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公孙恭的恨
却说公孙恭令那侍女去寻武丁,这侍女名唤流彩,颇有一番风韵,以是能在众侍女之中脱颖而出,凭借姿色不为看守公孙恭卧房的军士所厌。 姿色,永远是女人最大的武器。 因此当流彩往北门来寻武丁的时候,四下巡行军士宛如一群饿狼一般扫视着流彩。 传令的兵士悄悄咽了咽口水,姑娘,吾家将军请入。 流彩对这军士轻轻一笑,这军士的魂儿都被勾走了三分。 待流彩入帐中,那军士才恋恋不舍的将眼珠子收回来。 武丁笑道:不知姑娘何人,有何事寻吾? 人生三大错觉,这女的对我有意思,这个女的爱上我了,我可以上这个女的。 流彩收敛笑容,她早就不是雏儿了,那些火辣辣的目光若是在先前,想必是十分受用,然如今他可是公孙恭许诺的正室,日后的辽东王妃,无论如何,也得等坐上那个位置之后再行快乐。 流彩从袖中拿出一枚小小的金印,以印面示之,将军可识得此物? 武丁大惊,这正是公孙度之私印,公孙度在时多不离手,辽东老将几乎都识得。s1; 姑娘可否使吾细视之?武丁忙道。 流彩将金印递了过去,武丁细细的看了看印两侧的纹饰后方才确定这印章确是公孙康之物。 武丁收起别样心思,正色道:姑娘可否告知这金印是何处得来? 檀口轻启,这金印,却是吾家主人令吾拿来,好问将军一句话,这辽东,究竟是姓公孙,还是姓审? 武丁打了个冷颤,忙拱手拜道:辽东自是姓公孙! 流彩正色道:主公早就醒来,只因似将军这般忠贞之士先前未掌军权,主公不敢妄托,今将军手握一万精兵,可集结忠贞之士以除贼也! 武丁皱了皱眉,非吾不愿除去审配,只是如今大敌在外,若强杀审配,恐为外敌所趁也。 流彩笑道:此事主公已然知也,主公之计,乃是令将军假意往去向审配效忠,十步之内,将军杀审配想必易也,到时主公露面,可定乾坤。 武丁暗暗点头,公孙恭的脑子果真还在,他是不想跟着一个蠢人的,吾闻说主公所伤甚重,医匠皆言主公乃活死人也,不知 流彩沉吟,转而明媚一笑,其中颜色令武丁心中狂跳。 流彩慢慢走向武丁,与武丁之间只差分毫,吃吃笑道:如今主公只一头能动也。 武丁只觉得血液上涌,美人,权力,只在眼前。 将军,可 四下五十步之内不许人近! 诺! 流彩红着脸走出武丁房间,这是她的选择,如今公孙恭一无所有,人也瘫在榻上,他的依仗是武丁,那她的依仗为甚么不可以是武丁? 武丁心满意足,只他一人,他是万万不敢反审配的,毕竟他手下只有一万兵马,而审配麾下有五万,即便是杀了审配,他也会被其余掌兵的数人分食。 但是有了公孙恭就不一样了,只要公孙恭还活着还能说话,那就是一面旗帜,一面可以用来号令辽东臣属的旗帜。 武丁大笑,美人的滋味辅以权力,当真美妙! 流彩眼波流转,面色绯红,主公,武丁已然应下,待到夜间便要举事,主公定可复归王位。 公孙恭忍着笑,憋的面色潮红,毕竟外边还有审配的兵士,全然未注意风采更胜往日的流彩,或许注意到了,但是如今这个境况下,他又能做什么呢? 却说审配于府中研究粮草军士调拨一事,心下有不安之意,只觉得是曹昂亲提大军围城从而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压力,因此心中烦闷,不以为意,只是更加仔细研究调拨之事。 却说曹昂唤庞德入帐商议来日攻城之事。 庞德道:主公,如今襄平城中军士粮草皆足,想来守半年当是无恙,与吾等不利也。 曹昂点点头:更兼襄平城高且厚,更是难攻,如今却是对吾不利也。 然如今已兵临城下,便是他襄平城再难啃,也要将他打破一个口子,冲进去将其杀的胆寒! 诺! 明日分攻四门,且看那门薄弱,再行定计。 s1;诺! 却说武丁收拢亲信兵士数十人往公孙恭府中先来救公孙恭,如今守着公孙恭的不过十数人,以有心算无心,这十数人很快就被杀尽。 武丁至公孙恭床前,臣武丁拜见主公! 公孙恭如今已然坐在四轮小车上,由流彩推着,直挺着上身,却是只有脖子以上能动。 快快请起,如今不是行虚礼之时,审配这厮行事极密,检密府军士无孔不入,将军万不可掉以轻心。 武丁忙道:吾这便令军士护送主公入军营中去,四下亲卫已然布好,吾这便去杀审配奸贼。 公孙恭大喜:将军切莫大意,小心性命为上。 武丁暗暗看了风姿绰约的流彩一眼,心下火热,应诺一声便去了。 公孙恭被武丁亲卫护送至营中,四下皆是武丁心腹亲卫,公孙恭心下虽然恼怒,却也无奈,只盼着武丁与审配皆亡,他好逐渐掌控全军以掌握襄平城。 却说武丁敢去杀审配,也是有依仗的,辽东老将多是从底层一点点儿杀上来的,因此一些故旧老兵只见大多相识,数万大军在这襄平城中,自是多有交流。 武丁的依仗,是一个名唤李羽的千夫长,此人巡行之处与审配所助的府邸相隔两条街,可以说是武丁能寻到的最好的助力。 二人约定,响箭一起,则李羽火速奔来,到时候襄平城下,武丁定然在公孙恭面前举荐李羽。 李羽知道,自己这个地位的,到时候绝对是被弄到城头上做守城的炮灰,只有权势够大才不用送死,所以武丁很轻易的便说动了他。 此时已然是傍晚时分,武丁带着几个兵士,捧着礼物往审配府行来。 站住,尔等何来?守门军士挺起马槊,不善的看着武丁。 武丁陪着笑:在下武丁,特来拜见主公,还请通报一番。 守门军士乃是检密府军士,对谁都不需假以辞色,因此武丁将自己放的特别低。 那军士皱眉,扫了扫武丁的衣甲,他虽不认识武丁,却认得那身甲,汝且在此处等候,吾往去通报。 武丁拱了拱手,侍立在一旁。 却说审配已然筹谋完毕,正用饭食,军士来报,言说武丁来拜。 审配皱了皱眉,武丁此人,颇有勇力,不然他也不会启用这个辽东旧将。 使他进来。 诺! 审配用锦帛擦了擦手,缓缓踱步入了正厅。 武将军前来何事?审配淡淡的道。 武丁将礼物放在一旁,拱手拜道:属下武丁,拜见主公! 审配忽来了兴趣,武将军何必行此大礼? 审配摆了摆手,让军士将武丁带来的礼物拿了下去,四个侍卫,一下子去了两个。s1; 武丁心跳加速,他知道审配是个谨慎的人,一下子去了两个亲卫,不知道待会儿还有没有这种机会。 他一抬头,正看到审配的眼睛,那种精光,让他心底一哆嗦,赶忙收紧心思,又深拜道:主公,武丁此来,为拜谢主公赏识之恩也! 审配轻笑,武将军何出此言? 武丁埋下头:主公,先前吾在公孙恭麾下,不受重用,受尽排挤,前者那奸臣掌权之时,更是四处打压吾等忠厚人物,幸而有主公提携,不然武丁如今如何能镇守一门,独掌万军? 审配心中轻笑,若是吾手中有可用之人,还会用你这等旧臣? 审配笑道:武将军快快请起,以武将军之才,镇守一处独领一军岂非寻常之事?人尽其才罢了。 武丁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正待起身上前,那两个搬着礼物出去的军士回来了,武丁只好侍立在一旁。 那军士于审配身旁附耳道:皆是些锦帛并金器,并无凶器。 审配轻轻点头,转而笑道,想来武将军还为用饭,不若与吾同食如何? 武丁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拜谢主公,主公仁善! 这话要是传到外面去,说不得会让人狠狠的呸一口唾沫,审配是何等人?奸贼,虎狼!这等人若是也称仁善,天下可还有坏人? 审配却颇为受用,人就算再坏,那有人认为自己是坏人的,只觉得自己好的不那么明显,比较内敛罢了。 审配笑呵呵的,武将军快快入座。 审配做了主位,武丁坐了左边下首位置,虽然离审配近,身后却有两个检密府的军士。 审配道:来日曹昂攻城,今日只可略饮几杯,不可畅饮,待退了曹昂,吾再使人送将军美酒,供将军痛饮。 武丁拜谢,二人吃菜说话,近半,武丁心下着急,忽生一计,主公,属下有一秘策,能破曹昂! 审配大喜,忙令武丁言之,武丁沉吟,看了看左右军士。 审配摆了摆手,四下军士缓缓后退。 武丁余光瞥着,见四下军士皆去,暗暗握住后腰的短刃。 约摸距离,只剩五步,武丁满脸狞笑,拔出短刃便扑了上去,审配,今日汝合该死也! 审配冷笑,身后阴影中当即跃出几个军士,手执利刃朝着武丁杀去。 武丁大惊,然而此时此刻他也别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扑上去,他知道检密府的军士以审配为重,审配就是他们的天,因此他分毫不顾自己的性命,招招朝着审配杀去! 审配惊怒交加,没想到武丁能来这一手,他如今与武丁不过五步,因此一时之间军士竟难杀武丁! 武丁心知今晚杀审配是难了,趁着检密府军士护着审配后撤的同时,忙往厅外面逃去。 审配怒喝:左右军士与吾杀了武丁! 他好不容易信了武丁三分,结果武丁竟敢这般,当真该死! 武丁心下大急,四下军士往他所处之地围来,甲衣与兵刃摩擦的声音灌进耳中。 四下数百军士围了过来,无处可逃。 武丁看着四下锋利的兵戈,心下惊惶,审公,主公,吾错也,饶吾一命,武丁愿为主公座下犬! 审配冷笑,凭汝也敢称犬?平白侮了犬!杀! 四下兵戈狠狠的插到武丁身上,武丁身上的甲胄宛如碎纸一般被捅烂,献血崩飞。 来人,集结大军,随吾往北门去!s1; 诺! 却说武丁去了良久,公孙恭那颗野心不断的滋长。 唤营中众将领至此,如今武丁久久不归,恐生变也。 四下武丁亲信军士不动,站在那里假做不闻。 公孙恭大怒,流彩,汝去,汝往营寨中去唤众将领来! 流彩不敢不说话,但是她现在心中还是向着武丁多一点儿,主公,如今,还是静等为妙 公孙恭阴沉着脸,眼中满是怒火,背叛的滋味,被挟持的滋味! 不过多时,营寨外面忽然传来喧哗声,看守公孙恭的军士大惊,忙令数人出去看。 滚开,滚开,吾等要见主公! 武丁这个逆贼,竟敢挟持主公! 尔等欲死乎? 不多时,一众将领冲进寨中,吾等拜见主公! 公孙恭哈哈大笑,笑的眼泪几乎都流出来,声音中的癫狂与压抑令人心惊。 与吾将此等众人皆杀了! 诺! 四下将领抽出宝剑一顿砍杀,武丁亲卫当即被枭首献于公孙恭四轮车前。 将此女亦杀掉! 诺! 虽有人犹豫,但还是有人干脆,上去一剑把瘫软在地的流彩给杀了。 公孙恭正大笑之间,忽有人来报,审配引大军来了! 寨中一片死寂,公孙恭冷声骂道:定然是武丁失手! 其中一将忙道:主公,如今当如何是好? 公孙恭冷笑道:如何是好?若审配不怕鱼死便教他来攻!整顿军士,列阵攻杀! 诺! 审配,汝可敢有颜见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