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试试水平+这个荷官不简单(二合一)
陈老板的手艺没得挑,哪怕是常去大酒楼的乐惠贞也赞不绝口。 吃完饭,乐惠贞便自己开车回去了,费南几人步行往城寨走去。 回去的路上,表婶拉着费南数落:“在桌上你怎么能那么说呢?人家乐小姐一番好意,来帮你过生日,被你一句话说得那么扫兴……” 费南撇了撇嘴:“我看她挺开心的呀?” 费南很清楚,乐惠贞之所以想要靠近他,无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还是别跟她走得太近为好。 另一边,乐惠贞开车回到了家中。 今天她难得休息,原本计划来找费南,借过生日的名义叫他出来,一起去唱歌,趁机灌醉他,盘问他那天在富豪酒店外的事。 但没想到却被餐厅里臭屁强几人的一出给打搅了心情,索性便直接回家了。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躺在床上,回想起费南餐桌上说的那句话,越想越不是滋味,姑奶奶条件很差吗?这么瞧不上我? 翻身坐起来,她来到镜子前,摆了几个poss,但没一会儿就又垂头丧气起来。 低头看了下胸前,她嘟囔说:“很小吗?不小了呀?” 思索了下,她跃起趴上床,伸手够到电话,拨了几个号。 “喂?朱莉?” “喂?海伦呀?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今天休息,你在做什么呢?” “在逛街呀!” “一个人?” “当然不是,还有我男朋友,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詹姆士呢?你又换男朋友啦?” “别提了,詹姆士被我甩了,跟他完全没有共同语言。我跟你讲呀!亚历山大是个法国人,长得又帅,家里又有钱,听他说,他爹地是个正统的伯爵大人呢!” “亚历山大不是马其顿王国的人吗?” “是吗?不清楚啦!可能后来搬去法国了吧?你也认识他?” “不认识。” “那刚好,我介绍你们认识啊?你今天休息,一起出来逛街呀!” “不了,没心情。” “咦?听你的语气不太对头啊?怎么了?” “朱莉,我问你个问题,男人真的都喜欢大的吗?” “那也不一定,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咯!等等……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不对头哦!”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这么着急否认,更不对头了呦!” “哪有啦!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乐惠贞挂了电话,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但没过一秒钟,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那一头是朱莉的尖叫声。 “呀!!害羞到挂电话!我已经百分之百确认了!快告诉我!到底是谁家的公子哥把我们海伦大美女的芳心俘获了?” “都跟你说了没有啦!”乐惠贞矢口否认。 “等一下,你从来不会跟我撒谎的,难道你们还没确定关系?” “……” “被我猜中了?哈哈!那就是他在追你咯?快跟我讲讲,他长得帅不帅?有没有钱?” “我不知道,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什么?!”电话那头的朱莉提高了声音:“你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说你在暗恋他吧?” “当然没有啦!”乐惠贞赶忙说:“他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长得又不帅,家里又没钱……” “那你怎么会对他感兴趣?” “因为他好神秘呀!感觉他有好多种身份……”乐惠贞的语气有些疑惑。 “打住!”朱莉打断了她的话:“对男人产生好奇心是女人沦陷的开始,你可千万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 “我当然不会!我只是觉得他身上藏着很多秘密,如果能采访他,挖掘出来,写一篇文章,一定能够大卖!” “完蛋!你还是沦陷了!” “我哪有!”乐惠贞瞪大了眼睛。 “那我这里有一份丰胸秘方,你要不要?” 乐惠贞娇羞的说:“你如果想告诉我,那我也不介意……” “你看你看!” “怎样!”乐惠贞恼羞成怒:“我只是想要提升一下身材,不可以吗?” “可以~,你想怎样都可以~!”朱莉阴阳怪气的说。 “哼!懒得理你。” 乐惠贞挂了电话,随手丢在床上,泄似的“呃”了声,将头埋在了床上。 但没一会儿,她就憋不住翻过了身。 看向镜中的自己,乐惠贞捏了捏自己烫的脸。 “我这是怎么了?” 九龙城寨,虾哥回到了福利会,点起一根烟,问手下说:“阿松,这两天赌档的生意怎么样?那个烂赌吴有没有再来过?” 答话的正是在陈记餐厅里接住费南丢回来项链的手下,他闻言说:“一切正常,烂赌吴自从那天把那一万多块都输光后,这几天都没有再出现过。” “嗯。”虾哥点了点头,见他欲言又止,便问:“怎么,你想说什么?” 阿松迟疑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我听说那一万多块是烂赌吴把他的鱼蛋车卖了,换回来的钱,都输给我们,他以后就没法生活了。” 虾哥笑了下,淡然说:“愿赌服输,这个道理他比你我更清楚,我常讲,做人留一线,但烂赌吴已经病入膏肓了。” “陈友生也来赌档玩过,但他懂得及时收手。同样都是推着小车卖小吃,人家阿生就能从车仔面做成大餐厅,为什么烂赌吴不行?他这个人,赌性太重,又不听劝,他如果肯听劝,他老婆孩子至于离开他吗?” “如果他肯收手,愿意推小车上街继续卖鱼蛋,再不济每天还能卖几百上千块,可他直接把鱼蛋车都卖了,这就怪不了别人了,是他赌红了眼,只想翻本。哪怕我们不让他赌,他也会出去输给别人,那为什么不便宜自己?” 阿松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虾哥,那个阿南,你没必要对他那么客气吧?就算他搭上了朱滔的线,那又怎样?他们敢来城寨吗?” 虾哥摇了摇头,感叹说:“你不懂。” 阿松疑惑,虾哥给他解释说:“你不了解朱滔,我了解他,像他那样好面子的人,一般不会做这种打自己脸的决定,但一旦做了,那肯定有他的原因。” “我找人打听过,朱滔曾经派出八名枪手去暗杀过费南,可非但没有得手,反而被费南全部放翻,还把山猫抓去了警局,交给了警察。” “八名枪手?”阿松闻言震惊不已。 “不仅如此。”虾哥继续说:“我还打听到,那天晚上,朱滔的手下忽然出动了大半,在嘉亨湾附近搜查了一晚上,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阿松有些明白了:“你是说……” 虾哥点了点头,说:“费南这小子是条过江龙,能让朱滔不要面子,主动撤销追杀令,一定有两把刷子。” 阿松又有些疑惑的问:“可是,如果是费南去刺杀了朱滔,他们俩不该是仇人吗?为什么还会凑到一起?” “你还是缺些历练呐!” 虾哥叹了口气,说:“你记住,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他们能凑到一起,就说明他们互相都有让对方感兴趣的利益存在。” 阿松似懂非懂,虾哥刚想再解释两句,忽然,一个手下进来向他报告:“虾哥,那个费南来咱们赌档了,手气很旺,赢了好几万,添哥怀疑他出老千。” “哦?” 虾哥挑了挑眉,起身说:“过去看看。” …… 费南回到出租屋里,李杰已经离开了。 他来时没有带多少东西,走时也没带什么东西离开。 那三件珠宝还放在费南的床底下,没有动过,李杰只带走了那根被他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指骨。 原本属于“医生”的那根。 将珠宝用塑料布层层包裹,重新藏了起来,费南决定,等到厂址确定,他就从城寨里搬出去。 珠宝、手枪……这些东西都不能被人看到,但他也不能买个保险箱回来,那东西在城寨里比手枪更显眼,和此地无银三百两也没什么区别。 倒是装着珠宝,用塑料布包裹得像个破烂的装着珠宝的破纸箱,反倒能让很多人下意识的忽略。 量好尺寸,费南去到黄叔的厂里,买了个窗框。 黄叔帮他配好了玻璃,又让手底下员工帮他拿回出租屋安装。 忙活完,已经是下午了。 智力属性的提升貌似对精力也有增幅,费南从昨晚忙活到现在,都没有合眼,但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困。 刚好趁这时间,练练赌术吧! 拿出扑克牌来,熟练的洗了两遍,费南将牌摊在桌上,右手从牌堆上掠过,瞅准一张,飞快抽出,赫然是一张方块a。 再次出手,又是一张草花a被他抽了出来。 紧接着,红桃a,黑桃a相继被他抽出,随后,一整副牌被他从大到小,依次抽了出来,鬼牌则在最后。 又拿出一副扑克牌,将两副扑克牌洗在一起,费南再次故技重施,很快,两副牌又被他抽了个干净。 他又加了一副牌,没一会儿,又加了一副,在加到5副牌的时候,费南总算开始出错了。 将扑克牌收了起来,他拿出一副骰盅,和一盒骰子来。 放进一枚骰子,费南闭眼摇了两下,将骰盅放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是三点。 又放进一枚,又一枚,一直加到15枚骰子,费南才开始出错。 没有再继续,费南起身,准备下楼。 城寨里就有赌档,他准备去赌档里试试自己的水平。 赌场是整个城寨中最热闹的地方,麻雀馆、牌九档、番摊馆,每个表面冷清的门脸里面都挤满了大呼小叫的赌徒们。 城寨中最大的赌场就在光明街口,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城寨福利会的会长,虾哥。 这家赌场在二楼,看上去很不起眼,但推开挂在门口的门帘,里面别有洞天。 整个一层楼都被打通了,十几个房间连在了一起,不熟悉很容易绕晕乎。 大大小小的桌子支起一个个赌桌,百家乐、大小、番摊、骰宝、三公、梭哈,应有尽有。 呛人的二手烟混着体味、脚臭,让赌场里的空气浑浊无比。 好容易才适应了空气,费南沿着门口往里走,看着在赌桌上奋战的人们,其中有不少都是熟面孔。 在街口开理店的阿吉哥,平日里被家中的母老虎管得服服帖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结果到了牌桌上,就数他叫得最大声。 在攀叔鱼蛋厂做工的王勇向来沉默寡言,三棍子也敲不出一个屁,但上了赌桌,他却像是换了一个人,眼睛死死盯着骰盅,双拳攥得死紧,和身旁的人一起吼得脸红脖子粗。 “大!大!大!” “开啦!” “一二三,六点小!” “哎呀!又是小?怎么搞的?” “我赢了!给钱给钱!” “真倒霉!连开六把小!我就不信下把还开小!” …… 王勇双目无神,喉结动了下,只觉嗓子一片干哑。 后悔充斥着他的内心,他恨自己,说好了不再赌钱,结果了薪水,又鬼使神差来了这里。 为什么?我只是想翻本而已,只要把输进去的钱赢回来,我绝对不再赌了! 但没人关心他的赌咒誓,在场的人,又有哪个不是想着翻本后就收手呢? 忽然,他肩上一沉,回头看去,却是费叔家的侄子,费南。 费南之前在坚叔那里做事的时候,经常搭攀叔的车去港岛,王勇认识他,也跟他说过话。 “回去吧,别赌了,你赢不回来的。” 费南劝了他一句。 王勇嘴唇哆嗦着,还没开口,一旁一个黄板牙听到了费南的话,嬉皮笑脸的说:“运气这东西说不准的,衰的时候衰的要死,但只要一顺,一把就能翻本!” 王勇恍惚的眼神忽然变得坚定,他拉着费南的胳膊,央求说:“阿南,你借我点钱好不好?一千块就够,这把一定开大的,我有感觉!我翻了本就还给你!” 费南看着他因为焦急而扭曲的脸,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王勇顿时面若死灰,喃喃的看向一旁的赌桌,那里又开始下注了。 费南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罢,有缘碰上,就拉你一把吧!上不上岸,就看你自己了。 费南伸手将他拉到身旁,小声说:“你信不信,这把还会开小。” “怎么可能?”王勇失声说:“已经连开六把小了,怎么可能还开小?” “你不信?等着瞧。” 费南不再说话,静静看向骰盅。 “买定离手!还有没有要下注的?” 坐骰喊了几声,见没人再下注,便开了骰盅。 “双二一个五,九点小!” 赌桌上顿时哀声一片。 “哇靠!怎么搞的?又是小!” “不是吧?连续七把开小了!” “有没有搞错啊?” 站在费南身侧的王勇直接看直了眼睛,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看好了,这把还是小。” 费南抱着胳膊,看着赌桌。 连开七把小,这让很多赌客有些犹豫,他们大都信风水那一套,有不少人都迟疑着买了一份小,但桌面上还是买大的人多。 “还有没有要下注的?买定离手啊!开!” “三三二!八点小!” 牌桌上顿时沸腾了! “又是小?连续八把小?” “哈哈!我赌对啦!快赔钱!” “哎呀!早知道全部买小好了!才赢这么一点!” 人声鼎沸,众说纷纭,费南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坐骰重新敲钟,又摇了几下骰盅。 这一次,有很多人都买了小,好几个刚才买小赢了钱的人,索性将赢来的钱和本钱一股脑的全押在了小上。 “注意看,这次要开大了。” 费南才说罢,坐骰便开了盅。 “双六一个四!十六点大!” 王勇目瞪口呆的看着,好半晌才低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里面的门道你不懂,所以你来了就只会输钱。”费南问他:“你在这里输了多少钱?” 王勇默默算了下,说:“差不多有一万了。” 费南盯着他,问:“如果我帮你翻了本,你还会赌钱吗?” “不会!绝对不会!”王勇赌咒誓说:“我要是翻了本还赌钱,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默默的看着他,好半晌,费南才点点头:“记住你说的话。” “等一下!” 他挤进赌桌,从口袋中掏出一张五百和一张一百来,放在了赌桌上,但他没押大小,而是押了点数。 骰宝有很多种押法,大小是最简单的,此外还可以押单双,押三军,押点数总和,或者围骰。 所谓单双就是三枚骰子的总点数的单双数,赔率都是1赔1。 而三军则指押单双全,或对子,牌九。 以押点数1为例,压单骰的话,如果三枚骰子中出现1点,就算赢,赔率1赔1。 如果押点数1的双骰,那么三枚骰子中如果出现两个1点,就算赢,赔率1赔2。 同理,押点数1的全骰,那么三枚骰子必须都是1点,才算赢,赔率1赔3。 但基本上没人押双骰和全骰,因为同样是出现两枚一样的,如果押对子,赔率可以高达1赔8。 如果三枚点数都一样,则可以押围骰,赔率更是能达到1赔24。 赔率最高的则是指定点数的全围,赔率高达1赔15o,但基本上只有脑子犯抽或者赌红了眼的人才会去押。 费南押的是5/16点,也就是说只要开出来的三枚骰子点数相加是5或者16,他就赢了。 这已经算是赔率第二高的点数,赢的话赔率足有1赔18。 玩骰宝的很少有押点数的,押大小至少赢的概率有二分之一,但押点数赢的概率就只有九分之一了。 有认识阿南的开口笑问:“哇!阿南,这么自信啊?上来就押点数呀?” 费南笑着说:“第一次来,先试试手气。” 那人也笑着说:“新人手气都很旺的。” 费南押得不多,才六百块,坐骰看了他一眼,没太在意,直接开盅。 轰! 赌桌一圈的人看到骰盅里骰子的点数后,都不由得惊呼出声。 “双五一个六!十六点大!” 坐骰皱眉惊疑的看着他,有些怀疑,但却没有开口。 赌桌旁的赌客们则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 “真是16点啊?” “中了?” “新人的手气这么旺吗?” “这都能中?” 赌客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羡慕的看着庄家把费南赢的钱推了过来。 两张变一堆,赔率1赔18,等于说费南用6oo块直接赢了1o8oo块! 这个数字或许对于老赌客们来说不算什么,但以小博大的故事向来是赌客们最喜欢听的,没一会儿,很多人都知道骰宝这边有个新来的小伙子第一次出手就让赌注翻了18倍。 数出8oo块来,费南将剩下的一万块塞进了王勇的手中,故意说:“呐!我借你的钱还你了啊!咱们两清了!” 王勇感激的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没想到这种时候,费南还想着给自己留面子,真是个大好人! 费南低声说:“拿了钱就走吧!” 王勇有些犹豫,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能不能……看你玩两把?” 见费南瞪眼,他赶忙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赌的,我只是想看你玩。” 他的确没有赌的心思,只是好奇于费南是怎么做到把把都猜中骰子大小的,而且还赌中了九分之一的概率,这让他叹为观止。 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费南没好气的说:“随你便!” “下注下注!买定离手!” 坐骰又敲钟了。 赌客们都盯着费南,冲他说:“小伙子,你先下,我们跟着你下!” 摇了摇头,费南笑着说:“不了,我去玩玩别的。” 说罢,他便转身往其他赌桌走去。 赌客们有些不甘,但也没办法,总不能拉着人家硬叫人家玩吧? 他们都是想蹭费南的好手气,费南走后,几个赌客因为抢他方才站的位置,还推推搡搡的差点打起来。 王勇跟在费南身后,看着他在一个个赌桌前晃悠。 番摊,十三张,百家乐……费南挨个走过去,忽然在二十一点的桌前停了下来。 这张桌子是十几张赌桌中最大的一张,桌上摆的钱最多,也是围观群众最密集的一个赌桌。 牌桌旁围坐着六个人,正在玩牌,一个留着长,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当着荷官,正在洗牌。 费南站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 虾哥的这间赌场,虽然地方并不高大上,但器具都很齐全,规矩也很足。 费南过来的时候,适逢有人离场,新人补位,荷官马上拿出四副新扑克出来当面拆封使用。 荷官洗牌的手法并不花哨,中规中矩,但费南却看出,他将四张黑桃a故意洗到了牌堆的上层。 这个荷官不简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