这里的书架和二至四楼的比起来，就像是托尼站在齐铭旁边一样。 和低层那个图书馆不同，这一层只有寥寥几组桌椅，托尼带着齐铭来到一组桌椅前，这个长桌只有两端短边各有一把椅子，桌子一端摆放着各种颜色的粉笔，甚至还有一根教鞭，旁边有一块支起来的小黑板；另一端则摆放着羽毛笔、墨水、和几本笔记本。 “坐下吧。”托尼淡淡地说道。 齐铭察觉到气氛变得严肃起来，他没有说话，老老实实坐在了放有笔记本的一端。 托尼也坐下来，两人之间隔得比较远，齐铭顿时感到了一丝距离感，忍不住产生了一种敬畏的感觉。 沉默了片刻，托尼才开口说道：“这里，都是院长的私人藏书，并不对外开放，也只有很少的几个人有资格来这里查阅书籍。事实上，由于这些书里蕴含的知识太高深，别说你，就连我，很多书都还看不了。” 齐铭看着托尼严肃的脸庞，一声不吭。 “今天带你参观了小学部的城堡，如果你更早一点来的话，那里原本是你应该直接去的地方。不过为了让你更好、更快的适应这里，院长和我都认为，由我先对你进行一段时间的单独授课，效果会更好。而且，你要记住，你是院长的学生，这个身份你要时刻谨记。你之前说得很对，不能给院长丢脸。明白吗？” 齐铭也严肃地点点头。 “对于你今天早上的表现，我还是比较满意的。你并没有问太多的问题，而是一直在仔细观察。你很聪明，我猜你应该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吧。现在，说说你有什么收获。” 齐铭思索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很开心……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虽然我对你讲的很多东西都不了解，我没有魔法知识，更不知道你说的那些地方、那些人是什么样的，但我相信我学起来会很快……对我来说，这里完全就是另一个世界，别说学生们住的地方，就连佣人的居住环境都太好了，这不仅让我明白，这里的层次恐怕是我根本无法想象的，还告诉了我，命运究竟给了我一个什么样的机会。” 齐铭的语气越说越坚定：“这里可以让我变成一个很强大的人！我会努力学习的！” 托尼挑了挑眉毛，然后又点了点头：“不错，这段话说得终于有点样子了。至于你会学得怎么样，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齐铭点点头。 托尼伸出手指在空中划了几下，一支粉笔径自漂浮到黑板上：“好了，我要开始跟你讲点实质性的东西了。首先，我需要弄清一件事情……” “你，会写字吗？” 齐铭顿时变成了一个大红脸，他来自北地山脉里的小村庄，从记事起就只知道跟一群小伙伴漫山遍野地四处玩耍，稍微大一点又跟着大人们学习打猎的技巧，哪里学过几个字。唯一能写出来的，只有自己的名字而已。 “我……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齐铭嗫嚅着说。 托尼一脸波澜不惊，大概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他一摆手：“好，写给我看看。” 齐铭连忙走到黑板前，抓住那根粉笔，踮着脚写下自己的全名。 “行了，回去坐好。齐铭……德拉蒙德，还行吧，我能看得懂。你这个姓氏很古老啊，我印象中……好像听说过北方的一个……一个什么来着？” 托尼想了半天，突然说道：“啊，我想起来了，托普高原北边，有一支山岭巨人的族群，他们有个姓氏好像就叫德拉蒙德。” 他仔细看了看齐铭的小脸蛋，问道：“你这个模样，似乎也不像有巨人血统的样子啊。” 齐铭做一脸无辜状。 “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探索吧，如果你有兴趣的话，菲尼克斯这么多书里，你肯定能找到这个姓氏的起源。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算是伽海学院的一名非正式学生了，如果明年开春之前，你在我的教导下能达到五级魔法师的水准，那明年开学时你就可以去三级魔法班了。” 齐铭深吸了一口气，说：“好，我一定会努力的！不过……”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齐铭犹豫了一会儿，才看着托尼的眼睛说道：“我觉得我的脑子里有一些变化，那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更加清晰了一样，很多东西我也一看就能明白。我这算不算变得更聪明了？你能告诉我吗？” 托尼听了齐铭的话之后，脸色登时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