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吾皇万岁
玥儿将御膳房的人分成五队，她还不知道地窖的门在哪里，下令道：“楼上有人传讯息出去，禁军侍卫马上就到，你们四组去把四个门堵死，剩下跟我来，我们去救皇上！” 林昭仪看到玥儿有条不紊指挥大家分头行事，更加佩服。 其实这是阴儿在百花班学会的调度，因为表演的时候经常会出意外情况，每次老班主都能够镇定自若，化险为夷。 玥儿带着剩下一队人直奔庆寿楼，刚上楼，就看到一条人影悬在梁上，正拼命蹬腿，玥儿嗖地一声射出飞刀，扑地一声绳断人落。 “哼，这是余尚宫，她想自杀，没门！” 玥儿收回飞刀，气呼呼地道。 有人上前按住余尚宫就是一顿暴揍，这些人大多认得余尚宫，这女人恶毒之极，平时没少虐待宫女太监。 “别把她打死了！” 玥儿吩咐道。 这时楼下传来牛焘的叫声。 “端妃娘娘，找到地窖大门了，但是上了锁！” 玥儿叫道：“砸，给我砸！”她一边叫一边下楼，那些太监恨极余尚宫，有人按住她又是一顿狠揍，直到打晕。 楼下，地窖大门已被人砸开。 门一砸开，只见一个少年扶着一个棉袍老者走出来。 这老者头发胡须都已花白，身上十分肮脏，一出来便带出一股难闻的臭味，他的双颊凹陷进去，整个人形销骨立，只有一双眼还闪闪发光。 “皇、皇上——” 玥儿叫了一声，泫然欲泣。 那棉袍老者正是玄灵。 站在地窖门口的太监和伙夫一起跪倒，开始还有怀疑的人，现在一个个义愤填膺，皇上果然被人关起来，还折磨成这个样子。 “皇上——” 林昭仪再也控制不住，踉跄着跑了上去，一下扑入玄灵怀中哀恸不已。 玄灵没认出林昭仪是谁，惊问道：“你，你——” 林昭仪抬起头来，泪流满面。 “陛下，我是婷婷，我是您的婷婷啊，您原谅我吧，臣妾知错了！” 玄灵先是愕然，随即叹息一声，轻轻搂住林昭仪肩膀。 “婷婷，你也受苦了啊！” 玥儿擦了一把眼泪。 “陛下，您，您终于清醒了？” 玄灵看着玥儿，其实他这一刻最想拥入怀中的是这端妃。 “玉儿，多谢你了。” 刚才扶着玄灵的正是肇真，他紧张地问道：“端妃娘娘，外面如何了，元妃和赵将军他们呢？” 玥儿一下从伤感中惊醒，咬牙道：“他们就要来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马蹄声，接着空中响起嗖嗖的破空声。 “快躲起来——” 玥儿惊叫一声，她想不到赵华文居然敢带着骑兵进宫。 一排羽箭从空中落下，众人四散而逃，牛焘将铁锅挡在头上。 惨叫声中，有四五人被空中落下的羽箭射中。 “嘭、嘭嘭——” 外面紧接着就传来一阵砸门声，玄灵身子僵在那里，神情紧张。 玥儿双拳紧握，叫道：“大家都退到楼上去，陛下，您也上楼！” “那你呢？” “陛下，请您给我一件信物，我要趁他们还没包围庆寿殿之前冲出去，到外面去搬救兵！” “谁是救兵？” “玉儿只要打开宫门，把外面的大臣和禁军都放进来，赵华文他们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弑君吗，那大家必将他剁成肉泥！” 玄灵连连点头，他在身上一摸，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这玉佩上刻着一个字——灵，这是玄灵的护身符，现在他交给了玥儿。 “你有把握吗？” “臣妾拼死一为！” “好，那你赶快走！” 玥儿对肇真道：“这里交给你了，记住，无论如何要守住庆寿楼，拖延时间！” “好——” 肇真毅然点点头。 玥儿看了玄灵一眼，身子一转，纵身向后院奔去。 看到玥儿轻盈的身影，玄灵有些发呆。 嗖、嗖嗖—— 空中又是一排羽箭落下，这次的羽箭比先前密集了不少，但刚才有过经历，大家都躲在障碍物后，反而没人受伤。 肇真一挥手，叫道：“上楼！” 大门传来撞击的碎裂声，显然马上就会被撞破，守在门后的人发一声喊，一起往庆寿楼跑。 玄灵和林昭仪在在肇真和牛焘的扶持下上了二楼。 轰地一声大响。 正门被人撞开。 玄灵对牛焘喝道：“快，拆掉楼梯！” 肇真看到玥儿带来的人正在向庆寿楼这边跑，不禁有些犹豫。 玄灵怒道：“还不快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牛焘醒悟过来，一下冲到楼梯口，他手中没有刀，要拆掉楼梯谈何容易，这时有人跑到楼下，开始往上爬，牛焘看见那个扛着斧子的伙夫把斧子丢在一边也往上爬，顿时大叫一声冲了下去。 “谁也不许上楼，大家要舍命保护皇上，和弑君的乱臣贼子拼了！” 被牛焘一叫，众人又转身朝外冲去。 外面传来马蹄和惊呼声，显然赵华文的禁军已经冲进庆寿殿。 牛焘一下从地上捡起斧子，对着上楼的楼梯就是一顿狠劈，身后惨叫声不时响起，牛焘知道御膳房那些人肯定打不过装备精良的禁军，不由狠狠咬牙，更加用力气。 “住手！” 有人大喝一声。 那楼梯已经被砍断一半，牛焘理也不理，抡起斧子又是一斧剁下。 咔地一声，楼梯的底座被砍断，半截楼梯掉下来。 牛焘正要转身，就觉胸口一痛，一截戟尖从胸口戳了出来，牛焘身子一下软了下来。 “噗——” 那截长戟被抽回去，鲜血激射而出。 牛焘捂着胸口慢慢转身，只见一个浓眉鼻孔朝天的禁军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牛焘瞪着那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叫道：“不要弑君，不要——” 玄灵三人在楼上看得真切。 眼见牛焘倒在血泊中，肇真大叫一声。 “呔，皇上在此，你们竟敢大开杀戒，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那禁军一抬头，看到楼上站着的玄灵，玄灵的目光充满威严，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这时一群禁军涌到楼下，大家都抬头往上看。 带领这队禁军的官长名叫吕千，乃是一位衷节校尉，他在并州禁军中属于中阶军官，曾在阅兵场上见过玄灵，楼上的老人虽然模样沧桑，穿着也不是龙袍，但余威犹在，他眉眼间那份威严、那份气势，绝不是旁人模仿得来，吕千双膝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小人衷节校尉吕千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个吕千一跪，其他禁军都是大吃一惊，纷纷跪下。 玄灵点点头，喝道：“你等受何人差遣，擅自进宫意欲何为！” 吕千有些慌张。 “末将奉镇国大将军赵华文之命，听闻宫里出了奸人，皇上被人劫掠，我等是前来护驾！” “既是护驾，那传朕口谕，你等立刻停止杀伐，速速收兵退出宫去，叫赵华文前来见朕！” “是——” 吕千应了一声，慌忙站起，对后面的人一挥手，道：“皇上下令，大家退出去！” 那些禁军听到命令，一起向外涌出。 殿外的禁军正在搬运尸体，有二十几个人被围在墙角，这些人举起双手哭着投降，但还是有禁军拿长戟去戳他们。 一个队长向吕千行礼道：“吕校尉，这些人怎么处置，杀不杀？” 吕千道：“皇上要我们立刻停止杀伐，大家住手！” 那些投降的御膳房太监听到这个命令，顿时松了一口气，抱在一起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