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纽约之战（四）
“科尔森，托尼刚刚发来讯息，纽约的地下管道并没有安装爆破物质，”正急切等待消息的科尔森特工，突然听到耳郭上的通讯器里传来了自家局长的声音：“一切不过是面具人的骗局。” “消息确定了吗？” 哪怕说出这个消息的是自己的上司，得出这一结论的是名声在外的钢铁侠，但科尔森依旧没有选择轻信。 怀疑，是特工的基本素养，尤其是在这种一步选错整个纽约就不复存在的局势当中，谨小慎微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品德。 “目前还只是托尼单方面的消息，行动队的排查人员尚未给予确切的反馈。” 神盾局总部的作战指挥室内，被手下质疑的尼克?弗瑞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极其赞许的点头，自己这几位得力手下各有优劣，科尔森的谨慎，一直被他所看重。 “既然这样，我不建议突击队现在切入战场，等到排查人员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以后，再对面具人进行全方位的抓捕工作，以免激怒对方，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就像硬币的两面，科尔森谨慎的性格虽然能处理好纷杂的事宜，但相较于希尔，过于稳重的他却缺少了某种必要的果决。 “托尼的讯息不止发往了神盾局，恐怕国会和军方的救援指挥部也收到了贾维斯探查后的结论。” 尼克?弗瑞没有正面回应手下的建议，但他话语里的意思已经被科尔森听明白了。 事情的后续发展不再是神盾局所能控制，谨慎与否，要看国会和军方的决定。 神盾局要做的就是，协助军方和警察进行骚乱的平息或人员的救助，然后主导对面具人的抓捕与审讯工作。 再怎么说，这里也是纽约，是美国政府的地盘。 …… 然而，无论军方还是国会，都选择相信托尼?斯塔克发来的消息，连等待神盾局行动队的二次确认的耐心都没有，就开始在议会上商讨平息骚乱、停止人口外迁的相关事宜。 不是他们不够谨慎，也不是托尼的威望已经高到能让行政长官对其深信不宜的程度，而是因为这样选择能将他们从这场进退两难的漩涡中拯救出来。 骚乱平息后，如果真的像托尼所说，纽约的爆炸只是一个骗局，那功劳自然是国会和军方的。 如果一切尘埃落定后，纽约沦为火海，那政治家们也不损失什么。 只要把消息来源于托尼这件事扔出去，本应落到他们身上的指责至少有百分之九十都会转移目标。 钢铁侠如今在美国的威望很高，说是民众的新生信仰和偶像也不为过。 如果因为他的错误，导致了一座国际化大都市的毁灭和上千万民众的丧生，那来自四面八方的愤怒和指责一定会将托尼?斯塔克彻底淹没。 相反，军方和国会就能就借此脱身，成为旁观者，甚至是指责者的一员。 至于死去的那些人和被爆炸破坏的纽约，政客们并不担心，因为无论他们失去了多少，都能从斯塔克身上讨回来，甚至得到更多。 就像托尼曾对佩珀说过的那样，对于资本来说，人命并不是什么太过高昂的成本，哪怕这个数字乘以千万也是一样。 纽约的毁灭和民众的丧生，在足够的利益面前，并不能动摇国会和军方的选择。 相比于此，他们更在意能不能借此机会从托尼的身上抢夺更多的果实，他的财富，他的技术，他这个人本身…… 甚至还有丧心病狂的议员堂而皇之的提议在纽约市区内人为制造中小规模的爆炸，借此掌握对钢铁侠下手的契机，用托尼?斯塔克的一切和部分“身陨火海”民众的血肉，为美国雄立于世界之林提供养料。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这位议员一样疯狂，他的提议很快就被国会和军方联合否决了。 军方是害怕事情暴露后引起手下军人的示威和暴动，要知道，不少士兵可都是出身于纽约，虽然军方高层长官的亲属已经和那些富豪、行政领袖们一样，在纽约出事的第一时间就撤离了那座城市，但是普通士兵的亲人们可没办法享受这种待遇。 一两个的士兵无所谓，他们的想法也没人在乎，但如果这个数字变成一两百、一两千、一两万，甚至更多呢？ 更别说还有一种友谊叫做“袍泽之情”，有一种情感叫“兔死狐悲”。 军方的大佬都是人精，没人愿意落这种口实。 国会同样也不敢担这种干系，毕竟神盾局的总部就在自家门口，对方虽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攻击政府机构，但是把真实情况捅到安理会上还是轻而易举的。 至于对方能不能获知其中的内情，对无孔不入的神盾局特工非常了解的他们从不怀疑这点。 而且，说不准这位极其激进、甚至不惜要人为炸毁纽约来为托尼定罪的家伙就是神盾局的死士和特工呢，为得就是把锅甩给美国政府。 这样，神盾局既可以将托尼?斯塔克的技术收归囊中，又不会背负任何骂名，运作好的话甚至能得到陷入人生低谷的托尼的感激，连带着将一位绝顶的科学招收至麾下。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些疑心病重的人看向那位议员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不善。 本来嘛，大家在议会上讨论的都是如何平息纽约的骚乱、将钢铁侠“冒死”得来的消息传到每一位担惊受怕的纽约民众手上。 至于其间的算计，大家相视一笑，也就心照不宣了。 只有这个愣货，“哒哒哒”的将什么事情都说得明明白白，甚至还提出了一个看似很美好、实际就是个套的建议，平白的落人口实，给他们光洁靓丽的形象泼上了一层污秽。 不管他是真的激进主义者还是什么别得身份，有些话说出口，就得负责。 这样想着，一位军方的将军对分散在周围站立的警卫示意，打算先将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控制住，事后再找个借口处理掉。 看着向自己逼近的警卫，埃默罕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左侧的槽牙用力，咬碎了其间的毒囊。 “嘭——” 警卫还没出手，白人高大的身躯就摔在了地上，五官有黑紫色的血污涌出，胸口像快要拉断的风箱一样倒着气，显然已经是不行了。 弥留之际，埃默罕看到了弧形宫顶的吊灯，白炽的灯光让他恍惚回到了自己受训时的光阴。 “hydra——” 埃默罕在心里随着同伴一同高喊，脸上留下了些许狰狞和憧憬后，再无生息。 “这是恐怖主义，是对美国最为严重的挑衅，必须彻查到底！” 就在场中不少人因为埃默罕议员的自尽而陷入呆滞的时候，一个精神矍铄的白人老者拍着桌子给这件事定了性。 他的话一说完，其他人马上反应了过来，各种猜测纷涌而出，认定了此事就是某些国际上新晋抬头的恐怖主义所为，想要借此离间美国民众与政府的关系。 很快，这件事情就被揭了过去，议题又重新回到了如何安抚惊恐的纽约民众身上。 各种关怀和行政举措从光鲜亮丽的议员口中说出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闪烁着悲天怜人的良善光辉。 然而，这些人当中有多少是在心底期盼着面具人告诉钢铁侠的消息是假的，纽约将在一场大火后沦为焦土，就不得而知了。 理性的天平上，一端放着“人命”，另一端堆积着“利益”。 中间的指针名为政治家的觉悟，也可以叫做“人心”。 这场表演，由“戏命师”在纽约领衔，可烬从未说过，舞台的大小只有纽约市那千里方圆。 …… “报告——” “进来！” “先生……” 希尔?维特有些焦急的推门进来，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皮尔斯挥手打断了。 “你以什么理由来找我汇报的？” 瞧对方的样子，亚历山大?皮尔斯也知道他不是来找自己说神盾局内部的事，所以很有必要提前对好口供，以免穿帮。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但是对于资深特工，尤其是皮尔斯这些隐匿在敌人腹心处的资深特工来说，任何细节都要做到最好，不然，很容易就会因为一些小事引起别人的注意、乃至怀疑，最终功亏一篑。 听到上司的问话，希尔?维特愣了一下，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据罗斯将军发来的消息称，从新闻中得知纽约发生的事情让班纳博士情绪失控，浩克已经在马德里海岸现身，希望神盾局能帮助军方完成对浩克的围捕工作。” “回绝他！” 皮尔斯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告诉罗斯将军，神盾局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纽约市的救援工作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协助军方了。” “另外，浩克是因为军方的实验纰漏才出现的，班纳博士是无辜的，神盾局将密切关注班纳博士的人权保障事宜，并对受难的各方民众提供基本的人道主义援助！” “是！” 希尔?维特先是恭敬的应和，然后才压低声音说道：“先生，埃默罕议员死了。” “怎么回事？” 皮尔斯皱起了眉头，九头蛇对政府机构的渗透工作虽然进展的还不错，但是其中不能动用的死子、暗子太多，一个活跃于国会当中的议员的死亡，已经足够现下的九头蛇伤筋动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