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切的开始 第三十三章 深海诅咒
当看见房内仅有三副拉尔夫一人独坐在椅子上时，廖宇知道最关键的考验来了。 “三副大人，你的身手可不太像是会被那些怪虫所伤。” 廖宇一遍说着，一遍飞速打量着这个房间，整个房间看似与寻常的船舱房间无差，但是从各个角落隐隐传出的魔法波动让廖宇隐约感觉有些不舒服。 “以前的一些旧伤，这次战斗复发了而已。” 拉尔夫轻描淡写地说道，同时水手长杰克进门后自然地关上了房门。 “我试试看。” 廖宇神色如常地坐下，拉尔夫伸手解开腰间的皮甲，露出发紫的伤口，杰克?斯派洛则早已默不作声地站在了廖宇的身后。 面对这样黑紫发亮的肿块，廖宇初看以为只是简单的淤血，然而凑近一看，他立刻轻咦了一声，伤口四周紫色淤血呈小虫状向四周爬去，看着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 “这是被黑魔法击伤后留下的伤口，伤口一旦割开就会大量失血，直到宿主死亡。”此刻接话的却是站在一旁的杰克?斯派洛。 “你们应该从我还未上船时就能看出，我的确如我所说比一个魔法学徒强不了多少。我冒昧地问一句，以船长大人的威能，想必解决这种伤势是轻而易举吧。”廖宇双手摊开，直接但有分度地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父船长所擅长的是先祖崇拜的祭祀法术，无法引出黑魔法的力量，只能选择中和它。强行在伤员身上进行法术很可能会——砰！”杰克双手从内往外张开，做出爆炸的姿势。“当然了，我们也不是很会解决大量出血的问题。” “所以你们就在罗耶港暗中观察每一个前来面试的牧师，并且还探查了我的魔法水平。”廖宇不紧不慢说道，蹲下身子凑近了轻轻按压这块伤口。 “嗯，你说得对，我认为作为九大海盗王之一，这是合理的面试程序。嗯，对雇员无害的面试程序。”杰克坦然地承认了，对于廖宇这样坦诚直接的作风，杰克倒放心了不少。 “我需要怎么做？”廖宇一边说着，一遍仰头向三副询问着他的感觉。 “你恐怕需要先引出他体内的黑魔法，然后再处理失血的问题了。” “引出黑魔法，靠这房间里的这些材料吗？”廖宇疑惑地朝四周指了指。 “你知道？”令廖宇意想不到的是，杰克居然对自己能感知到这些魔法波动这件事感到意外。 廖宇猛地联想到自己远超常人的17点精神力，嘴里小心翼翼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我也是在练习了冥想许久才能勉强感知到这些细微的魔法波动。” “你不到一年时间就有如此造诣，在我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比起之前请来的几位冒牌货强多了。”杰克不知有意无意地提起了此前还有几位魔法师船员，同时走到房间角落取出了安放于此的魔法材料。 “这些需要怎么用。”廖宇对杰克提到的几位“前辈”下落丝毫不在意，如果任务失败，寒塘给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相较之下，杰克甚至可能是他背后代表的船长，居然判定自己学习魔法时间“不到一年”，看来自己的逐渐提升的精神力的确给自己带来了潜在但实用的好处。 “这原本是需要你掌握好另一个魔法阵后让你布置的，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能透过黑珍珠号上的魔法屏障，感知到这些材料。” 廖宇接过杰克手中赤眼碧螺，它上面一个个如眼睛般的赤色花纹是因为其汇集了大量的火元素，这是魔法阵常见的一类材料。而杰克另一只手提着的那一串如海带般的幽蓝色植物，如果廖宇没记错的话，这是只有深海才能找到的幽影哭藤，而且必须是在船只出事处附近才能找到，据说是因为它们的成长需要死人的亡魂来喂养。 至于其余零零总总的材料，大抵都偏向暗黑混乱的方向，廖宇基本可以肯定是另一个诅咒魔法阵所需要的材料。 “西方也讲究以毒攻” 廖宇话未说完，黑珍珠号猛地开始小幅度地剧烈摇晃起来。 就在廖宇愕然之际，只见杰克猛地弯腰贴向了墙边，同时一脚踹开了房门，嘴里高喊道：“所有人，趴下！” 廖宇毫不犹豫地跟在杰克身后一同蹲下，全然不顾面子地就地一滚，滚到了房间的角落里。作为一名海战的新人，这个时候最容易活命的办法就是照着这些老海狗的话做。 而在廖宇滚开的下一刻，密集的破空声骤然从船体的两侧响起，一时间黑珍珠号甲板上尖叫和怒吼此起彼伏，嘈杂混乱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木门传入了这件房间。 “又来？”廖宇心中暗自嘀咕，黑胡子未免过于睚眦必报了，难道蒂格船长口中的那个女人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重要？ 正当他腹诽之际，一旁的窗户骤然被一个细长的物体刺穿，玻璃碎渣哗啦砸落在房内的地板上。 廖宇陡然一惊，下意识反手握住长剑横在胸前。这时他视线才转到不断在地板上蹦跶的生物上，那是一条形状酷似剑鱼的生物，不过这鱼从体型上来看比剑鱼小了一圈，而且浑身无鳞，通体银白，似乎是这个世界特有的生物。 没等廖宇多观察一番，杰克就掏出燧发枪将其从中轰断。 “走。”杰克一改之前爽朗的神态，一脸杀气地扯过廖宇的胳膊，将其拉到一张木质方桌下。为了防止家具倾倒伤人，船上的这些家具大多都是钉死在船体上的。 也不知这些家具被施加了何种附魔法术，廖宇抓上去晃了晃感觉其密度已经丝毫不亚于钢铁了。此刻的他躲在一条桌脚后，透过打开的木门，沿着走廊看到了外面怪鱼横飞的现状，一时冷汗直流。以这些怪鱼飞射的速度，廖宇根本来不及念诵咒语就会被当场刺穿，这也是为何他一开始打算加入海军势力的缘故。 “你待在这里，我去帮他们。”杰克右脚一勾将地面一块厚木酒桶盖甩向了廖宇，廖宇心领神会一把抓住，将其立在身前。 这张木桌处于房间的一角，只需要蹲下背靠墙壁，便只需用酒桶盖护住身前大约九十度的范围即可。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廖宇觉得简直匪夷所思，无数怪鱼不顾生死地从海面飞跃而起，完全是用生命对准黑珍珠号发起了冲锋。不仅仅是船身四处的窗户被其刺破，就连坚韧的船体也被其撕裂出无数伤口。 眼见得四周木屑纷飞，数厘米厚的房门都被这些怪鱼舍生赴死地刺成了数段，廖宇不禁暗自咋舌。这攻击力恐怕不亚于普通的火药武器齐射了，如果算上黑珍珠号本身的魔法加成，恐怕对于怪鱼的评估还要再上层楼。 即便有三副拉尔夫的全力施为，房内的怪鱼数量依旧在迅速增多。廖宇心中一动，用长剑勾来刚刚的赤眼碧螺，一边念诵咒语一边暗自数数计时。等到咒语仅剩最后一秒时，他猛地用力甩出赤眼碧螺，高声喊道： “三副，小心！” 拉尔夫立刻高高跃起，用双刀插入房间顶部木板的缝隙，腰一用力，整个人便如壁虎般紧紧贴在了上面。 随后一个炽热的火球便在房间的正中轰然爆发，混入了赤眼碧螺的火球即便未能发挥出材料百分百的效果，但是仍旧比廖宇往日的火球大了整整一圈，爆炸半径也几乎覆盖了大半个房间。 一股焦香在房间内四散而开，廖宇刚准备侧头看一眼战局，一股银光蓦地直射自己双眼而来。廖宇猛地提起酒桶盖挡在了自己面前，手上传来的巨大冲击力险些让他脱手。若非黑珍珠号的酒桶都受过特殊的处理，坚韧程度远超寻常木桶，廖宇很怀疑自己能否在这次后还能站得起来。 等这条怪鱼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生命，啪得一声落在地板上后，廖宇这才脸色难看地缩回角落，一股劫后余生的冷汗顷刻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看着门外杰克踏着眼花缭乱的步伐轻松至极地斩飞那些怪鱼，廖宇不得不承认自己跟这些顶级海盗还是有着质的差距。 整场袭击看似凶猛异常，实则持续时间很短，廖宇估摸着前后不过短短几分钟，这些怪鱼便停止了这些奇怪的攻击举动。他长舒一口气，从角落站了出来，开始帮助杰克救助伤员。 片刻后，看着甲板上摆成一排的年迈海盗尸体，廖宇心中不禁涌上一阵悲凉。人非草木，他终究不过是都市中一名苦苦挣扎的普通人，纵使这几日再不喜欢这些海盗的作风，但是面对他们的死亡，廖宇也不由得悲从中来。 廖宇深深地叹了口气，蹲下替这些海盗略微整理了遗容。 起身时，他看见了同样缄默的拉斐尔与绿龙，看着他们身上或多或少的刮伤和脸上木然的神情，廖宇只得报以苦笑。 “这已经是第二种海洋生物了，接下来几天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