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这特么谁敢
谭喻琳听到言瑾那句“你照顾过我”,面上倒是松下来了。 不过她脸上表情缓和了,鼻子里却哼了一声,小声嘟囔着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手里将桌上的东西都收了,收完想想自己还有点怪不好意思的,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言瑾乐不可支,知道这种傲娇属性的小姑娘不能激她,否则就真的恼羞成怒了,于是便岔开话题转而问道:“都抄完了?” 谭喻琳微微颔首,嗯了一声:“真要送出去?” 言瑾反问她:“不可以吗?” 谭喻琳犹豫了一下道:“这些与我学的截然不同,想来亲传弟子学到的东西也不会差的太多,显见是你自个悟出来的。只你一人知道这些,你自比别人更胜一筹。可若是人人都知晓了,只怕你就没那么……” 谭喻琳后头的话没说完,但言瑾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怕自己把心得都告诉了别人,别人进步比自己快,自己就不会再有现在的地位了。 “我如今顾不得这些,宗门的秘境才是要紧之事。”言瑾笑着道:“无论我是不是最好的那个,又或者许多人都比我更好,这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就是我,没人可以代替。” 谭喻琳怔了一下,看着言瑾出神了半天,心里循环念着那句“没人可以代替”。念着念着,她心里不知怎么酸了一下,竟有点想哭。 人人都只道她身为谭家家主唯一的嫡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谁都不知道她打小就受过多少非人的折磨。 而这些折磨,并非源自别人,却来自自己的亲生母亲,罪归祸首,则是因为自己的亲生父亲。 谭喻琳此时多么的希望有人可以代替自己,她宁可自己没有那样的父母家庭,那样的儿时记忆。 可是看到姐姐时,她却又想。姐姐这样的人,都能逆天改命,都能翻身将父亲将谭家不放在眼里,她为何不可? 但是,有这么简单吗?谭喻琳想起自己的身体,暗自神伤,她的身体什么样,她最清楚不过。无论怎么努力,只怕也不可能达到姐姐那样的程度了。 言瑾看着谭喻琳的表情变得阴郁起来,心道这是钻牛角尖了。于是便催谭喻琳去送自己总结的心得,免得她得闲了胡思乱想。 谭喻琳也不再纠结,拿了那叠纸就走。待她又转完一圈回来,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这会儿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可到了晚上,言瑾也没让她歇着,一回去就给她把脉,并让她就地而坐,修炼一个小周天看看。 谭喻琳虽不觉得姐姐能治好自己,但还是听话了坐下,开始修炼。 言瑾看着她修炼,突然发现自己竟能够看到别人修炼时周边聚集的灵气。 这白蒙蒙的一片雾气,慢慢的涌入谭喻琳的身体。可与此同时言瑾也发现,在这股白雾进入谭喻琳身体的时候,还有一股白雾从身体的另一边飘了出来。 这是因为谭喻琳的经脉不够强韧,所以无法承载更多的灵气,身体有了排斥的反应,就把多余的灵气派了出去。 言瑾摸了摸下巴,啧了一下,啪叽给自己贴了张隔音符:“这就是个漏斗啊。” 零号幸灾乐祸的在她耳边道:“我觉得是个筛子吧?宿主你想治她,估计难了。她这情况,相当于外物塑已。 “她属于从小没有灵根,被外物强加形成的。淬体丹的效果你总知道,没有灵根的吃了就能有灵感,有灵根的吃了能加强经脉。 “可你想过没有,如果她以前没有灵根,你给她吃了淬体丹,她自己体内生出了真正的灵根,那她这些外物塑成的灵根经脉可怎么办?” 言瑾怔了一下,零号说的这件事可不是开玩笑的。灵根经脉这东西自成一个系统,她的淬体丹能让凡胎生出灵根的话,那谭喻琳的身子就真的不适合这个方法了。 没人能同时存在两个相同的灵根,或是两套完成的经脉。一旦她自己的经脉形成,那原本被天材地宝塑成的经脉,要么就是当即碎裂,要么就是奋起反抗,让新生成的经脉尽碎。 无论哪种情况,谭喻琳都要受尽极大的折磨和痛苦。就算是个关系不怎么亲近的师妹,自己也不忍心看她遇到这种事啊。 这下愁人了,她还跟喻琳夸了海口,说要治好她呢。 言瑾愁眉苦脸的看着地上坐着的人,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零号看了宿主半天,见自家宿主看上去好像真的心情不好,这才吞吞吐吐道:“其实……也不是没别的办法……” 言瑾眼睛一亮:“什么法子?” 零号扭扭捏捏半天,这才道:“你可以求你师父,或是哪个师伯,提前将谭喻琳的经脉震碎,灵根毁去。” 言瑾倒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特么谁敢! 别的不说,光是自己但凡跟哪个师叔师伯提起这件事,只怕都要被当做谋害同门赶出师门。 即便她解释清楚了,那也是困难重重。 且不说她这里对淬体丹能不能生出新的经脉和灵根没什么把握,就是要毁掉谭喻琳的那位长辈,也下不去这个手啊。 还有谭喻琳本人,听到自己的提议,会不怀疑吗?会相信自己吗?万一她相信自己,却失败了,最后又会是什么结果? 零号看到宿主的表情,默默有点心疼自己宿主:“所以这事还是算了吧?反正以谭喻琳的资质,跟她差不多的人有的是。你缺帮手,大可以在宗门里找,犯不着非得是她。” 言瑾摆了摆手:“不是这么回事,我要她的原因没有那么简单,一时半会跟你解释不清楚。” 零号听了很郁闷,很生气,什么叫解释不清楚,你从来不解释我当然不清楚啊。再说自己监视宿主的身体很久,一直还生者谭喻琳的气呢。虽然后头也知道谭喻琳只是因为身体痛苦所以对谁都没好脸色,可他还是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