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小丑
“死。” 林默眼眶崩裂，鲜血飞溅，他浑然不顾，血红的眼中，一刀欲要破灭眼前一切，狠狠撕碎那道恨之入骨，如魔一般缠绕他心间的身影。 赤练一般的刀芒，更是被一层血色缠绕。 血煞滔天。 沈褚蓦然闭目。 刀势风暴好似从四面八方降临。 这一刀，很强。 但还没有强到让他无法抵抗的地步。 比如，万象刀势，一刀可破。 比如，移形换位，亦可破之。 但他选择了另一种方法。 “他在干什么？” “等死吗？” 沈褚的闭眼不动，让众人一惊。 即便看沈褚不顺眼，但这一刀下去若挡不住，不死也要重伤。 若真的死了人，那可就麻烦大了。 同样狐疑的还有林生三人。 他在干什么？ 这一刻的沈褚，让人猜不透。 唰！ 沈褚猛然睁眼，双目刀旋萦绕，摄人心魄。 他蓦然抬手，煞魔刀脱手而出，如若一柄飞刀，狠狠插入风暴之中，势若破竹。 风暴粉碎，飞刀击中林默斩出的这一刀。 哐当！ 激荡惊彻广场。 声音震耳，风暴仿佛瞬间无声。 所有一切都被这激荡之音淹没。 “这一刀，为基础刀法荡刀。” “心御刀，我的心有多强，这一刀便有多强。” 沈褚缓缓抬眼，破碎风暴，擦身而过，尽皆湮灭。 林默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惊恐，迅猛扩大，他甚至来不及有任何反应，狂荡声中，刀身脆鸣，是惊惧的刀鸣。 刀‘唰’的一下飞天而起，而后狠狠插入石板，嗡嗡直颤。 林默一口鲜血倒喷，狼狈坠地。 沈褚呼出一口浊气。 没想到在与林默的战斗中，又有所领悟。 刀法的最高境界乃是刀意。 刀意，心御刀。 他已然触摸到刀意雏形，只是修为意志不够。 但心御刀，却是刀意层次方能施展而出，虽然未拥有刀意，但在刀墓之中所有的领悟，却让他提前施展出了刀意运用的雏形刀法。 广场死寂。 洪三面色发白，望向沈褚的目光充满了惊骇。 那一刀，我能挡得住吗？ 他心中隐隐升起一抹惊悚。 “怎么可能？” “我又输了，又输了，吞服了兽血丹，竟然还输了。” “不，我不甘心。” 林默失魂落魄，状若巅峰，惨然大叫。 听到众人耳中，无不惊骇。 吞服了兽血丹？ 还是有人知道兽血丹的。 但知道者，神色愈加复杂。 场上站立的沈褚，到底有多强？ 沈褚收神，看着凄惨的林默，喃喃道：“林师兄，西山之时，你要与我切磋。我只当是一场正常的切磋。” “从始至终，我从未有过任何攀比之心。更无与林师兄做对的心思。” “但林师兄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龙门道上，唆使洪师兄找我麻烦。林师兄，你入魔了。” 林默浑身一颤，却是陡然咆哮：“我入魔了？没错，我就是入魔了。沈褚，你以为你是什么？一个废柴，资质奇差的废柴，凭什么能爬到我头上来？” “你以为你走了狗屎运，就能一骑绝尘？不，我告诉你，绝不可能。这一次，我又输了。” “那又如何？入魔又如何？入魔就斩魔。” “好一个入魔就斩魔。” 林生骤然大笑。 他看向林默，阴沉的脸上露出一抹高兴。 他怎么也想不到，沈褚的一番话，却是一下子激励了林默。 入魔又如何？ 那就斩魔。 这才是修士该有的气势和斗志。 他豁然走出，冰冷的盯着沈褚：“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刀道妖孽。但可惜，你点醒了一个可怕的对手。” “你放心，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还至于去欺负你，你是我弟弟的心魔，我会保证，下一次，他会亲手斩了你这个心魔。” 沈褚面色微白。 林生散发出一股可怖的威压，直指他而来。 先天境。 他紧握着手掌，毫无畏惧，冷然一笑，一瞥林默，嘲讽道：“林生师兄，你弟弟在我眼中，就像是一个小丑，自娱自乐。” 林生眸子骤然一眯，森冷的杀气化为狂潮。 沈褚面色煞白，脊背发寒，如被炼狱包裹。 他狠狠一咬牙，目中刀锋汹涌，一股子誓死不屈的气势汹涌而出，心脏狂跳，磅礴的气血自躯体四肢百骸间疯狂流转。 林生眼眸深处闪过一抹震惊。 竟然能挡住我的气势？ 此子可怕。 他突然狞笑：“小丑，往往会让人恐惧。” “你很快就会体会到那种感觉的。” “是吗？我等着。”沈褚眼神发寒，直勾勾的迎着林生。 众弟子心颤。 敢跟林生对抗？ 这沈褚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先天境的威势，让他们连与之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走。” 林生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走到林默跟前。 “大哥。” 林默失魂发笑。 林生眼睛一寒，在后者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记手刀迅若急电拍在其后颈，后者脑袋一歪，直接昏迷了过去。 他一把抓起林默，大步走去。 “洪师兄，等一下。” 沈褚目光从林生身上收回，蓦然触及洪三，不由得眼睛一寒，冷然喝道。 洪三身形一顿。 迎上沈褚发寒的目光，洪三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方才那一战，让他心下惊悚。 “沈师弟，有事吗？” 洪三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 沈褚咧嘴一笑：“一个月前，龙门道上洪师兄的照顾，让师弟记忆犹深。”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想请洪师兄再赐教一次。” “他，他要挑战洪师兄？” “咕咚，他疯了吗？” “林默吞服了兽血丹，实力已达到筑元九重，都被他毫发无损的将其击败。洪三师兄也是筑元九重，沈褚他说不定真的能。” “太疯狂了，沈褚这家伙太疯狂了。顶撞林生，现在还要挑战洪三……” 众弟子几近崩溃。 同样晋升的内门弟子，沈褚方才展露的实力，却仿佛一柄可怖的刀，压迫在他们心间。 再不敢有任何嘲讽的言语。 洪三瞳孔大缩，死死盯着沈褚：“你要报仇？” 沈褚呵呵一笑：“洪师兄可以这么理解。” 洪三面色一沉，骤然冷笑：“沈褚，即便你击败了林默，也未免太狂了吧。” “就算你实力堪比筑元九重，真以为会是我的对手？” 沈褚淡淡道：“洪师兄说这么多废话，是打算拒绝吗？还是不敢？” 此话一出，全场呆滞。 完全不给内门弟子留面子，众人却再也不敢像之前那般怀疑。 沈褚这么狂，难道真的有自信？ 一想到这里，他们无不是头皮发麻。 洪三瞬间面红耳赤，气急大怒：“沈褚，既然你想找死，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