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严俨用玄铁重剑指着汪信,剑尖上,本来还流淌着楚冠男的血花,刚刚被严俨吹落了。不过,还是血红一片。 汪信很想跪在严俨的面前,但是,由于被严俨点了穴道,汪信全身动弹不得,根本没法跪下。 但是,汪信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儿血色,一片苍白。 汪信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要知道,在汪信看来,他的师妹楚冠男,应该是世间最漂亮的女人,却被严俨说杀说杀了! 因此,汪信确信,他的生与死,只在严俨的一念之间! 生死关头,汪信早就不知道尊严为何物了,他不停地向严俨求饶。看他那个样子,似乎只要严俨饶了他,他宁愿认严俨为八百代祖宗。 严俨用玄铁重剑指着汪信,说了一句:“你和楚冠男的师傅,叫什么名字?” 严俨问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指望汪信说出“独孤倾城”这四个字。 汪信却不假思索地说:“我师傅名叫谭思秋。” 这下轮到严俨愣住了,他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汪信但求活命,早已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赶紧说:“有一次,我有急事,寻找师傅,结果,在一个坟墓前找到了师傅,那个坟墓前,有块碑,上面刻着:‘先夫秋瑜之墓’,下面是‘未亡人谭思秋敬立。’” 从汪信的话中,严俨立即得出了两条重要的信息:其一,汪信和楚冠男的师傅名叫谭思秋。其二,谭思秋有一个名叫秋瑜的丈夫,早已死了。 从这两条信息之中,严俨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汪信和楚冠男的师傅,绝对不是独孤倾城!其一,名字对不起来。倘若是独孤倾城转世重生的话,以独孤倾城的骄傲,绝对不会用“谭思秋”这个名字,因为独孤倾城向来以她的名字为骄傲,以她的姓氏为骄傲,在独孤倾城看来,“独孤”是天下最为高贵的姓氏,颠倒过来就是‘孤独’,很符合独孤倾城的个性。其二,那个谭思秋要是和独孤倾城是同一个人的话,绝对不会把“先夫”写成秋瑜! 因为在前八世的时候,严俨的名字,并不叫秋瑜! 严俨想了想,再次问汪信:“你和楚冠男的师傅谭思秋,是不是特别喜欢下围棋?” 汪信说:“我师傅只爱摆残局,并不爱下围棋。” 严俨立即问:“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汪信说:“我师傅只教授我们残局,从来没有和我们下过围棋。” 严俨想了想,收起了玄铁重剑,手指朝着汪信虚指一下,一股有质无形的内力,只指汪信的身体,解开了汪信的穴道。 严俨向汪信摆了摆手,如同打发一只丧家之犬:“天涯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汪信如获大赦,刹那间,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展开了轻功,一下子蹿出了几十里。 估计严俨追不上了,汪信心中的怨毒发作了,忍不住高声呼道:“臭小子,你完了!我师傅她老人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一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严俨自然听到了汪信的话。 要是严俨追赶汪信的话,一定能够追上,但是,严俨只是一笑了之,并没有追。 严俨没有追赶汪信,而是纵之远去,一共有三个原因。其一,知道了个子矮小的谭思秋不是独孤倾城之后,严俨心中的那股暴戾之气已消失了。其二,以严俨的骄傲,很想看一看汪信的师傅谭思秋,到底有多么大的本事?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严俨想从谭思秋的手上,看看有多少武功,与独孤倾城相似或者相近。 在前八世的时候,严俨最为亲近的人,就是独孤倾城!据严俨所知,独孤倾城的武功,包罗万象,很多人眼中极为难学的武功,独孤倾城却是一学就会,一会就精。 在前八世的时候,严俨见过了太多的天才,也见过了太多的天才的陨落!但是,在严俨看来,世间最为聪慧的人,就是独孤倾城!可以说,独孤倾城,是美女中的美女,天才中的天才! 严俨相信,假如谭思秋是跟独孤倾城学艺的,那么,一定能从谭思秋的武功中,看出一些端倪! 放任汪信逃走之后,严俨的目光落在了楚冠男的尸体上,感到大煞风景。 于是,严俨决定,先处理了楚冠男的尸体。 当下严俨双掌环抱,如抱圆球,一手正运“鲲鹏功”,一手逆运“鲲鹏功”,两股内力对撞之下,一个火团产生了。 严俨双手一振,那个火团飞向了楚冠男的尸体。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那个火团就吞噬了楚冠男的尸体,连同地上的血迹。 奇怪的是:在吞噬了尸体和血迹之后,那个火团就消失了,化作了一道轻烟。 严俨挥了挥衣袖,那一道轻烟也就消失不见了。 然后,严俨就开始练功。 严俨确信,他与独孤倾城相见的时刻,越来越近了! 但是,如果武功跟不上的话,即使与独孤倾城见了面,又能如何?只能是自取其辱! 因此,打铁还得自身硬,没有高强无比的武功,一切都是零,一切都是空谈! 严俨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自己强大起来!否则,就是见到了独孤倾城,又有什么意义呢? 严俨现在已经很清楚了:独孤倾城天生就是一个崇拜强者的人!她只崇拜比她更强的男人! 在前八世的时候,严俨与独孤倾城,也算是琴瑟和谐了,但是,严俨知道,那个时候,独孤倾城看中的,是他的强大,并不是他这个人本身! 严俨相信,秦落雁和骆洛神,与独孤倾城是不一样的女人。即使他现在一无所有了,即使他现在失去了所有的武功,乃至重新成了一个废物,秦落雁和骆洛神,依旧会对他不离不弃。 严俨实在想不到,在这个海底世界,竟然有着如此充沛的灵气! 严俨盘腿坐在地上,练起了“鲲鹏功”。 严俨很喜欢“鲲鹏功”这个名字。 还在前世的时候,严俨就知道,“鲲鹏功”的名字,来自于一本古书,那本古书的名字,叫《逍遥游》。 这还是独孤倾城告诉严俨的。 虽然现在已是转世重生的第九世,严俨至今依然清晰地记得,在第一世的时候,独孤倾城用她那无比空灵、无比曼妙、宛如天籁的声音,在风雨中吟唱:“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不知其几千里,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当时,严俨向独孤倾城询问这些话的出处,独孤倾城告诉他:这些话,来自于另一个空间,那个空间,叫地球,地球上有一位哲人,叫庄子,那些话,便是出自庄子的《逍遥游》。当时严俨只是一笑了之,并没有在意。 只到这一世的时候,严俨竟然转世重生在了地球!但是,在血脉苏醒之前,严俨并没有前世的记忆,自然不知道他是九转天帝之身。一直到了在碧玉山庄,他被严欢打“死”,然后,死而复生,血脉被激活,有了前世的记忆。也就有了与独孤倾城的点点滴滴。因此,严俨瞅了个时间,阅读了庄子的《逍遥游》,甚至阅读了庄子这个人。 在严俨阅读庄子的时候,骆洛神恰好在身边。前世的骆洛神,与今天的骆洛神,性格发生了变化,前世的骆洛神,对严俨非常崇拜和爱慕,在严俨的面前,心甘情愿地当一名小学生。但是,今世的骆洛神,对于严俨,有爱慕而谈不上崇拜,而且,向来以学霸自许的骆洛神,在严俨面前好为人师,甚至一度给严俨讲解起了庄子及其著作。 前世今生,诸般念头,纷至沓来,严俨先是心中颇不安静,渐渐地,物我两忘,全神贯注地练起了“鲲鹏功”。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严俨缓缓地睁开了眼,只见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变化的只有自身! 严俨清楚地觉得,他的“鲲鹏功”进步了不少,虽然距离冲击第八重,还不知有多么长的路要走,但是,肯定在往前走了。 练了几天之后,估计骆洛神等人快要到了,严俨便出了铁塔,在巨人岛上守候着。 巨人岛,还是严俨自己命名的。 第三天上,小霜在前,蝙蝠兽在后,降落在了巨人岛上。 白云子、青竹大师、夏荷等四位婢女、秦落雁、骆洛神先后从蝙蝠兽的身上,走了下来。 白云子和青竹大师向严俨遥遥拜倒,一个口称“师傅”,另一个口称“师祖”。 尽管当着白云子师徒的面,当着夏荷等四位婢女的面,当着秦落雁的面,骆洛神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向严俨说:“俨哥哥,你想我了,是不是?” 严俨只好说“是”。 受里面的空间所限,严俨让蝙蝠兽等候在外面。然面,小霜在前,严俨背负着骆洛神跟在了小霜的后面,再依次是夏荷等四位婢女,秦落雁。白云子和青竹大师跟在最后面。 众人之中,以骆洛神最为惊讶,不时地发出惊叹声。 很快,严俨带着众人,来到了斩杀楚冠男的地方。 小霜问严俨:“主人,继续往前走吗?” 严俨稍一思索,点了点头。 骆洛神伏在了严俨的背上,嘀咕说:“这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 骆洛神的话,提醒了严俨。 要知道,在场的人中,严俨和秦落雁就不用说了,就算是白云子师徒和夏荷等四位婢女,放在地球上,也都是无敌的存在。内力高深了,对于饥渴的承受度,要远远超过普通人。 但是,骆洛神不会丝毫的武功,对于饥渴的承受度,也就与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 就严俨感到惊喜的是:拐了三个弯之后,面前出现了一大片绿油油的植物,从形状上看,有些像是小麦苗。 以严俨九世为人的经历,知道这些植物名叫“次麦”,是可以食用的。 而且,在那一大片次麦的边缘,有一眼水井。 严俨尝了尝井水,竟然是淡水! 水井不远处,建有三间简陋的石屋,屋内有石床,还有一些生活用具,准备是石器。 严俨明白了:这个地方,是楚冠男的住处! 严俨心中暗想:“楚冠男的师兄汪信逃走的时候,一定经过这里。但是,他没有把这一切毁掉,看来,他逃得比较匆忙。” 秦落雁一路走来,不禁喜形于色:“三少爷,这个海底,灵气十分充沛啊!” 严俨说:“是的,咱们就住下来,在这里练功吧。” 听了严俨的话,白云子师徒、夏荷等四位婢女,皆是面有喜色。 唯有骆洛神说:“这里有枯燥了!不过,既然你们愿意呆在这里,我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严俨、白云子师傅、秦落雁、夏荷等四位婢女,都在三间石屋的周围练功。 骆洛神则是百无聊赖,不过,幸好有围棋,实在闷得厉害,骆洛神就和严俨或者秦落雁下棋。 骆洛神的棋艺,比严俨差了一截,却在秦落雁之上。 这一天,当严俨和骆洛神在下围棋的时候,骆洛神突然说了一句:“俨哥哥,单是从围棋上看,你就是九转天帝了!” 严俨微微一笑:“说一说你的推论。” 骆洛神说:“我记得很清楚,在咱俩十二岁的时候,都会下围棋了,你比我下得稍好一些。后来,你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自然不能下棋了。而我,在你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内,何以解忧?唯有围棋。然而,等到你血脉恢复之后,棋艺一下子比我高了许多!这怎么可能?只能有一个解释:你是转世重生的,是我父亲所说的九转天帝!” 严俨笑了起来:“在我血脉苏醒之初,咱俩在碧玉山庄你的闺房里,下了十几盘围棋。那个时候,其实我是让着你的。” 骆洛神知道严俨所说的是实话,却哼了一声:“你哪里让着我了?还不是让我输了?你应该让我赢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