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被欺压
京城,深秋时节的下午也没啥热气。 北锣鼓巷,田雨禾一身疲惫的从一辆满载货物,风尘仆仆大卡车上跳下来。随即屋里就有几个棒小伙出来,把卡车上一筐一筐的货物往屋里搬。 刚抽了两支烟,田雨禾就听到外头有人喊:“田老板,有人找。” “请他进来。” 片刻,田雨禾就看到一个身穿牛仔服的年轻人走到院里,恭恭敬敬的递给他一张红帖子:“田老板,晚上请赏光。” 这是谁啊,还搞的像摸像样的。 田雨禾打开了拜帖,里边还是没名没姓的,就一句话,敬请田雨禾先生,晚六点赴东来顺一会,静候大驾光临。 “能否告诉我,是哪位先生邀请,也好让我有个准备不是。” 来人只说绝对是好事,您去了就知道。 晚上,田雨和一身干净利落的赴约。 田雨禾在京城也是时常走动的,东来顺总店他认识。还没走到店门口,白天那个送帖子过来的小伙就迎上来带路。 店内雅座包厢,田雨禾看到不大的包厢里,坐着两个看上去比他要略为年轻些的男子。看两人的衣着气质,再加上这出手派头,老田都能估计到这两位一定是京城的衙内。 看到田雨禾进来,那两位原本还坐着的男子顿时起身,面带微笑的朝他走过来。 “两位先生好,请问如何称呼?”老田现在也是长走江湖的,场面话张口就来。 一个男子自称梁国栋,有一指他身边的人介绍说,是他表弟,叫贺天林。“田老板请坐,咱们坐下边吃边谈如何。” “那就打扰了。” 坐下后,梁国栋就开始猛夸田雨禾,说:“田老板的生意做得好哇,全京城只要是练摊的,做小贩的,谁不知道北锣鼓巷的田老板。” 贺天林也说,连他这个局子里做的人,都听说过田老板的大名。 田雨禾听了不喜反忧。他又不是爱听老师夸奖的小孩子,知道无事献殷勤的原委,不过碍于两人的身份,他尚且忍着没有直接摊牌。 不过他的戒备心倒是起来了,在嘴里还在和两位衙内敷衍着。“过奖了两位,我不过是个外派的分店掌柜而已。” 梁国栋还问了,那么请问你的老板是魔都哪家的公子? “不是,他就是个普通家庭出身。” 贺天霖笑称,这样的人家是做不长,也做不大的。 听话听音,到了这会,田雨禾心里有些明白了今天这两个人的心思。说自己的老板向涛做不长,做不大,这简直是笑话。 你们知道向老板在香江有多少钱吗? 说出来吓死你们! 就你们这份德行还想来挖墙脚? 可能吗? 田雨禾:“那两位先生的意思是。。。。。。?” 梁国栋:“给我们做!我们俩兄弟诚心邀请你过来,估计你也看出来了,咱兄弟俩家里头都是当官的,实权派,给我们做你有的是好处。” 随后贺天林也补充说,每月给你200块工钱,车马费什么的全可以报销。 呵呵,田雨禾笑了,“两位先生的好心,我心领了,不过想要我跳槽,那是不可能的。向老板对我有救命之恩,也非常信任我,我这辈子就跟定他了。” 梁国栋淡淡一笑说,老田你且慢推辞,先听我说两句。你刚才自己也说了,向涛不过是个普通人家出身,在京城也不过就是傍上了农委的胡风。 那家伙不过是个小小的科长而已,在我们哥们眼力不过就是个小虾米,说话不响的。 你信不信,我随便安个罪名,就能把你们在北锣鼓巷的宅子给抄了。所以你跟着他,过不长的! 梁国栋话语中的威胁,田雨禾听的清清楚楚。不过他并没把自己老板背后真正的实力给抖出来,他也想让向涛在京城立一下威风,免得以后还有人会跳出来搞事。 他还继续装傻充愣,“你们可不能胡来,这是京城,是首善之地。我们做生意也是奉公守法,照章纳税,谁也挑不出我们的错处。” 既然话不投机,尬聊片刻后,田雨禾告辞,回去后他就把刚才发生的事给向涛通了电话。 向涛首先感谢田雨禾对他的信任,其次非常赞同老田想的,让某些人跳出来,看看能否通过农委来摆平了。 没几天,尚自以为是的梁国栋;贺天林两个,还亲跑了趟北锣鼓巷,依旧诚心诚意的邀请田雨禾加盟,看到方冰也在,索性连他也一起邀请了。 还问主管牧业的何国光在不在,问他的联系方式。 田雨禾看了,心里还暗暗嘀咕,这两位好大的胃口啊,想把向涛在京城的产业全部挖空了。 梁国栋:“老田,诸葛亮这样大能耐的三请也出山,咱爷们已经是第二次邀请你了,您要是再不给面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方冰也是知道向涛在香江的家底的,就眼前这两位的资质,方冰干断定,他们就是拍马也追不上向涛的。 何况这又是两位衙内,他本能的有些拒绝。《水浒》里的高衙内,不就是个混蛋吗。“你们的好意,我们真心领了,向老板待我们也是极好的,不过我们不能忘恩负义不是。” “那好,你们把向涛叫过来,我亲自和他要人,我倒要看他给不给。”贺天林很硬气的说。 田雨禾说大家都是生意人,很忙的,哪有时间跑来跑去的。 看招揽不成,两位衙内都怒了,这在他们看来,是完全没给他们面子。“好,你们等着!” 梁国栋贺天林俩个满心欢喜的过来,灰头土脸的离开,心里窝了一肚子火。 电话打到魔都,向涛让田雨禾早些去长安搞定苹果生意,京城就留给方冰,到是要看看还有谁会跳出来。 第二天,田雨禾就坐上开往长安的火车走了。 接下来两天,北锣鼓巷甲字号非常热闹,不少公子哥都来拜访方冰,这个说我爸是副部级的,而梁国栋他们家,不过是京城政法系统的,在大爷我眼力就是个小虾米。 还又说我家住军区大院的,爷爷当年是受封高级将领,梁国栋这小子见了我屁都不敢放一声, 你们跟着我混好了,只要替我赚钱,保管你们太平无事。 。。。。。。。 白莲泾路家宅的粉条作坊开工,向涛要去见看下,浦西城隍庙的年货大集,向涛也要带人过起实地勘察。 越是接近过年,向涛的事情越是多。 这不,京城还是出事了。 电话还是田雨禾打过来的,他说自己押车一卡车苹果回到京城的北锣鼓巷,结果遇上了铁将军把门,怎么也敲不开。 最后他是把门撞开才得以进屋,但是里边一个人都没有了。找街坊邻居打听,方冰和手下几个伙计,竟然被派出所给抓走了。 罪名是妨碍京城社会治安的盲流,都被抓了两天了。 自己的人被抓,向涛自是非常的气愤:“吴伟呐,他是死人啊,这边人都被抓走了,他难道一点都没发觉?” 北罗巷甲字号被抓,京城好多衙内都知道,这是块大肥肉,他们内心其实是非常赞成的,都在家做梦等着田雨禾上门来求情,到时候顺势把这一波魔都小贩给收服了。 田雨禾按照向涛给的计划,先是去找了吴伟,再由他带着去京城农委的胡风,把这个消息通报,希望他把这件事继续往上报,以求借用农委的名义让局子里放人。胡风也照着做了。 哪知道上头有根本就像是没事人似的,一点都不担心,还说这件事他们管不了,要老田另找他人。 出了农委的大门,田雨禾颇有些茫然,心说我去找谁? 回到家里,上门游说的肩客接连不断,一个个都拍着胸脯保证,只要田雨禾上门求情,这件事其实是非常那好办的。 还有脾气急的衙内,直接就亲自上门,摊开了说只要田雨禾带着方冰投靠他,立即放人。要是还望负隅顽抗,下场是悲惨的。“说不定还要判上两三年哦。” 来的人越来越多,还有的直接就在甲字院里争风吃醋,吵吵闹闹的都快打起来了。 街坊张大妈看了,心里还暗自庆幸,她还对邻居说还好自己眼光看得远,没让他大儿子张大壮参合到里边。 不然铁杆庄稼没了不说,人还要被抓,这命有多苦啊。 还有邻居说,被看他们挑的欢,就怕哪天拉清单。这是摊上大事了,朝廷要整治这些不法小贩,咱们呐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个小老百姓吧。 “谁说不是”张大妈对此深以为然。 正当甲字院里乱哄哄的时候,方冰忽然在吴伟的陪同下回来了。 满屋子衙内顿时都愣了,心说这是怎么回事,说好的要拿捏田雨禾一下的,怎么就把人给放出来了。 田雨禾也是赶忙上前问候:“方冰你没受苦吧?” “我是在局子里好好的休息了两天,比在这块还要轻松。” 一干衙内看到吴伟,都还以为是京城农委出的面,心里还记恨起来,想着哪天一定要报复下。 就看到吴伟面无表情的拍拍手说道:“我有个事情要告诉各位,这边的产业全是魔都向涛的,他是咱们天朝第一个体户。” 衙内门都心说你小子是在废话,那点破事咱们比你了解的都清楚。 “这是个榜样,大内都非常关注他。另外就是向涛和李国庆是好朋友,过年时他还要来参加李哥的婚礼。 再告诉你们,人是大内李办赵秘书通知放出来的,京城的治安局长已经去李办接受批评去了。 赵秘书要我转告你们,你们的吃相很难看,大佬们非常生气。” 吴伟的一句李办就够衙内门喝一壶的了。 要知道,李办是大内五大老之一,李大佬办公室的简称,绝对是位高权重,一言九鼎的人物。 还有那句“大佬非常生气”,更是把屋里的衙内门全都被震住了! 他们的父辈虽然厉害,但在掌握绝对权力的大内面前,依然是不值得一提的。 我草,原来向涛竟然是李国庆的兄弟,难怪这个田雨禾书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一想到李办,衙内们这件事办的有点过头了,没打听清楚事情的背后,就贸贸然出手了。 有脑子转的快的,还立马调转口气,和田雨禾解释自己是真心想要来帮忙的,还望老田不要误会。 随后更多的人道田雨禾面前喋喋不休的解释。 望着刚才还趾高气扬的衙内门,现在知道自己老板的实力后,又变得如此谦卑,田雨禾心里的那些委屈顿时烟消云散。 衙内们陆续散去,还有人和田雨禾打招呼,说等向涛来京后,一定会过来拜访的。 外人都走光了,吴伟这才开始解释他为啥这么晚出手。 说这都是在魔都的向涛和李国庆一起商议好的,就是要让更多的人跳出来后,在抛出李办的名头,才能取得最佳的震慑效果。 “明白,全明白了”田雨禾和方冰这会简直是心花怒放,那里还在意自己被当做鱼饵的那点委屈。 盖因京城当官的实在是太多了,放眼望去,司长局长多如牛毛,一不小心机会得罪人。 这下有了李办这个强大的附身符,京城官场也知道北罗甲字号是李办的人,将来他们在京城行走就方便多了。 这个消息,也像是一阵风似的,很快吹遍了整个京城的官场,此后在没人敢向北罗甲字号生出歹念。 吴伟的人还带来酒菜,说这是李办赵秘书的主意,要给田方二人压压惊。 饭桌上,吴伟告诉二人,既然名头已经打响了,以后做事要更加合符规矩,要是再遇上那不公平的事,直接报他赵青云的名字就行。 “好的,好的”俩人笑眯眯的频频点头。 以此同时,原本还洋洋得意,等着田雨禾投靠的梁国栋贺天林两人,都分别在家里挨打呢。 可怜皮带都打断了,血肉淋漓,几乎奄奄一息。 两位家长还觉得不过瘾,大骂:“打死你个小王八蛋,你们还真的想做衙内,还想着欺男霸女不成? 门都没有,当初爷们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干革命,图的就是人人平等,绝不容许你们这些王八蛋给破坏了。” 第二天,又有人过来请酒,这回是赔罪酒,田雨禾只去了一场,就借口生意上的事溜走外地,独独留下方冰在继续应酬。 要是天天喝,都能排到年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