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安的荀攸

    对于荀彧和荀攸的到来，王牧还是很欢迎的，毕竟这两位也是东汉末年少有的天才谋士，政治家。

    如果再加上郭嘉，曹操阵营的班底可畏已经被王牧挖了大半主力，蜀汉的刘备更是被自己近乎全锅端了。

    如此豪华的实力，如此强大的阵容，文武都不缺，又有大汉的最后底蕴，如果这样都还输，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不过……王牧要的可不止是名义上的天下，更是要全面的掌控，说一不二那种。

    另外还要发展科技，改善民生，又要走超凡侧，目前实力虽然强，但距离目标还是太远，什么时候真正一统三国，估计才是开始的第一步吧！现在顶多只能算是打基础。

    而且世家问题也是他当前最大的障碍，朝中上下，几乎全是世家的人，现在知识、书籍也几乎被世家垄断，要打破阶级垄断，首选就要断了世家的根基，也就是知识。

    书籍的印刷只是开胃菜，如何广开民智，让大部分人起码能做到识字，还需要有人去教导。

    目前，开办学堂的可能性还是有些低了，一段触碰道世家这一层核心利益，朝堂上下，各州、各势力，绝对会不遗余力的反对。

    想来想去，第一批文人学子的培养，还是要放在澳洲了，只有这里，才没有世家的丝毫渗透。

    同时，既然要抗衡那些擅长操纵舆论，专长口诛笔伐的士子，王牧必须要提高自己的影响力，也就是他老早的计划：造神。

    皇帝、天子，这一个个的身份，称谓，对于普通老百姓，甚至底层将是和官员来说，都太过遥远，甚至他们一生都可能听不到丝毫关于天子的信息。

    在普通百姓之间流传的，更多的信息几乎都是军队、诸侯乃至一些捕风捉影的八卦，也只有这些人和事情，才能关乎到他们自身。

    大汉朝廷势弱已经很久了，再加上之前所谓的天子与世家共天下，此时的大汉，虽然所有人都口称自己是大汉子民，但更多的，却仿佛进入了春秋战国时期一般，还有几个人记得周天子，记得那是大周的天下？

    荀攸和荀彧的到来，王牧瞬间就找到了能让他们做的事情，毕竟他们就是士子文人。

    在了解了荀彧和荀攸二人的情况后，王牧直言问道：“文若，公达，你们对当今天下如何看待？不用顾忌朕的身份，今日无论说什么，朕都恕你们无罪~”

    这话可以说是非常普遍了，几乎所有雄踞一方的人，在面见来投之人时，基本都会这么问，只不过说法上更有各的技巧，王牧这是最直白的，就差直接说，朕要考验你们了。

    荀攸和荀彧互视了一眼，仿佛进行了一个短暂的交流，之后荀彧才率先开口道：“那~在下就直言了，望陛下恕罪！”

    “但言无妨~”王牧微笑着摆了摆手。

    荀彧顿了顿，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说道：“陛下，某一路走来，司隶各地，百姓生活安康，加上这段时间在长安生活的所见所闻，足见陛下爱民如子，这是天下百姓之幸。”

    “内有朝中各位大人各司其职，外有天蝎、天谴、天行三支大军，再加上盛产粮草的益州和勇士辈出的并州，大汉根基已成。”

    “而且在下观陛下亲政以来，每一次的改变，都在让大汉一点一点变强，接下来只待安心发展，寻找机会讨伐不臣之辈，陛下的功绩必然超越光武中兴，甚至可以比肩高祖。”

    说完之后，荀彧看了一眼神情丝毫没有变化的王牧，咬了咬牙，接着道：“若是陛下不愿等待，可直接诏令各地诸侯入京面圣，心向大汉者必然闻风而动，至于那些别有用心之辈，自然昭然若揭~”

    后面的话，荀彧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整体来说，就是走正路，以堂皇之势碾压各路诸侯。愿意服从大汉的，自然听从天子诏令，到时候怎么做，都是天子说了算。

    至于别有用心之辈，说白了就是有谋逆之心的人，那自然是诏令各地诸侯共同讨伐，加上朝廷自身的实力，恢复大汉曾经的辉煌，绝对不是问题。

    荀彧的方法很简单，却很实用，若是王牧的目的仅仅是恢复大汉曾经的鼎盛，这样的方法，不出三五年，必然能恢复一统。

    可是那样一来，州牧、世家的问题丝毫得不到改善，而且那个时候，再想动这些人就能难了，因为他们天然就是在皇室的对立面，自然会合起来打压皇权。

    还不如现在，虽然其他十一州基本不再遵从朝廷政令，但是他们互相之间，矛盾也多，王牧反而有各个击破的可能。

    荀彧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是想尽快让天下恢复太平，但是很可惜，那样的太平却不是王牧想要的。

    不过王牧并没有否定荀彧，而是简单赞了一句：“文若所言，非常合理。”

    说完之后，王牧就看向了荀攸。

    但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是愚蠢的，王牧那明显敷衍一般的赞叹，显然是说明荀彧的方略并不符合皇帝的心，不是皇帝想要的。

    迎着王牧注视的目光，荀攸脑海中千思百转，回想着皇帝之前行为的点点滴滴。

    虽然是荀彧的侄子，但是荀攸却痴长荀彧五六年，而且荀攸和荀彧不同，荀彧自由一套自己的想法，而且可以说有些天真，希望别人能按照他的观点来。

    但是荀攸不一样，他更为圆滑一些，会揣测上位者的用意，在不影响自己的底线之时，他不介意迎合一下上位者。

    而现在，他就是在思考，王牧这个少年天子到底想要什么！

    身为天子，在目前这种情况下，竟然对于兴复汉室都不满足，那必然是有更大的野心。

    而天子的野心……除了政绩之外，又会有什么呢？

    财富？不，这个没有任何意义，以他之前的了解，现在的朝廷显然更本不缺钱，否则根本不可能那么‘挥霍无度’。

    名留青史？也不对，否则再现大汉的辉煌，天子不可能毫无波澜。

    权力？不，也不可能，天子已经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了，可以说整个天下都是天子的，他还需要追求什么权力？

    不对，等等，是世家，自光武中兴以来，世家的发展越来越大，严重限制着皇权，难道是因为董卓之事，让陛下觉得世家不可信？

    也对，董卓乱政，十八镇诸侯竟然拿区区一个董贼没有任何办法，反而让董贼火烧洛阳，把天子挟持到了长安来。

    朝廷受此屈辱，天子朝不保夕，但各地世家、诸侯竟然没有一个来解救天子，反而各自争权夺利，天子心寒了，欲拿世家开刀？

    这个念头一出，荀攸只感觉全身发冷，看着不远处的天子都感觉有些恐惧，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天子，竟然有这等野心？

    难道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难道他不知道，和世家作对就是和全天下作对，没有了世家，谁来帮他管理百姓？

    荀攸虽然极力掩藏自己的恐惧，但是他这样的做法，又岂能瞒过他身旁的荀彧以及神魂强大的王牧。

    自己的侄子忽然显露出了强烈的恐惧，这是荀彧完全没有想到的，可是现在，他却又不适合提醒荀攸。

    只是荀彧很奇怪，自己这个侄子年龄比自己还大一些，之前也曾出仕为官，为何现在面对天子，却如同一个平民百姓似的？

    此时的荀攸，强压下内心的不安，勉强镇定的问道：“陛下可是欲效仿前秦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