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李婧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倘若我此时严惩他,他一定会狗急跳墙,说出不该说的话,我的脸往哪里搁?因此,要先稳住他!等到他对我失去了警惕时,我再约他到僻静处,突然出手,一招取其狗命,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李婧以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道:“严俨啊,本来呢,我们南山学院是严禁弟子外出的,你是不是想念你爹爹了?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 然后,李婧环顾众人,一扬手中的那条内库(注:“库”其实是“裤”),道:“俗话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男人穿了女人衣服,就是与女人有了不正当之事?真是可笑!我在十五岁之前,就经常穿男人的衣服,扮成男人的样子!而且,我确定这个东西,是严俨本人的!据我揣测,严俨可能有个怪癖,喜欢穿这个东西。” 在场的众人,上至高兴,下至普通弟子,皆面面相觑,暗自惊异,不约而同地想:“她向来痛恨严俨,众所周知。但是,如今她为何一反常态地为严俨开脱罪责?” 李婧对众人惊异的目光恍若不见,她默运元气,手中的那条内库(注:“库”其实是“裤”)立即化成了碎片。她一扬手,那些碎片随风而去,很快无影无踪了。 众人目睹李婧显露了这一手功夫,一时喝彩声如雷:“院长的元气真是高啊!” 李婧心中暗暗苦笑:“我销毁的,其实是严俨的罪证啊!” 随即李婧把脸一沉,声色俱厉地道:“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全没想到此事若闹大了,我南山学院的声誉何在?” 说完,她瞪了班飞一眼,把目光投向了高兴和阴教头,不咸不淡地道:“高校长,阴教头,弟子们湖涂也就罢了,你俩怎么也犯了糊涂?” 高兴和阴教头赶紧道:“院长胸怀全局,高瞻远瞩!属下只想着维护学院的纪律,完全没想着维护学院的声誉。与院长相比,属下的眼界与胸怀,实在差得太远!” 李婧来到严俨的身边,在他的身上踢了一脚,道:“这次饶了你,下不为例!” 严俨爬起身来,大感意外,没想到李婧这么容易就放过了他!暗道:“她在言语上颇有为我开脱之意,难道她真是为了南山学院的声誉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婧忽然心中一动,暗道:“严俨那样对我,自然是罪该万死!但是,班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且以毒攻毒,借刀杀人,让严俨接替班飞的职务。那么,严俨就会利用职权收拾班飞,同时会对我放松警惕;然后我再出其不意地杀了严俨!此为一箭双雕之计也!” 主意已定,李婧便目视高兴和阴教头,厉声道:“俗话说得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九班一直乌烟瘴气,完全是班长失职!据我所知,严俨是一棵很有潜力的好苗子,完全能胜任班长一职!你俩这就去传达我的任命吧!” 说完之后,李婧转身进了屋子,关了房门。 众人都惊得呆了,但最为吃惊的还是三个人,一个是班飞,一个是高兴,另一个就是严俨! 班飞有些晕头转向了,暗道:“这一次,严俨罪过不小,但李婧不仅没有处罚他,还提拔他当班长!这是什么缘故?” 高兴不禁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暗道:“李婧不是要变着法子折磨严俨吗?以前的时候,她借我之后,把‘作茧自缚’这一套武功传给了严俨,就是要害严俨的!这一次严俨犯了这么大的错,李婧却不加以惩罚,反而提拔严俨当班长!李婧的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负责伺候李婧的女仆洪芳冷着脸道:“院长要休息了,你们赶紧走得远远的!” 高兴和阴教头不敢怠慢,立即召集了九班的全体弟子,郑重宣布:“根据李院长的指示,免去班飞的班长职务,由严俨接任班长。” 九班的弟子们一时面面相觑,暗想:“李院长为何提拔严俨?难道是为了显示她的大度?” 班飞有些失态地叫了起来:“我抗议!严俨公然对李院长不敬,李院长怎能让严俨当班长呢?这不是鼓励男弟子对她不敬吗?” 高兴大喝道:“班飞,这话你要是想说,去和李院长说,别和我说!再说了,九班是全校最落后的一个班级!你身为班长,难辞其咎!” 班飞一时语塞。 随后,阴教头冠冕堂皇地道:“希望九班在严班长的带领下,争创优秀班级!现在,请严班长谈一谈任职感言!” 严俨显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慷慨激昂地道:“李院长、高校长、阴教头对我如此信任,我实在是诚惶诚恐!决心不辱使命,带领全班的师兄弟,奋发图强,争创一流!决不辜负李院长、高校长和阴教头对我的栽培和期望!” 严俨表面上十分谦恭,心里却美滋滋地想:“李婧被我占了便宜,不仅没有惩罚我,还提拔我当了班长!这是什么缘故?嘿嘿,娄超还想打李婧的主意,真是可笑!有朝一日,老子一定取了娄超的狗命!” …… 且说当日娄超接到岳父汲锋的“召唤术”之后,不敢怠慢,当即顺着“召唤术”袭来的方向,如飞而去。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但娄超身具四段的元气,眼力之敏锐,远在常人之上,跋山涉水,如履平地。 第二天,娄超赶到了一座山丘前。 有一位老者负手而立,纹丝不动,似乎他的身体与灵魂,已与小山溶为一体。 单是从背影上看,那个老者,便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那位负手而立的老者,便是娄超的岳父汲锋了。 娄超来到那老者汲锋身后跪了下来:“小婿叩见岳父大人!” “起来吧!”汲锋转过身来,淡淡地道:“你来得还不算晚!” 娄超站了起来,忐忑不安地问道:“不知岳父大人为何突然相召?” 汲锋神色凝重地道:“据可靠消息:荆国即将大举入侵,估计其先头部队已抵达我代国的边境了!” 娄超听了,心中反而如一块石头落了地,暗道:“看来,我不过是虚惊一场:岳父并没有察觉我与李婧之间的事!” 同时,娄超心中又涌上了一股懊丧之情:“早知如此,不如先收拾了李婧再说!以后,李婧必然对我起了防范之心,我就很难有机会了!” 汲锋又道:“荆军的矛头直指我平安州!倘若我们对他们迎头痛击,他们就会知难而退!倘若我们露出怯意,他们就会得寸进尺,长驱直入!” 娄超皱起了眉头道:“因此,我们必须坚守平安州?” 汲锋道:“是的,我们必须坚守平安州!这是由平安州的特殊位置决定的:平安州一失,我代国将门户洞开,无险可守!” 娄超响亮地道:“小婿任凭岳父大人驱遣!” 汲锋低沉地道:“你所在的欢喜厅是平安州的前沿和门户,你必须严防死守!” 娄超坚定地道:“小婿必将坚守欢喜厅的每一寸土地!” 汲锋道:“你必须在七天之内,集结欢喜厅的可战之兵,筑起一条坚固的防线!” 娄超响亮地回答:“遵命!” 汲锋道:“我会集中平安州所有的力量,筑起第二道防线!” 娄超的脸上显出坚毅的神色:“小婿一定不会给岳父大人丢脸的!” 汲锋道:“荆军攻击的第一个目标,必将是南山学院!南山学院是欢喜厅乃至整个平安州的门户!” 说到这里,汲锋似乎很随意地道:“听说你任命了李婧为南山学院的院长?” 娄超不禁心中一震!暗道:“难道他觉察到了我对于李婧的异心?” 当下娄超努力显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小婿认为,李婧年纪虽轻,却是能力出众!” 但在心里,娄超却暗暗嘀咕:“李婧虽然有一张好看的脸蛋,本事却不怎么样!南山学院只怕要失守在她的手上!” “由于李婧得罪了某位大人物,才被贬出京城、到北山学院担任副院长的!你提拔了李婧,就有意无意地得罪了那位大人物!其中之利害,难道你不知道吗?”汲锋的语气又变得严厉起来。 娄超不禁汗流浃背,却大着胆子辩解道:“岳父大人明鉴:为国选拔贤才,何必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是很难成事的!” 汲锋冷冷地道:“但问题是:李婧是贤才吗?她只有二段的元气,不过是花瓶一样的人物!” 说到这里,汲锋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李婧要是战死的话,就算便宜她了,还能博一个英烈之名!但是,她要是放弃南山学院而逃的话,你必须亲自斩下她的首级!” 娄超心中一寒,暗想:“看来,在他的心中,已把李婧当做一个死人!李婧啊,我虽然看上了你的美貌,但是,这一次,我也是无能为力,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一旦南山学院失守,你就死定了!” 南山学院的学制只有一年,作为南山学院的弟子,生活单调而枯燥:白天除了吃饭和大小便,就是修练元气。 严俨在担任九班班长的当天夜里,就单独约见了副班长肖灵通。 在以前的时候,肖灵通帮助班飞,变着法子整治严俨,因此,此时此刻,肖灵通有些忐忑不安。 为了缓解肖灵通的紧张情绪,严俨首先给肖灵通送上了一顶高帽道:“肖副班长,我看得出来,你人如其名,消息最为灵通。” 肖灵通立即飘飘然起来,道:“不错!我也不是吹,有时连高校长甚至李院长都不知道的消息,我却提前知道了!” 说到这里,肖灵通故作神秘地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往上一指,压低声音道:“我上面有人!” 严俨显出了很吃惊的神情:“原来肖副班长有着厉害的后台!失敬,失敬!” 肖灵通干笑道:“哪里,哪里!” 严俨打量着肖灵通,道:“班飞这个狗东西一向恃强凌弱,简直是人神共愤!肖副班长可有同感?” 肖灵通低了头,不敢应声。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的!”严俨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肖灵通的肩膀,道:“我只追究班飞一人,余皆不问。” 严俨暗道:“成大事者,必须有容人之量。倘若睚眦必报,注定不会踏入巅峰!与纳兰淑梅加诸于我的耻辱相比,班飞等人对我的折磨,算得了什么?” 肖灵通颇感意外,抬起头来,问道:“严班长,您说的都是真的?” 严俨哈哈一笑,道:“我说的自然是真的!本来,我也可放过班飞的。但是那样的话,人家就会认为我软弱可欺!因此,必须拿班飞开刀,杀一儆百!不如此,不足以立威!” 说完,严俨再次拍了拍肖灵通的肩膀,好言抚慰道:“我初掌班务,以后还有许多事情依仗你啊!” 肖灵通不禁心中一凛,他不敢置信地看了严俨一眼,暗道:“他这是一手拿胡萝卜一手挥舞大棒啊!小小年纪就懂得恩威并用了,以前我看轻了他啊!像他这种人,要是上面有人的话,一定会青云直上的!” 想到这里,肖灵通一拍心口,响亮地答道:“我肖灵通愿为严班长效犬马之劳!” 随后严俨又约见了几位与班飞关系不太好的弟子,封官许愿。那几位弟子都向严俨表示:“愿意效忠严班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随着严俨一声令下,几名弟子把班飞擒到了严俨面前。 班飞知道求饶也没用,索性豁出去了,对严俨横眉竖眼,破口大骂。 肖灵通冷笑道:“班飞,你辱骂班长,罪加一等!”在他的指挥下,几名弟子把班飞掀翻在地,让其仰面朝上。 班飞欲挣扎,但四肢皆被摁住了,一时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