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 凶险
果然,没过多久,蒋家两姐妹便被接进了靖安侯府。 姐姐蒋湲,妹妹蒋溶。姐姐沉静,妹妹活泼。 大抵也知道她们姐妹二人在林氏跟前不讨喜,所以,若非必要,大多都不往林氏跟前去。 姜氏又是寡居,裴锦箬身为主人,自然也不好将客人晾在一边,因而,倒也只好常将姐妹二人叫到一处,好在,燕崇本就早出晚归,这姐妹二人也算得懂礼,总会回避,倒也难得撞上。 目前看来,倒是安安分分的,不见有别的动作。虽然裴锦箬有八成的信心,这姐妹二人是没有那个心思的,只却也不敢真正放心,防备着,却也不至于提心吊胆。 只是,裴锦箬想要一个孩子的愿望,却是空前迫切起来。 为此,还特意跑了庄老的院子两回,帮着他碾药,被他以笨手笨脚为由给撵了出来,后来,却也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让灵枢给她送了些药丸,却也不是让她吃的,只是让碾成了粉,放进枕头里。裴锦箬倒也知道庄老有些怪癖,这医术却是了得,是药三分毒,少入口自然是好事。 总归,庄老也不会害她,想必是被她求烦了,这才随便拿了些东西来糊弄她。 药丸碾碎来闻,果然没什么味道。 何况,庄老还让灵枢带了话给她,让她放开怀抱,定会心想事成。 裴锦箬听了自然是高兴。 季舒雅这边,李建生在牢里,或多或少,吃了些罪,出来后,很是养了一阵儿。 天气渐渐凉爽下来,她终于腾出空来,陪裴锦箬下了一张帖子。 裴锦箬早前没有来过李家在凤京城的这座宅子。 如今看上去,虽然小了些,但胜在雅致,周围又都是官眷富商之家,倒也算得清静,也足够小夫妻二人住了。 因着她要来,李建生早早避了出去,裴锦箬没有见着人,只问了问情况,季舒雅自然是都说好。 “等到岚庭的亲事办了,我们便也预备着回淮阳了。”季舒雅淡淡笑道。 裴锦箬望向她,欲言又止,“早前,不是说,想将生意做到凤京城来吗?”李家如今有季家这个亲家,凤京城中,又有季舒玄这个做官的小舅子,按理,想将生意做到京城来,也是人之常情。 “原本是这个打算,只是,经了这么一回事,建生他也看开了,富贵如浮云,什么都比不上我们一家子的平安喜乐来得重要。”季舒雅脸上的笑容始终疏淡豁达。 裴锦箬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她默了默,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离开,对于季舒雅和李建生来说,才是真正的好。她今日来,本也就是存了要劝他们离开的意思。却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开口,季舒雅便先说了他们的决定。 想到叶准,那个男人从一开始便将舒雅姐姐推出了这个权力相争的局,自然不会让她落在旋涡之中,挣扎不出。 “你看看,我这肚兜怎么样?我不怎么擅长针线,如今真到想做些什么时,才觉得这针线活儿还真是有些拿不出手。”裴锦箬还在发呆时,便听得季舒雅笑问她。 她醒过神来,顺着望了过去,瞧见了她手里拿着一件小肚兜,红色的软绸上绣着婴童戏莲的图样,虽然针脚稍显粗陋些,可那婴童却也是憨态可掬,煞是可爱。尤其那肚兜小小一件,不过只有她们两个巴掌大,一见着,便觉得稀罕。 裴锦箬笑道,“姐姐莫要谦虚了,比起我来,姐姐已算得不错了。别说让我绣花了,我连缝个袜子也是针脚不齐。一双袜子缝了又拆,拆了又缝,都快半个月了,这才勉强看着像个样子。” 说起这个,裴锦箬亦是汗颜。不过,她和季舒雅从前都对这女红什么的不太上心,这莫不也是她们格外投缘的缘由之一么? 季舒雅听罢,便也是笑了,“你呀,也得好好练练手,这有些东西啊,终究还是得自个儿来做的。往后,你便知道了。”季舒雅说着,便又去端详手里那个肚兜。 裴锦箬笑得略有些不自在,舒雅姐姐避开特意不说,她却也知道的。 “对了,姐姐如今感觉怎么样?一切可都还好?”自从李建生出事那回,季舒雅亲去靖安侯府之后,这还是她们头一回见面。李建生从牢里出来后,季舒雅倒也打发着茉莉去了靖安侯府一趟,让她安心,她那时便知道季舒雅有了身孕。 今日见她,虽然穿着较为宽松的衣裳,瞧不出小腹隆起,人反倒更瘦了些,不由有些担心。 季舒雅笑着道,“挺好的。这都三个月了,孕吐松了些,按着老人的话,这胎便算得坐稳了。等到岚庭的亲事一了,到时上路也不成问题的。只是,你怕是瞧不见孩子出生了。” “什么挺好的?世子夫人莫要听我家奶奶说,她早前因着大爷的事儿,又是操心,又是担虑的,这都见了红了,大夫来看,都说胎象不稳,有一回,还很是凶险,若非我们公子及时找了琴大夫来,只怕如今这胎都保不住了。这每日的保胎药却是少不了的。”这话出自茉莉之口,方才便没瞧见她,这会儿出现了,想必是在门口恰恰听见了她们的对话,这才插了口。 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径自走到面犯无奈的季舒雅面前道,“大爷和公子都是交代了的,让奴婢一定盯着你好生喝药。奶奶还是快些将药喝了,一会儿琴大夫该来请脉了,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可最不喜欢不配合的病人了。到时,她若撒手不管,奶奶和肚子里的小爷可怎么办?” “这丫头厉害吧?自从那次见了红,这就叨叨个没完。”季舒雅对着裴锦箬抱怨道,却还是听话地将手里的针线放下,接过药碗,将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咕噜噜便是喝了个干净。 裴锦箬这才听说之前的凶险,不由心头一紧,皱眉道,“那现在可无碍了?大夫怎么说?这琴大夫什么来头,可可靠吗?要不,我拿了帖子,请个专长妇人小儿病症的御医来给你瞧瞧?” “说什么胡话呢?我是什么身份,哪里能够劳动什么御医?”季舒雅吓了一跳,忙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