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卷末：六神正位

    白骨精话音刚落，女孩便彻底变了脸色，身躯化作一道灰光，疾速遁入黑暗之中，双眸布满紧张情绪。

    “看来我不用问了，你肯定不会同意我的请求。”白骨精轻笑，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强求。

    “和尚，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了？”天篷俯视着火浪翻滚的岩浆，认真问道。

    三藏眼睑一动，缓缓睁开双眸，不再诵经：“应该是时候离开了，这里的魅苼，我超度不了。”

    “请圣僧三思啊！”一听他要离开，在岩浆中挣扎，惨叫的魅苼几乎同时收声，异口同声地劝道。

    三藏双手合十，声音略有沙哑：“三思又有什么用呢？不是我不想要救你们，实在是因为这禁制，连我都无法破除。就算我日日夜夜的诵经，缓解你们的伤痛，你们也不会得到真正的自由。更何况，我还有重要任务在身。”

    “不行，你不能走。”魅苼群中，一名身材魁梧，高大，面容刚强的男子振臂说道：“连我们都无法超度，你念得是什么经书！你说自己已经尽力了，可是我想问，你真的努力了吗？你所谓的尽力，就是以经文的力量缓解我族的伤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你想要说什么！”白骨精平静问道。

    “圣僧有这么多人的庇佑，定然来头极大，为何不能送佛送到西，帮忙请求深渊之王，解除对我族的惩罚呢？”高大男子沉声说道。

    白骨精失笑，摆手说道：“虽然做是一定能做，但是，为什么呢？三藏为何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圣僧是一个慈悲人，不会抛下我们不顾的。”岩浆之中，一名银白华发，面容枯槁的老妇，庄重说道。

    “也就是说，你们是吃定好人了？利用别人的善心，来道德绑架别人？”白骨精淡漠说道：“这真是一种极其无耻且卑劣的行为。”

    “你才卑劣。”岩浆中，老妇身边的魅苼骂道：“你没有承受过这种痛楚，不会明白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高温剧痛，是什么样的滋味！故而现在说起话来，一脸的云淡风轻……”

    白骨精冷笑着，打断他的话语：“话说，我们和你们之间很熟吗？你们承受这种苦难，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着实的很难理解你们的心理，合着不去主动解救身处磨难中的你们，就是我们卑劣？”

    “求圣僧慈悲，救我等脱离苦海。”老妇制止了双眸赤红，怒意勃发的那只魅苼，跪在炎海之上，不停叩首。

    其余魅苼，见到如此情况，纷纷效仿，顿时间，哀求声响成一片。

    三藏沉吟了片刻，抬目，诚恳问道：“白骨，孙大圣，天篷，小白龙，沙悟净，你们谁愿意帮助这些可怜生灵逃出火海？”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如同这些魅苼刚刚表现的那般。”白骨精淡漠说道：“对于这种智慧上面有坑的种族，我是绝对不会为他们奔波。”

    猴子，天篷，白龙，沙悟净四者刚刚都目睹了魅苼们的表现，均是不约而同的摇头。

    他们并不反感救人这件事情，毕竟哪怕得不到功德，还能得到一些因果和感激。他们反感的是，救了人，不仅对方不领情，还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你们也看到了。我虽然有心想要救你们，但是怎奈目前有心无力。而你们之中某些人的态度，又惹怒了能够救治你们的人……若是你们愿意相信我，最多三十年的时间，待我功德圆满时，便来救助你们脱离苦海。”三藏俯视望向魅苼一族，认真说道。

    魅苼们完全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老妇咬了咬牙，眼眸中闪过一道疯狂，伸手间掐住了身边魅苼的脖颈。

    “娘……”

    “咔啪！”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老妇目光复杂地掐死了自己的嫡亲血脉，抬目说道：“诸位神圣，这只小畜生的言论，仅仅代表他个人，无法代表整个魅苼一族。不过说错了话，就要付出血的代价。希望这个结果，能够消除各位心中的不满。”

    看着被她随意丢弃在岩浆中的尸体，在场的所有生灵，包括魅苼们，全部都沉默了下来。

    在三界之内，一个种族的存亡，往往仅仅寄托在大人物的一念上面。实力就是权利，就是主导他人生命的法旨。而作为这个种族中的生灵，生活在大人物的阴影之下，就要学会卑微，屈辱，忍耐，冷酷等等心性。有时候，为了一个种族的未来，必要时，可以牺牲一切并不是必要的东西。

    不管，这东西有多么珍贵，失去时会有多么心痛，但是都不能逆转这种规律。谁敢违背这个规律，就会受到残酷的惩罚。

    比如，若是老妇不掐死自己的孩子。希望被破灭的族人们，也一定会将他生吞活剥掉，甚至，一点点吃掉他的血肉，补充自己的精气。

    残酷的环境，早已扭曲了绝大部分魅苼们的心灵，生命在这里，反而是最脆弱和最廉价的东西。

    只是……白骨精等人能够理解她的做法，以及为了整个种族做出的贡献，却无法认同这种行为，更别说有什么爽快感出现，有的，仅是深深的寒意。

    “恳求各位，救助我族脱离火海。为此，魅苼一族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见到诸人都没有言语，老妇叩拜说道。

    白骨精等人依旧缄默，三藏嘴唇颤抖了一下，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话语。

    “别求了，求也没用。见死不救，要他何用？不若就此吞吃掉，或许还会有意外惊喜。”时间一长，众多魅苼变了神色，其中一只相对瘦小的魅苼，疯牛一般冲向三藏，嘴角留着口水。

    白骨精等人的做法，深深寒了诸多魅苼的心灵，令他们心中产生了或多或少的恨意，此时一经鼓动，怒意和热血便快速上涌，铺天盖地一般，疾冲而去。

    “一群因为被迫害久了而形成的心理变态，扭曲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还真是令人讨厌。”白骨精挥袖间，洒出一片符文，化作四面大道神门，将三藏护在其内。

    众多魅苼撞击在神门之上，虚弱的身体直接被门上的神力净化，无声无息的消散。

    良久之后，当死的族人超出了魅苼族群的心理底线，疯狂的魅苼们停下了飞蛾扑火的身影，硕大的眼眸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绝望。

    猴子招了招手，将三藏牵引到自己身边，指着下方悲恸的族群说道：“现在，你还想要渡他们吗？”

    三藏迟疑了片刻，目光望向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女子，以及更多失魂落魄的魅苼：“想渡。”

    “为何？难道你心中就不生气吗？”

    “是有些不舒服。可是，归根到底，他们也是一群可怜人。倘若连我都放弃了他们，芸芸众生之中，又有谁，能够给于他们希望？”三藏轻声说道。

    “这算是大志向，大慈悲，还是妇人之仁？”白骨精抬目问道。

    三藏双手合十：“此为，普渡！”

    ……

    ……

    普渡一个受尽苦难，心理阴暗的族群，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它不能仅付诸于暴力，更多的则是教化，要使他们向善。否则的话，三藏现在就可以请求猴子，或者东华，前往深渊，迫使深渊之主改变主意。

    后天道时代，教化不会再有功德，归属于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除了那些想要因此而获得信仰的神灵，几乎没人愿意做此类行为。

    三藏从来不将功德放在心上，只是默默的下定了决心，他年取经结束，西行证道，将重返此间，普渡魅苼一族，使光明重新照耀在这个族群之中。

    “你叫什么名字？”临走之际，白骨精将少女魅苼擒获到自己身边，询问说道。

    少女怯怯地望着他：“锦绣。”

    白骨精微微颔首，指尖之上冒出星光，点触在少女的眉心祖窍之上，将自己舍弃的一种小神通《琉璃玉身经》，灌输进她的灵魂之中，说道：“你若是愿意，从今日开始，便是我白骨精的记名弟子。若是不愿意，这套小神通，就当作我送你的礼物。”

    锦绣福灵心至，跪倒在虚空之中：“弟子拜见老师，愿老师万福金安。”

    白骨精笑了笑，传功一般，向她体内灌输了海量仙气，俯视众多魅苼：“自今日起，锦绣就是你们魅苼一族中的女王，掌控全族。倘若被我知道你们有任何忤逆行为，就灭了你们整个族群，以示惩罚！”

    众多魅苼目光呆滞地望着上空，不少反应敏捷的生灵，眼中渐渐浮现出深深的嫉妒。

    有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挂名老师，锦绣完全可以说是飞上了枝头，变成了凤凰。命运由此开始，和他们再也不同。

    如此，怎能令他们心平气和的接受？明明在不久之前，她还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大人物很少会去揣摩小人物的思想，更别说在乎对方的感受。白骨精由心而行，收了锦绣，将其放在了火焰中青石上，转目开口：“东华，你找到先天煞火的痕迹了吗？”

    东华帝君收回自己的神识，摇头说道：“还是一无所获。”

    “那我们便离开这里吧，返回地面，继续西行。”白骨精眼中闪过一道失望神色，拍手说道。

    当下，小白龙化作白龙马，驮着三藏，和其余五位神圣一起，脚踏虚空，纵光飞行。约摸着过了半日光阴，踏过黄泉路，走出鬼门关，重新来到了流沙河畔。

    金木水火土阴阳，六神正位，一篇关于取经的神话故事，由此走上新的起点。

    【ps：不知不觉间，又是一卷结束了，仔细算一算，这应该是第五卷了吧，时间也有了近半年。半年的时间，我写的并不快，很多人来了又走，走了不知回没回来……

    罢了，再说下去难免会酸，到此打住。新老交替之际，啥也不求了，感谢那些一直都在，或者走了又回来的读者，鞠躬，致谢。

    各位，下卷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