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伽海学院
托尼温和地笑了，齐铭心想这个大叔还真是喜欢笑啊，不过确实会让人放松下来。 “在伽海学院，只有你想不到的魔法，没有你学不到的魔法。”托尼的语调中带着一点矜持和骄傲。“以后，你就是算是老师的第三个学生了，可以在这里进行学习，不过你最初的学习计划，要由我来安排。要知道魔法也只是这个世界的一种行业……哪怕它是最尊贵的行业之一，感兴趣也并不代表你就愿意把它当成一份工作。” 托尼看到齐铭的样子，继续说道：“好了你不用问，老师……就是那个把你救回来的老头，他很少接收学生。准确地说，我是第一个，你是第三个，中间还有一个你的师兄，也是被老师带回来的。他很厉害，在学院学习了十年，已经出去游历很久了。” “……可能，也不会再回来了。” 托尼的语气平淡，齐铭点点头，发现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托尼开始加快了用餐的速度，却依然能一边吃一边说：“好了，对话时间结束！老师总是会教导我，用餐的时候不能说话，并且要珍惜时间。” 齐铭机械式地点头，终于切下一块肉放到嘴里，很香，味道似乎不错，咀嚼了几口，却发现不对劲。 这块肉排，他完全嚼不烂！ 托尼又发出淡淡的声音：“吞下去，吃了对你很有好处。” 齐铭翻了翻白眼，努力咽了下去，并在托尼的指示下，消灭了剩下的全部食物。 然后齐铭才发现，这里的食物是不能用大小来衡量的，原本在他眼中根本吃不饱的一餐，却让他感觉到强烈的饱腹感。 “即便在伽海学院，地行龙的肉也属于珍藏级别的食物了。”托尼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我第一次用餐，老师也是用这个来欢迎我，可我那时候比你更小，很容易就撑到了，连路都走不动。” 齐铭一边惊讶一边笑得很开心：“托尼叔叔，你说话好好笑啊。” 托尼歪头看他：“首先，叫我托尼就好；其次，如果你没有撑到的话，我们就要下去参观学院了；最后……” “记住，幽默是智力过剩的表现。” 齐铭连忙点头，心里想着“天呐我居然吃到了龙肉！刚才那是什么味道来着？”然后又反应不过来：托尼这是谦虚吗？还是想告诉我什么道理？ …………………… 下楼的时候，齐铭没有再享受飞翔的待遇，而是老老实实走楼梯下来，他发现原来一到四楼有不少人，有男有女，并且很多人穿的衣服是相同的。有些人衣服更加干练，看起来像是做杂务，在楼层间穿梭忙碌；有些人看起来很年轻，穿着相同的、黑色或深蓝色的长袍，干净整洁。二楼到四楼都摆满了书架，书架旁还有圆桌和椅子，这些穿着长袍的人都在书架前找书，或是坐在一旁看书。 而无论是谁，看到托尼都会行礼并喊一声“早上好韦恩先生”，托尼都会微笑点头，并且毫不在意这些人用好奇的眼光打量齐铭。 齐铭缩了缩脖子，并不敢说话，因为他发现这些人都很安静，整个气氛带着一股严肃。 托尼小声地对齐铭说：“穿着长袍的都是学生，其他人都是这座法师塔里的佣人。一到四楼是对所有人开放的，老师的藏书都在这里，其实已经作为学院的高级图书馆了，你也可以来这里随便看书。但是如果没有老师和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到五楼以上的地方。当然，以后你会拥有和我一样的权限，整个法师塔你可以随便行走。” 齐铭做恍然大悟状。 之前齐铭已经看到在一楼的大厅中间，有一座巨大的雕像，几乎触到了天花板。雕像的底座是正方体，主体则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巨大鸟儿，翅膀和尾羽都极长，还有尖锐呈流线型的头冠，看起来神骏无比。 两人来到一楼，齐铭感受到了巨大的空间感，一楼只有一个大厅，高而宽广，除了那个雕像之外，整个一楼空无一物。雕像在楼梯的前方，所有想上楼的人，都必须从雕像身边经过。 齐铭走到雕像前面，看到底座上只刻了一个词，正是菲尼克斯。 少年轻声地读了出来，而托尼则是直接对雕像行了一礼。 齐铭有些不解，不过今天让他惊讶的事情太多了，见怪不怪，少年颇有些认为自己已经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的感觉。 不料托尼伸出手放在齐铭背上，按了按，于是齐铭也向雕像鞠了一躬。 “这座法师塔的名字，就是菲尼克斯。而你面前的这个雕像，是一个强大的魔兽，也是老师的一个朋友，为了拯救老师，她牺牲了自己。老师亲自用魔法打造了这个雕像，并以她的名字命名法师塔，以此来纪念它。” 齐铭默然，老法师救了自己，菲尼克斯救了老头，那不也等于救了自己？ 想到这儿，齐铭又对着雕像深深鞠了一躬，并说了声“谢谢”。 …………………… 两人在雕像前肃立了片刻，托尼忽然开口说：“你有没有感受到什么？” 齐铭愣了，沉思了两秒：“肚子有点胀？” 托尼一脸云淡风轻：“不，好好感受一下，在这座法师塔里面，你有没有感觉到一些特别的东西。听好了，不是看见或听见，也不是触觉或者嗅觉，是感觉。” 齐铭切换到了呆滞脸：“额……我想想……”过了半晌，齐铭才小声说道：“我觉得头有点晕，脑子里有嗡嗡的声音。” 托尼也觉得有点奇怪：“耳鸣？不应该啊，你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吧。我们出去看看。” 说完托尼带着齐铭走出门外，菲尼克斯的大门极其恢弘，齐铭在走出门外的时候仰头，发现头顶上的门框似乎有一道划痕。 托尼笑了，拍拍齐铭的头顶，说：“这个法师塔有时候会迎来一些非常特别的客人，所以建造的时候就考虑到了体积这一点，大门和一些楼层都建得很大。不过有一年，南边来了一个独眼独角的巨人，他以为门已经够高了，但还是蹭了一点痕迹。后来老师说不用修缮，这是属于菲尼克斯的纪念品。” 齐铭摇头晃脑地感受了一下，说道：“很有趣。” 门外是一道长长的阶梯，下面是一道石板路，路边则是郁郁葱葱的植被，齐铭走到石板路上才发现，菲尼克斯的西边原来紧挨着一座小山峰，看不出和菲尼克斯相比谁更高，因为顶端都消失在了云雾中。这似乎是一道山脉的终结处，往西北方向还有延伸的山体。齐铭沿着路右拐直走，看到了一个小广场，广场西端直到山脚，一条长得望不到头的登山台阶直通云霄。 广场东边是一片喷泉，组成了长方形，而在长方形的中间，则是印有伽海学院字样的浮雕。托尼领着齐铭来到喷泉旁边，看着浮雕，柔声说道：“小男子汉，欢迎来到伽海学院。” 少年的心情也有些许的激动，在他面前，一左一右有两座巨大的城堡，右边的稍小但更显浮华。两座城堡中间，是一列只有四五层的建筑群，虽然比城堡小得多，但却精致无比，离喷泉最近的建筑是一栋五层小楼，最高层的墙体上写着“交易所”三个字。而在北边和南边，更远一些的地方，齐铭看到了更多的城堡和高楼。 “这个地方好大啊。”齐铭说。 “你现在感觉如何？”托尼问道。 齐铭感受了一下：“还有一点点晕的感觉，但没有耳鸣了……” 托尼说：“你之所以会头晕，是因为菲尼克斯里有非常庞大的魔力源，如果你拥有一定的魔法天赋的话，它就会与你的精神呼应。仔细去感应，会有一些小小的痛苦。而在接触魔法之前，痛苦的级别则是与你的天赋成正比的。我虽然没见过有谁有耳鸣的现象，但应该归结于你的天赋还不错吧。” 齐铭吐了吐舌头，洋洋自得起来。 托尼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一丝玩乐：“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完了吧，我们在学院里走一圈，然后就去委员会那里做一次资质判定。” 齐铭瞪着眼睛，虽然不太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 这一走便是一整个上午，在托尼的带领下，齐铭见识到了伽海学院的全貌。这座魔法学院以菲尼克斯为圆点，整体的建筑群布局呈圆形，占据了整个特罗伊斯半岛约40平方公里的面积。事实上在今天之前，伽海学院和特罗伊斯半岛，对于齐铭来说都是陌生的词汇。 伽海学院的建筑群同样是以菲尼克斯为圆心，从正北方向的小学开始，沿着顺时针方向依次是挨在一起的教堂和礼堂、中学、委员会、大学、仓库、守备军营、大威力魔法实验室，菲尼克斯的西边正是亚平宁山脉的末端——马特宏峰，山顶是观星台，而在山峰的西边，远离教学区域的地方，则是伽海学院的专属墓园。 托尼告诉齐铭，那里埋葬着的，都是为学院做出贡献的人们。 在主体教学区的外围，则是一些零星分布的小型城堡，那些是顶级导师的专属城堡，不仅仅是私人住所和研究所，一些结束了大学学业的学生，还会继续在导师的专属城堡里继续学习。 这些小型城堡隐隐将教学区包围起来，似乎起到了保护的作用。毕竟一个大魔法师的城堡，可比一般的军事要塞恐怖多了。 不过齐铭最感兴趣的是另外两个地方，一个是东北方向的海边，那里是潮汐研究所，据说还有海底建筑；另一个则是在西北方向亚平宁山脉的丛林深处，那里是伽海学院的生物研究所，在描述那里时，托尼的形容是“非常非常非常有意思”。 不过托尼只是领着齐铭从这些建筑的门口经过而已，面对齐铭充满期盼的眼神，他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只要你稍微努力一下，伽海学院所有的地方，你以后都会熟悉得像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