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9章 沈远宜
还是在胶州,还是沈隆和柳子帮两个人喝酒,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柳子帮刚当上旅长的时候,他如今已经成了军长,不过柳子帮脸上却没有一点儿高兴,反倒是布满了抑郁,“六弟,你说这张少帅到底怎么回事儿?东北军那么强,怎么就被这几个小鬼子给赶出老家了?” 沈隆苦笑着摇摇头,“以前啊,都是各地军阀混战,这些人打仗老是想着保存实力不愿意下死力气,现如今真轮到拼命的时候,他们这股气精气神早就卸了;再加上花生米也不愿意和小日本开战,他小六子不战而降也在情理之中啊!” 话说小六子这辈子除了那件事儿之外,可以说是一事无成,最后在历史上还落了那么多好话,也算是值了啊,只是苦了那么多东北的百姓。 “既然占了东北,我估摸着迟早要打到咱们山东来,老子这辈子吃过想的喝过辣的睡过好看的,现在孩子也有了,就算俺死了也有人继承香火!这辈子也没啥遗憾了,东北隔得远我管不着,可他们要敢来山东,老子就和他们拼命!”柳子帮闷了一碗酒,将碗摔得粉碎。 “柳哥你是条汉子!”沈隆竖起了大拇指,“兄弟我没啥能帮你的,只能给你多备点枪支弹药了,等我回了青岛,就找德国洋行给你买枪买炮!” “六弟,我这些年实在是欠你太多了!我手下这支军队可以说是你帮着养的,要不是你出的那些主意,我那能养得起这么多人?”柳子帮拉着沈隆的手,感动地眼泪哗哗的,“你还要帮俺买枪买炮,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这些年沈隆不停地给柳子帮出主意,让他掌握了几项稳定的产业,这样就算不压榨胶州百姓,他也能养出一支强军来。 沈隆听完连连摇头,“柳哥,这你可就见外了,现在不比以前,你守护的可是俺们山东的老百姓,我花钱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我的妻儿老小,不光是我,明祖、家驹还有苗先生,要是知道这些,也肯定会帮你的!” “啥也不说了,俺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除非老子死了,要不然小鬼子就别想打进胶州!”柳子帮拍着胸脯保证。 “这事儿等小鬼子来了再说。”沈隆可不想让柳子帮死得毫无价值,他的手下在军阀里面算是强的,可摆开阵势正面打,那肯定不是小鬼子的对手,柳子帮在胶州群众基础好,正好可以依托沿海丘陵地带和小鬼子打游击战。 “柳哥,今天酒就喝到这儿吧!这小鬼子占了东北,青岛也变得不太平了,我琢磨着差不多是时候把厂子挪到济南去了!回头等收拾好,我再找你喝酒!”说完沈隆起身准备离开。 “啥时候济南那边开业,日子定了给我说一声,我亲自上门给你道喜!”柳子帮将他一直送到车站,这才离开。 回到青岛家里,看见福庆正坐在马扎上看书,见他进来就站起来喊了一声“爹”,沈隆慈爱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头,“还不赶快去上学?”哎,大家伙现在都宅在家里无聊呢,我这倒好,孩子都这么大了。 佣人孔妈出来了,“老爷,少爷学校里今天抗议,反对日本鬼子;太太怕人多乱,就没让少爷去。”说时在后面扶着福庆的肩。 “外面人多怕什么?这事儿是咱们所有中国人的不幸,也得让孩子知道;老孔,你拉车把福庆送到学校,让他和同学一块儿去。”有了沈隆的教导,福庆可不像电视剧里那么木讷,而且在科学领域体现出一定的天赋来,沈隆琢磨着,这孩子以后当个科学家倒也不错。 在家里和采芹说了一会儿话,沈隆就接到卢家驹的电话,赵东初从济南过来了,让他一块儿过去吃饭,在卢森堡咖啡厅见了面,赵东初送上礼物,然后寒暄起来,几句之后他就直入正题,“六哥有退出青岛的意思吗?不如到济南去吧?我们三元染厂这些年也拖了你的福,赚了不少钱,你要是去了济南,那北方纺织业中心就要从青岛挪到济南了。” 这些年沈隆除了把方子给孙明祖,也和赵家兄弟进行了合作,不过赵东骏是老派人,不愿意让别人在自己这儿占股,所以没有拿到方子,只能购买沈隆生产的染料,尽管如此,也让他的三元染厂成了济南头一号染厂。 家驹点上烟叹了口气,“哎,自打小日本开始有动作,六哥就说张少帅肯定挡不住日本人;他这个小六子的骨气可没六哥硬,果然上个月日本人就占了东北,你说当年东北军入关多威风啊,怎么遇到小日本就怂了呢?一个国家,没有军队给撑着,谁心里都慌。” “明祖也和我说,国家太弱,个人太强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六哥如今在青岛越风光,小鬼子来了之后他的日子就越难过!这些年藤井可是把六哥恨到骨头里了,六哥抢了他多少生意啊?现在可好了,自打东北那边一出事儿,藤井就得意洋洋的要来逼着六哥卖厂子了。”说起这个家驹就气不打一处来。 “六哥,你说这世道到底怎么了?诺大的中国,竟然被区区小鬼子给欺负到头上来了!”赵东初也气得直敲桌子。 “中国是大而不强,这些年各地军阀混战,都忙着争权夺利去了,谁有心思琢磨富国强兵的事儿?”这就是所谓的黄金十年啊,十年过去了,中国却依旧贫弱。 这一顿酒喝得大家伙儿都有些郁闷,最后沈隆倒是答应和家驹一起去济南了,只是再次之前他要把大华染厂给处理掉。 从咖啡馆出来之后,沈隆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沿着海岸线散起了步,一来心中有些郁闷,需要走走发散发散,二来么,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遇到某个人了。 望着远处的海中的石老人,看到潮水不断上涨,然后沈隆看到了一个坐在水里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