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迷雾重重
打探大梁军方的动向很难，狄一知道自己做不了，无心也知道。 无心想通过与狄一的交易，查出狄一是不是与天罗有关系。天罗是蛮荒最大的情报组织，它的前身是妖族复国会，后来更名为天罗。 狄一一心想着复兴妖族，改变妖族的处境。在无心看来，狄一很有可能与天罗有关系，但关系有多深，他猜不出来。所以他出了八百颗上品蟠桃，试一试狄一在天罗的地位。 蟠桃的作用很多，八百颗上品蟠桃的诱惑力足以让准圣中期修士赴死。 狄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从极北之地进入大莽，然后又快速返回极北之地很累的。 他这次没有出现在那块冰川上，而是来到了一个老地方。 “老地方”是对熟人而言的，三十三瓣莲内大都是他的熟人，除了狄二外，最熟的就是大姐牧紫了。 牧紫是山王的女人，这是最近一千年发生的，以前的大姐是很多人的女人。 大姐是杀手，她擅长用美色杀人…… 山王是只清煞赖皮兽，异兽不化形，实在是丑，对于身为狐狸精的牧紫而言，二人绝非良配。 狄一出现在老地方，果然见到了大姐。 “大姐，我就知道你在。” 牧紫笑道：“我知道你会回来，你不该回来的。” “但我已经回来了。”狄一眯着眼笑道：“我需要你帮忙。” “做什么？” 狄一道：“查大梁的军事动向。” “这事你该去找天罗高层，而且就算是找天罗高层，也很难做成。” “是很难，有一个人想知道我是不是天罗的人，我能让他知道我是天罗的人吗？”狄一看着牧紫，等牧紫开口。 牧紫笑道：“不能。” “没错，不能！所以这件事就需要你来，借着三十三瓣莲的名义做。” “这才是你回到三十三瓣莲的真正原因。” “跟你说实话，是这样，不然我不会来这里。” 牧紫问道：“天罗给了你什么样的任务，需要你去建立一个狄家。” 狄一神秘兮兮的说道：“不可说。” 他顿了顿，又道：“我回广陵了。” “好，你多多保重。”牧紫想起了一些事，叫住狄一，“那个想知道你与天罗关系的人，是魔族中人吧。” “是。”狄一承认了，这不难猜。 大梁和魔族的战争一触即发，最想知道大梁军队动向的八成是魔族中人。 “没事了。”牧紫笑了笑，送走狄一。 ………… 魔族，泾阳，皇城内，一家普普通通的街巷客栈。 魔帅无心身着布衣，像个普通小魔，他躺在床上，闭上双目，好像睡着了。 床边站着一个老者，正是那日放羊山的老伯，他说道：“那个狄一很奇怪，他拿了空明的人头，重新回到了三十三瓣莲。” “难道我错了。” 老者道：“目前说不准。” 无心睁开眼睛，“唉……为什么呢？” 三十三瓣莲和天罗常年合作，因为三十三瓣莲杀人需要情报，而天罗可以提供情报。早年间，三十三瓣莲是自己搜集情报的，花费的时间太久，而且准确度也有问题。 后来天罗的人找上门，提出合作，试了几次后，双方决定长期合作。 狄一当初听到天罗和三十三瓣莲合作了，心里还感慨过一番。杀人出现了分工，天罗搜集情报，三十三瓣莲训练杀手杀人，杀手是工具。 他当时就想自己出来单干，直接和天罗联系，赚的钱和天罗分，少了三十三瓣莲这个中间商赚差价。 无心想知道狄一是不是天罗的人，花费了八百颗上品蟠桃。可狄一的表现与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狄一拿了空明的人头，找到三十三瓣莲，重新加入。利用三十三瓣莲和天罗的关系打探消息，不像是天罗中人。 直觉和以往的调查告诉无心，狄一很可能是天罗内重要成员，重要程度甚至可以影响天罗对某些事情的决策。 魔族最初接触天罗，谈判打探大梁军事行动的事，天罗拒绝了。 无心拿八百颗蟠桃，想看狄一有没有能力影响天罗对此事的决策。现在看来，狄一所做的一切和天罗的决策没有屁关系，饶了一大圈，费尽心力才和天罗搭上边。 “老伯，你觉……是我的直觉出错了吗？” “属下不知。” “如果他不是天罗成员，我那八百颗上品蟠桃也花的太冤枉了！” 老伯没开口，他知道魔帅不是和他说话。 无心喃喃道：“狄一，你究竟是不是天罗中人。” 老伯道：“大人很看重狄一，为何？就算他能刺杀准圣境修士，也不值得多在意。” 无心摇头道：“我曾经追查过一件魔族大案，三千多年前的那场大案。” 老伯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低声道：“魔族至强功法天魔造化功被偷，魔主刚过门的女魔被强奸，难道这事与狄一有关系？” 无心轻叹道：“我当年奉命调查此事，那人是准圣中期修士，远超狄一，可是……我觉得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为何？” 无心道：“魔主下令搜捕天罗在魔族的所有据点，参与此事的魔族要员，大部分被刺杀了。刺杀者是三十三瓣莲的人，狄一便是其中之一。” “这……好像没办法确定狄一和天罗的关系，也没办法确定狄一和三千多年前的大案有关。”老伯捋了捋胡须，说出心中疑惑。 “狄一刺杀了三位准圣初期修士，据目睹过刺杀的人说，狄一每一次都准确把握住了魔族功法的破绽，包括一位魔族皇室的天魔造化功。”无心从床上坐起来，“老伯，你见过天魔造化功的威力……那功法的破绽，你能看出来吗？” 老伯已有准圣后期修为，在天下也罕有敌手，他沉吟片刻，“如果我是大罗金仙修为，很难看出来，便是看出来，也无法在一瞬间做到。” “这就是了，当时我总览此事，便暗中派人追查第一瓣莲，那时的我不知道狄一就是第一瓣莲。直到最近几年，我才发现狄一的破绽。” 老伯道：“或许是天罗把功法给了狄一，毕竟天罗和三十三瓣莲长期合作。” 无心起身，在客栈里踱步，“天魔造化功，连我都没有机会触碰。功法玄奥至极，岂是短暂学了几天时间，就能看出别人破绽的。狄一一定练了很久。” 老伯若有所思。 三十三瓣莲对此事极力掩盖，对外宣传第一瓣莲最高战绩是刺杀准圣初期修士，死者之前还受了轻伤。 无心道：“他应该是天罗中人，而且是天罗中的要员之一，否则的话，没有机会接触这种功法。” “万一真的是他天资绝顶，杀人技练得出神入化，凭直觉出剑……” 无心扶着桌子，“的确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不大，所以我才要花八百颗上品蟠桃试探。” 他很不甘心，“你跟踪他，查出了什么？” 老伯道：“从他进入凤岭之后，我就不敢过去了。” “你怕空明？” 老伯摇头道：“我怕南山寺的其他和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后来呢，他总会离开凤岭的吧。” 老伯叹道：“狄一身上有藏匿行踪的法宝，脱离锁定，我探查不到。” “妈了个巴子的，迷烟放的真好！” “要我说，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动手，一剑刺过去，杀了了事。他真是天罗要员，十九八九会使出非常手段。” 无心摇头道：“天罗这些年越发难以捉摸，势力愈发壮大，核心成员却一个都不露面。他们手里有天魔造化功，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一切只能暗中进行。” 老伯道：“那就很难查，狄家内有潜藏的凤族高手，我们的人不敢靠近。只能等他自己露出马脚。” 无心望着窗外，眼神冰冷，“他不可能不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