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长安热议汉钟离
说到这里那位黑袍老者忽然话锋一转,不无担忧的说:“方才小人在市井之中听闻元帅府中昨晚活捉了五名黑衣杀手……” “什么!” 先前还脸郄淡定如常的右相,一听自己派出去的黑衣杀手被活捉了,而且整整有五名之数,顿时脸色大变。 “这群没用的饭桶!” 右相狠狠的蹬了黑袍老者一眼,怒声道:“你的那些手下,都是怎么办事的?” “居然让人活捉了五名,这不是要陷老夫于万劫不复之境吗?” “你说,这事该如何收场!” 右相估计做梦也想不到,那些平时里无入不利的黑衣杀手,居然会在元帅府中折戟,而且最讽刺的是,居然被活捉了五名杀手。 在这以往的刺杀和偷袭事件之中,是绝对没有出现过的。 而且最令他感到困惑的是,昨晚元帅府才遭遇到刺杀,今日就要为元帅府的小公子办生辰宴会,这难道又是在释放什么信号吗? 以往右相倒是对于郭仪这所谓的兵马大元帅,根本不是很在意。 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个郭仪的来历,也知道郭仪以前是在赵将军的手下做事,如今赵将军都被逼得告老归乡了,他一个小小的郭仪,就算侥幸当上了大元帅,又能如何呢? 在右相的眼中,郭仪仍然是一个没有能力兴风作浪的小人物罢了。 可是现在的这种局面,显然在逼迫着右相重新审视这位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郭仪了。 “右相,依小人之见,今晚再去刺杀一次,如何?” 那黑袍老者的眼中狠厉之色一闪,便站在旁边轻声的提议了起来。 “还去刺杀?” 右相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嘲讽道:“你是嫌这人丢得还不够大吧?” “十名杀手去刺杀一个小小的郭仪,居然还被活捉五人,这难道还不够丢人吗?” “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五人关押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供出本官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一旦他们供出本官来,那么等到皇上一回朝,本官可就死路一条了!” “不会!” 那黑衣老者当场便不假思索的摆手道:“这一点丞相大可放心,他们是绝对不会将您给供出来的,这是作为一个职业杀手最基本的原则。” “只是有一点小老儿还是没有弄明白,每一位杀手的嘴里事先都含了毒药,这种毒花见血封喉,在事情败露之时只需用力一咬,那藏在牙齿中的毒药就会扩散开来,从而在瞬间取了杀手的性命。” “在这种情况下,咱们的杀手又怎么可能会被活捉五名呢?” “难道丞相注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 “我不想听过程!” 右相不满的扬了扬眉,呵斥道:“这些杀手都是你培养出来的,如今他们失手被擒,你应该负最大的责任。” “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你也应该向老夫请罪才对,但是鉴于你最些年也为老夫做了不少的事情,老夫暂且不与你计较。” “眼下老夫还有一件事情吩咐你去办,你在正午之前,必须得给我答案。” “何事?” “请丞相吩咐!” 那黑袍老头此时已经被右相给吓出了一声冷汗,一边抹额角的冷汗,一边好奇的询问。 “帮老夫把黑白双剑给找出来!” 右相半眯着双眼凝视着客厅前方错落有致的小院,以一种悠远又无奈的口吻感叹:“自从昨日我下达了刺杀大元帅的任务之后,我身边那一对贴身保护的黑白双剑,便平白无故的失踪了。” “按理说昨天晚上行动之前,他们应该回丞相府来报道,然后与那十名杀手一起进行刺杀计划的。” “但是非常的奇怪,昨天晚上他们二人并没有出现,而且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日的时间,他们仍然没有任何的踪影……” “那会不会是他们出卖了丞相?”黑袍老者连忙假装睿智的分析。 “不可能。” 右相迷茫的摇了摇头,小声嘀咕:“此二人乃是当年我从天牢的死囚之中捞出来的人武林高手,二人感念我的救命之恩,所以这些年一直都陪在身边保护老夫,可以说是尽职尽责,没有一丝丝的懈怠。” “所以我不相信他们会出卖老夫,更大的可能是他二人已经出事了。” “所以你现在在做的就是将他们二人找出来,不管是死是活,明白?” “明白了!” 黑袍老者连忙胆战心惊的点了点头,然后躬身从密室之中退了出去,之后便召集了自己的人马,到城中寻找黑白双剑的下落去了。 待到黑袍老者一走,右相也第一时间离开了密室,来到了丞相府的花园之中。 方才从那黑袍老者的嘴里已然知元府帅要为郭仪的小公子,也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护国小法师庆祝八岁的生辰。 对于右相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探知对方虚实的好机会。 鉴于昨晚派出去的杀手一个都没有回来,至于坊间传言被活捉五名杀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右相打算亲自去元帅府中去打探一下。 反正如今皇上也还没有回宫,那么就算对方真的抓到了自己的把柄,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发难。 “爹爹,您一大清早怎么坐在花园里发呆呢?” 就在右相独自倚靠在花园之中思忖之际,一个有些稚嫩又有一些脆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右相闻言一喜,连忙抬眼往前打量而去,但见一个身着白色丝绸,看起来相当华贵的孩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此子正是他最小的儿子——李林之。 右相虽然说这些年也是三妻四妾,但却只是孕育了李林朴那么一个笨蛋儿子罢了,除此之外,便都是女儿。 所以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不免有些感叹自己命运不堪,空有富可敌国的家产,但却只有一个不急气的儿子。 尤其之前李林朴三番五次都被赵东来给嘲讽打压之时,他更心中十分闷闷不乐,想那赵东来与李林朴二人也是年龄相仿,结果人家赵东来却硬生生的做了李林朴的老师,而且无论常识还是相貌都远胜林李朴,在许多的场合之中更是抢尽了风头,这就更是让右相心中生出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味道来。 平日里一想到自己万惯家财将来却要交到这么一个蠢货儿子的手中,估计不出三五年的时间,就能把家业败光,至于继承自己右丞相的位置,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故而一直以来心中都是郁积着一口气,很是不舒服。 但是天不亡他,却让他老来得子,而且这小儿子生得还极是聪慧,人长得也很是俊秀,年纪轻轻的便生就一双桃花眼,加上从小右相又对他进行了极为严苛的教育,以至于诗词歌赋样样都有所涉猎,在皇宫中陪皇子公主们读书之际,倒也迷倒过不少的小公主。 恰好如今赵东来和赵将军这两个劲敌又被赶出了长安城,如此一来,也就没有人能遮盖他右相府中的光芒了,这倒是令他颇为欣喜的。 看着这个最为宠信的小儿子迈着小碎步奔了过来,右相不免心中一喜,伸出右手一把将其揽入怀中,老来得子,他自然是要将其宠上天的。 “爹爹,我老远就听到您在这花园里唉声叹气了,是不是大哥又惹您生气了啊?”李林之虽然年幼,但自小生长在丞相府这种环境之中,又常与宫里的人打交道,所以虽然年少,但却有一些老成,对于许多事情,其实是看有些透彻的。 以往他也经常看到右相被大哥李林朴给气得吹胡子瞪眼,故而今日听到右相在花园之中叹息,才会有些一问。 “倒也不是。” 右相宠溺的伸手的拍了拍幼子的小脑袋,故作淡然的回应:“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今日元帅府的小公子举办生辰宴会,爹爹是在为要不要去参加而发愁呢!” “就是那个叫钟离的家伙?” 李林之顿时一张脸便沉了下来,自从那个叫钟离的家伙进宫陪皇子们一起读书之后,李林芝的光芒就被他给遮盖住了。 所以他对于钟离,其实是相当反感的。 如今又听闻元帅要为钟离举办盛大的生辰宴会,心中那叫一个嫉妒啊,简直已经快要令他小宇宙爆炸了。 “林之,你想不想去参加元帅府的宴会?” 右相面带笑意的望着怀中的幼子,忽然一个计策袭上心头。 本来今日他并没有收到元帅府的请柬,按理说是不应该去参加这个生辰宴会的。 但是鉴于他又急需弄清楚那五名被活捉的杀手的真实情况以及关押的地点,所以从理性的角度来说,他又想厚着脸皮不请自去。 “不想。” 李林芝当场便生气的嘀咕:“那小子自从进宫之后,便一直与我为敌,我早就已经看不惯他了。” “如今他那个元帅爹爹大又格旗鼓的给他庆生,那更是让全京城的名流都认识了他。” “这个时候咱们再去参加宴会,岂不是自取其辱吗?” “那可未必!” 右相却是诡异一笑,嘀咕道:“林芝,爹爹反倒觉得这个时候咱们应该大方一点,虽然没有收到元帅府的请柬,但咱们仍然去送礼的话,反倒会显得咱们心胸宽广,到时候还能借机在当全长安城的名流面前,嘲讽元府父子一番。” “再者,那个叫钟离的小子,他本来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我已经向那些随行去交趾国参战的将士调查过了,他们都说这个叫汉钟离的小子并不是郭仪的亲生儿子,只是一个乡间的野小子罢了。” “为父也曾见过那小子一眼,看上去并不是一个很聪慧的孩童,所以咱们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在他的生日宴会上,好好的嘲讽他一回?” “林芝,你最擅长的便是诗词歌赋,不若借此机会,戏耍那乡间野孩一回,如何?” “甚好!” 李林之本来就很反感汉钟离,如今听得右相一言,心中顿觉得欣喜万分。 当下父子二人也不再多言,便一并去准备参加宴会的礼物去了。 且说丞相府中父子二人打着如意算盘之际,却不知道已经落入到了郭仪与裴无名所设的局中。 这个所谓的生辰宴会,实际上就是鸿门宴,目的就是想引右相上勾! 由于郭仪也刚好是大元帅走马上任不久,而汉钟离又被封为护国小法师,此二人均是皇上钦点,那自然也就成了当朝的红人。 如今借着这个机会,长安城中许多的名流人物都想一睹新任兵马大元帅以及护国小法师的风采。 当然,今日唱主角的肯定是护国小法师。 从他随郭仪一起回城之后,他的名声就已经自军中传言开来,传到了坊间百姓的口中耳中之时,已经彻底将其神化了。 甚至还有人说汉钟离根本就是天神转世,专门保佑大唐国祚的,否则也不会出现在交趾国与大唐交战的现场,并助大唐彻底击败交趾国。 更有甚者直接把汉钟离给形容成了神人,说他翻手为云覆为雨,乃是一个有大法力的天童,凡此种种传闻,可以说是不一而足。 但如此一来,却引起了长安城中士大夫这些人的极大兴趣。 所以听闻大元帅府中举办生辰宴会,那些不管有没有受到邀请的人,都一个个的挤破了对往元帅府中冲去,生怕落于人后了。 大约也就是辰牌时分,整个元帅府中便已经挤满了宾客,那些送过来的礼品更是多不胜数,甚至连厅前的小院之中都已经摆放不下了。 郭仪对于这些情形早就已经预想到了,在大理寺一众高手的帮助之下,自然是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这些客人,相场的秩序倒也还算比较祥和。 至于汉钟离,他只是一个七岁左右的孩童罢了,对于这些人情关系,他并没有太多的兴趣,而且作为修行之人,更不喜欢喧闹的环境,故而前方人声鼎沸之际,他却独自坐在后院的独栋小屋里打坐修炼,却也是两眼不闻窗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