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生如朽木》
清晨，红日缓缓升起，穿透云层，照射在落神山上。云海翻滚，七座山峰像矗立在白色海洋里的孤岛，高傲得不可一世。 周辰海来到了悟道院，大厅上已经有不少道人盘坐蒲团上。 周辰海找到钟语剑和杜元卿，在他们旁边拉了个蒲团盘腿坐下。 道士渐渐坐满大厅，行云师兄独坐大厅正中央。待得道士齐聚，行云朗声道：“今日早课依旧是悟道炼气，大家先自行修炼，我会在一旁查看。” 周辰海才入门，不知何为炼气，脸上尽显迷茫。 这时，行云走到他身旁道：“辰海，你才入门，我先教你如何引气入体，汇聚丹田。”当下将本门心法口诀传予他。 周辰海甚是聪慧，不过两遍，就将口诀全数记住。更是像行云询问当中疑难之处，求其解惑。 行云听得辰海问的问题正是关键之处，便知他已将心法理解至深。 行云心道这孩子竟然如此聪明。他不知周辰海父母乃是大名鼎鼎的天道宫俊才，道行高深，就连落神门各峰首座真人也忌惮不已。 周辰海聪明伶俐，正是继承了他的父母。行云当下依依解答，继而让周辰海自行修炼。 周辰海依法练习，慢慢地感受天地灵气，试着将灵气从头顶百汇穴引入身体，汇聚丹田。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便已掌握了如何引气入体，可是到得要汇聚丹田，却怎么也无法凝聚。 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无奈之下，叫来行云师兄，让他看看自己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行云看他依着口诀，运气走穴，毫无差错，只是仍旧无法聚气，心里便有了计较：“应该是体质较差了，脑子很灵光，一点既透。体质差些也无妨，让他多练练就是。” 当下他告诉周辰海，修道并非易事，一学就会的就不是修道了。需要多多练习。 周辰海心想：“看来真是如此了，还得多练。” 钟语剑和杜元卿也在一旁指手画脚，教周辰海修炼技巧。只是一上午过去，他依旧没能练成。 他哪里能想到，每当他将天地灵气引入身体时，那颗藏在他身体里的小小玉玺便在偷偷作祟。每一次灵气游走，触碰到玉玺时，其上散发的强大阴气，便将灵气溶解消散，哪还能汇聚丹田。 之后几日，周辰海仍旧不断地尝试，但还是没能成功。语剑和元卿来找过辰海几次，想拉着他出去玩，放松一下。可他倔脾气上来了，哪儿也不去，卯着劲拼命练习。 一个月匆匆而过，这日，依旧上着早课，讲的是御气之法。周辰海听不进去，独自一人跑到另一间练功房，继续与聚气丹田做斗争。 须臾，几个道士走过来，一个道士说道：“哎哟，这不是我们的新进小师弟嘛。上次还想帮钟语剑和杜元卿出头来着，厉害的很啊。” 另一道士说道：“小师弟，还在练引气法决啊。这都入门一个月了，还没学会？这资质不是一般的差啊。不过没关系，我们做师兄的可以教你，再差的学生，师兄都不会放弃的。哈哈！” 这几个道士便是一个月前把辰海三人暴揍一顿的执跨子弟。周辰海回道：“谁要你们教，我自己能学会。” “那你到是会啊，这都一个月了，是人都该会了。难道你不是人？呵呵！” “哎哎，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小师弟，小师弟当然是人啦，废物才不是人呢。” “小师弟学了一个月了还没学会基本功，那不就是废物吗？哈哈哈哈！” 周辰海气得满脸通红，“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家伙，以后我定要把你们一个个全打趴下！” 这时，为首的道士站了出来，此人正是李名扬。 “你说要把我们一个个打趴下？” 说着便伸出手捏住周辰海的脸，另一只手往辰海脸上拍打，越拍越重。 “现在不是你打我们，是我们打你！哎哟！” 周辰海被打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忽然趁李名扬不备，一口咬在他手腕上，迫得李名扬一声惨呼。 “你这个废物！快给我松口！” 一群人围着周辰海痛打，他们倒也不敢再打脸，怕他脸上的伤把事情败露，一拳一脚全罩着衣衫遮住的地方。 周辰海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快要被拆散了，可心里想着不可以这么轻易被他们欺负，迷迷糊糊的依旧不松口，但时间长了，也渐渐没了力气。 “快停手，行云师兄朝这边来了！”一个正在望风的道士说道。 李名扬趁机甩开周辰海，说道：“小废物，竟敢咬我，回头再收拾你！今天的事要是让行云知道了，你休想活命！还有另外那两个小畜生，听明白了么！” 李名扬话一说完，便带着他的帮凶快速离开。 不一会儿，行云便来到此处，看到倒在地上的周辰海，赶忙过来将他扶起。关切地问道：“辰海你怎么了？没事吧？” 行云毕竟是青衫弟子，道行已有了扎实的根基，五感均较常人灵敏。他伸手触及周辰海的时候，便已察觉他身上的伤。 周辰海疼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我刚才练功练岔了气，现在已经好多啦，多谢师兄关心。” 周辰海没说实话，倒也不是怕了李名扬，只是不希望把钟语剑他们连累了一起挨打。 行云当然知道周辰海没说实话，但他不愿说，也不好逼迫，当下也不多问。只是说道：“辰海，如果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跟师兄说，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知道啦，谢谢师兄。” “基本法决你还没练成么？” “还没练成。” 行云知道周辰海悟性很高，但一个月还未练成，只怕真是身体不适于修道了，但他看着周辰海勤勤恳恳地努力了一个月，实在又不忍心劝他放弃。 他想了想说道：“明日我把你的情况给师父禀报，看看他是否有办法。” 周辰海回到自己的厢房，抱膝坐在床上。他想着方才李名扬等人说的话，心里越觉得不是滋味。他从小就被人夸赞聪明伶俐，学什么都快。如今却受到这样的挫折。 他心道：“难道自己真的不是修道的材料？自己难道真的如李名扬等人所说是个废物？如今爷爷死了，爹娘又不在身边。那我岂不是要像个废物一样活着，受尽别人的嘲笑与欺辱？” 越想越觉得委屈，只觉整个世界都在和他作对。伤心难过填满了他的内心。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钟语剑和杜元卿。 周辰海打开门，双手紧紧按住钟语剑的肩膀悲愤地说道：“语剑元卿，你们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我真的是废物对不对？” 钟语剑和杜元卿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惊得呆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周辰海放开钟语剑，飞快地跑开。钟语剑和杜元卿担心他出事，赶紧在后面追赶。可跑得远了，谁也没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