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风起平安 第六十八章：职业操守
等到王乐和差役两个人跑到平安县城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渐渐偏西了。 再次来到钱庄，只见原本还端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的牟成在看到王乐之后一把上前握住了王乐的手，一脸紧张的说道。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王乐一头雾水，这牟成是怎么了？脑瘫犯了吗？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王乐还是十分冷静的冲着牟成问道：“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这样我也搞不明白啊。” 牟成似乎也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焦急，不符合自己县太爷这个尊贵的身份，咽了咽口水，这才开口。 “西域宗国的国主要御驾亲征，目标很可能是天卫城！” ？？？ 王乐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能表现出来的唯有脸上清清楚楚的问号。 消化了半晌之后，王乐这才从震惊和疑惑当中缓了过来，看着牟成开口道。 “御驾亲征？消息可靠吗？” 牟成四下看了看，这才趴到王乐的耳边轻声说道。 “是从西域回来的商队带来的消息。” 王乐闻言点了点头，这个消息确实出乎王乐的预料之外，毕竟御驾亲征这种事情，怎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定下来呢。 此时的王乐在脑海中飞快的盘算着御驾亲征对计划的影响，而一旁的牟成则眼巴巴的看着王乐呆。 半晌，王乐这才看向牟成问道。 “牟大人，现在是轮到你出力的时候了。麻烦你通知边营，如果西域宗国国主真的御驾亲征攻打天卫城，麻烦边营的将士们将军马带到边境线上，一定要给足西域军队压力，要不然咱们的计划很可能要出意外。” 牟成闻言赶忙点头，随即想了想，又问道。 “若是边营与西域军队产生冲突呢？咱们现在不能单单考虑咱们的计划，要知道，朝廷是不想搀和进这件事情里来的。如果出什么意外，那你和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王乐闻言皱着眉头，心中开始盘算着牟成所说的可能性。盘算了一阵之后，王乐这才冲着牟成点头道。 “你说的没错，确实有这种情况生的可能性。不过咱们现在不能管这么多了。如果边军与西域宗国的军队产生了冲突，一定要告诉他们，千万别服软。挺起脊梁硬抗，就是对咱们最大的支持。放心，最多也就是些小摩擦，打不起来的。” 对于王乐所说的话，牟成可是一万个不放心。毕竟这件事情关乎着自己的政治前途，如果出了问题，王乐倒是还好，脑袋一搬家一了百了。而自己很可能就要在对于牢房黑暗的恐惧之中惶惶不可终日的度过下半生了。 当然，这话牟成可是不敢告诉王乐的，沉吟了一阵，牟成这才对着王乐说道。 “这件事要不要先禀告朝廷？” 王乐闻言看了看牟成，随即开口道。 “从平安县到京城少说也得六七日，你今日禀报，等朝廷回复回来很可能仗都打完了。现在的形势可容不得咱们犹豫啊。” 谁知牟成闻言也不急，讪笑着挠了挠头，对着王乐开口道。 “那个……咱们可以用锦衣卫的消息渠道，最晚明天晚上消息就能到京城。” 王乐傻了，这年头还有这么先进的消息传递渠道呢？究竟是怎么传递的，自己一定得好好琢磨琢磨。 正事说完，牟成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对着王乐笑道。 “王老师，时间不早了，回去吃饭吧。” 王乐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确实，太阳已经渐渐朝着西边缓缓落下，时候真的是不早了。 看了看牟成没有一丝想要留自己吃饭的意思，王乐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走了。 临出门，王乐遇到了钱庄的掌柜。想了想，王乐还是开口问道。 “掌柜的，你们什么时候打烊啊？” 那钱庄掌柜原本正在对着伙计训话，听到王乐的声音赶忙转过头一脸笑容的说道：“这位官人，本钱庄是根据您这样的人来定打烊时间的。您说今晚现在打烊那就现在打烊，您说半夜三更打烊，那就半夜三更打烊。” 好嘛，这个世界居然还有顾客就是上帝那套理论。 想了想，王乐对着钱庄掌柜开口道：“那你今天稍微晚些打烊吧，我一会儿寻人来将银子都运走。” 钱庄掌柜闻言赶忙上前推销自家钱庄的运送业务。 “官人，其实本钱庄也有运……”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乐打断了。 “不是我出不起钱，只不过时间太晚了，还是让你们的人早点回家休息吧。大晚上乱跑什么，也不怕遇到山贼，真是的。” 说罢，王乐便扬长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钱庄掌柜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王乐的背影不断的走远。 刚出平安县城王乐就觉得自己可能今天用脑过多用傻了。 县城里不是没有自己人，高为良和另外两个山贼可都在县城里呢。自己为什么不找到他们，让他们去寨子里通报呢？ 再退一万步讲，自己为什么不找牟县令借一匹马呢？ 这么长的路，王乐觉得自己可能要把鞋都磨破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山寨门口，此时的王乐只觉得自己的腿已经不是一般的腿了。 眼见着孙寡妇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从山寨门口走过。王乐赶忙喊住了孙寡妇。 “帮忙……帮忙叫人！” 孙寡妇回头一看，见是王乐气喘吁吁的再朝自己说话，顿时一愣。随即看到王乐的满头大汗以及有点不听使唤的双腿，孙寡妇当即把瓜子扔在了地上，朝着山寨里面跑去。 一边跑，孙寡妇还一边大喊。 “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把乐哥的腿给打断了……” 这一喊不打紧，只见原本空荡荡的山寨里，顿时出来了无数拎着笤帚、簸箕的壮汉。眼看王乐双腿都在打颤，那些壮汉顿时不依，挥舞着手中的清洁工具朝着山寨外狂奔。 一大票人一边跑还一边喊：“是谁打断了我们乐哥的狗腿！出来受死！” 王乐觉得要不是自己已经累得不行了，肯定要去锤死喊这句话的人！ 造谣的必须死！ 一票人跑出去二里地也没见到有旁人的身影，一个个收起凶器，败兴而归。 这时，孙寡妇凑到了王乐身边，对着王乐开口问道：“乐哥，究竟是谁把你打成了这样，寨子里的兄弟们给你报仇！” 王乐一脸无奈的看了孙寡妇一眼，这才对着孙寡妇开口道。 “没人揍我，我是想叫兄弟下山跟我去拿钱！” 孙寡妇闻言眼睛瞬间一亮，随即看着王乐开口问道。 “乐哥，今天早上你们四个人下山究竟是绑了谁啊？这么快就拿到钱了？” 王乐懒得解释了，随口敷衍道。 “我们把牟县令和钱庄掌柜都给绑了，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召集人跟我下山拿钱去。” 孙寡妇对于王乐的语气没有任何反应，反而笑嘻嘻的对着周围的山贼们开口道。 “乐哥今天在山下干了一票大的，现在要咱们去拿钱。兄弟们，把家伙都带上，咱们下山。” 王乐看了看那群此时已经变得意气风的山贼，开口补充道。 “把车也拉上，有点多，人不一定能带回来。” 一群山贼更开心了，直夸王乐是有本事的领导人，哪像一只耳似得创业几年什么都没捞着。 于是，一群意气风的山贼跟着王乐浩浩荡荡的下了山。 赶到平安县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渐暗了。王乐又去城门附近的卫所刷了脸，使得城门被延后了半个时辰关闭。 毕竟这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一切的规章制度都是建立在人情的基础上的。 在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王乐带着一票山贼来到了钱庄的门前。 此时钱庄的大门已经虚掩上了，依着大魏国的风俗，一般店门只要虚掩着那就代表着只接待指定的客户，一般的客人不接待了。 王乐正准备推门而入，却见一个山贼一马当先的冲在自己前面推开了门。 只见那山贼推开门之后，立刻从腰间抽出砍刀，冲着还在愣神的钱庄伙计们大声喊道。 “打劫！把你们手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王乐都傻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不是应该自己这个当老大的先出面吗？怎么还有抢戏份的啊？ 王乐正想开口解释，却见又有几名山贼也提刀冲了进去，用刀指着钱庄里的众人，开口威胁道。 “快点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快点！” 此时的钱庄掌柜也有点犯傻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忽然有这么多劫匪来抢劫的？ 钱庄掌柜的眼睛四处乱飘，似乎是在观察着场上的情况。 忽然，他的目光顺着大门看到了门外的王乐。 见王乐身旁有无数人拿着刀枪棍棒，钱庄掌柜心中顿时了然。 展现自己职业操守的时刻到了！钱庄掌柜心中想到。 只见钱庄掌柜忽然跳起，站在桌子上冲着王乐喊道。 “官人，你放心。今天若是没有你点头，就算这些土匪把我们都杀了，我们钱庄也不会给他一分钱。也不会让您损失一分钱的！” 王乐闻言顿时用手捂住了脸。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怎么到处都是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