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巧取豪夺
“徐爷,徐爷……” 牛二陪着笑,岔开话题,冲徐大脑袋问:“今年的冬粮不都已经交过了吗?您这次来是?” “少给我装蒜!” 徐大脑袋一把将他推开,盯着费南,上下打量了一番。 费南坐在火炉旁烤着火,平静的看着他。 徐大脑袋眼尖,即便费南坐着,也看得出他身形健硕,不是个易予的角色。 他忽的侧跨一步,大马金刀的站立,两手掌心向下虚按,放在腰间,冲费南问:“爷们儿哪里来?甩个万儿吧?” 这是土匪间惯用的黑话,他是见费南壮硕,心存忌惮,主动向费南盘道。 甩个万的意思是报个姓氏,每个姓氏都有不同的叫法。 然而,费南却并不懂这个,只是平静的说:“从山里出来,有事儿吗?” 听到费南的回答,徐大脑袋愣了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他试出了费南并不是道上的人。 不过,他多加了一份小心,又问:“春典不开?” 春典就是所谓的黑话、暗语,又叫切口。 这句话翻译过来意思就是“(你)不懂黑话?” 费南的确不懂,他的知识属性值中没有相关的记忆。 牛二在一旁看得着急,冲费南连连使眼色,但被徐大脑袋的两个兄弟看着,没法出声提醒。 费南注意到他的颜色,也没在意,只是看着徐大脑袋,平静说:“有话直说好了。” “哈哈!” 徐大脑袋大笑着,放松了下来,回头冲身后两个兄弟说:“原来是个外码人。” 外码人就是不在道上混的人,不是自己人,他也就没必要讲规矩了。 那脸上缺块肉的恶汉提醒:“当家的,当心跳子。” 跳子是官兵的意思,他是提醒徐大脑袋当心费南是官兵。 “一个跳子罢了,今儿个就该着被咱捡蘑菇!” 徐大脑袋没在意,笑着回了句。 捡蘑菇是俘虏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哪怕是官兵,他也就一个人,活该被俘虏,不用怕。 说罢,他随手便从腰间拔出了一柄一尺多长,明晃晃的长刀来,指着费南,趾高气昂的说:“小子,我不管你吃哪家饭,进了我的绺子,不拜山头,说不过去吧?” 费南丝毫不惧,仍是静静看着他,开口问:“不知道这位大哥,你的山头,怎么个拜法?” “徐爷!有话好说,徐爷!” 牛二见徐大脑袋亮刀,顿时急了,赶忙冲到近前,拉着徐大脑袋的手臂劝说:“我这兄弟不懂规矩,徐爷您多担待,别动刀呀!” 徐大脑袋没有动作,他身后的两个恶汉则直接将肩头的长条布包摘下,端在手中,指向了牛二。 “干什么?” “找死啊!” 布包底端,是黑黝黝的枪口,那赫然是两杆长火器。 牛二噤声,不甘的缩回手,但仍哀求的看着徐大脑袋,嘴唇嘟囔着,想要说话。 “牛二!” 徐大脑袋斜眼瞅着他:“我知道你们屯子每年交冬粮最爽快,你这人也算上道,但我办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杠子了?” “不是……,我哪儿敢啊?徐爷?” 牛二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疤脸大汉用枪管拨着,推到了一旁。 徐大脑袋低头打量着费南,见他脸上毫无惧色,不由得点了点头:“现在我倒相信你能打死一头老虎了。” 听到他这句话,费南心中有数了,这家伙果然是冲着那头老虎来的。 “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徐大脑袋提溜着长刀,撇嘴说:“爷爷知道你们弄了张好皮子,拿出来让爷瞧瞧!放心,瞧得好了,爷有赏!” 牛二为难的看着费南,见他微微点了点头,才去里屋,将一个包裹取了出来。 费南能下床的第二天,牛二便在院子里当着他的面,帮他把那头老虎的皮剥了下来。 费南对这虎皮没什么兴趣,虽然值点钱,但也不是什么超凡物品,对他没什么意义。 但牛二却非要按规矩来,他认为这老虎是费南单独搏杀的,自然也是他的猎物,如何处置也是他自己的事。 所以,将虎皮剥下来后,他便挂在火房烘干,叠起放到了费南的床边。 将包裹拿出,牛二看着费南,犹豫了下,却被徐大脑袋劈手夺了过去。 打开包裹,看到里面黑黄相间的毛发,徐大脑袋便是眼前一亮。 拆开包裹皮,随手丢在地上,他将虎皮抖开,上下仔细打量着,啧啧称赞。 “好东西呀!这品相!啧啧!就肚皮上几个窟窿眼儿,无伤大雅!好呀!好!哈哈!好!” 他夸赞个不停,眼睛不离虎皮,上下其手,很是喜爱。 牛二见状,忍不住又插话说:“徐爷,这虎皮是我兄弟的,他打算回老家,路途远,就指着这虎皮卖点盘缠路上吃用……” “急什么?我看看还不行么?” 徐大脑袋一瞪眼,继而又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虎皮,口中说:“要卖盘缠?好呀!卖给我好了!” “这……” 牛二又看了费南一眼,才硬着头皮问:“如果徐爷想要,那当然是好的,就是不知道徐爷您能出个什么价儿?” “还问什么价儿?啰里啰嗦!” 徐大脑袋一挥手:“这么的吧!明年的冬粮,你们屯子就不用交了,就当是抵这张虎皮了!” “啊?那不行啊!” 牛二急了,整个屯子一冬天交给马匪山寨里的冬粮,也不过几百斤,换成银元也就几十块钱,和这张虎皮比,可差得远呢! “徐爷,这块虎皮要是拿到会宁府去,起码也得一百多块大洋,而且我兄弟路上要用现大洋,您这……” “哪儿这么多废话?” 他话说到一半,就被徐大脑袋不耐烦的打断了。 “老爷们儿一口唾沫一个钉,我话都说了,就这么说定了!” 徐大脑袋不容反驳,只是打量着虎皮,笑得满脸开花。 牛二盯着他,呼吸有些急促,攥着拳头,牙关紧咬,眼中藏着愤怒。 他的眼神移向门后,那是他藏着猎枪的地方。 徐大脑袋头也不回,但却像是看到了他的动作一般,懒洋洋的说:“怎么?找你那杆老破枪呢?想打我啊?顺子,把枪给他!让他打!” 那疤脸将枪口转向牛二:“想他妈什么呢?当家的看上你点东西,是看得起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