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授业之恩

    苏林算是具备了学徒应有的所有素质。

    他从来没有质疑过老者的任何一句话，只要老者说，他就一定会去做。

    不管老者提出的考验多么苛刻，多么的难以办到。

    也正是因为苏林的这种态度，充分赢得了老者的好感。

    苏林学习微观与宏观的过程，在后续阶段开始进展飞。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只要苏林掌握了其中一个技巧，便可以随机万变。

    当这一切苏林全都掌握的时候，老者脸上的笑意开始渐渐的散去，而后面色凝重的道：“苏林，将你心中记住的花草阵法，写出来。”

    闻言，苏林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心境放到最平的状态，然后，他的脑海中飞闪过眼花缭乱的阵法文字。

    接着，苏林蹲下身子，脑子里转动了一下，右手便是缓缓的拂过地面。

    “苏林，看看自己的成果。”老者道。

    苏林展开窥天神目，旋即，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火热起来。

    因为在那地面上，密密麻麻排列着多种阵法，足足能有一百多个！

    “原来如此，多谢前辈指教！”苏林兴奋的差点要欢呼起来，他终于明白了老者的一番苦心。

    老者微微一笑：“现在是时候传授给你无极乾坤阵的要诀了。”

    “晚辈聆听教导。”苏林毕恭毕敬的站好，宛如一个谦逊的学生。

    老者双手倒背，在苏林面前缓缓渡着步子：“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任何东西是无限的。无极乾坤阵之所以能够拥有无限的能力，源自它拥有变幻无穷的规则。”

    “确切来说，无极乾坤阵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排序，和一个准确的定位。”

    “因为在你书写它的时候，它其中包含的所有阵法，都会产生极快的变化，而这个变化，即便是在你将阵法布置完毕之后，也依然会持续下去。”

    闻言，苏林心中震撼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老者给了苏林一点理解的时间，随后又道：“所以，当你布置无极乾坤阵的时候，必须要随时应对它无穷无尽的变化，根据它的变化做出相应的处理。”

    “这个过程，你可以将自己当成挖掘河床的工人，而阵法便是河水，当你的河床挖掘完毕之后，河水便汹涌奔腾，永不停歇，那个时候，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苏林点头称是，这个比喻很形象，布阵的时候自己需要应对阵法的无穷变化。

    当阵法布置完毕之后，它就自成一派，能够独自运行了。

    事已至此，苏林不得不承认，这老者是自己见过的人里面，最有学问，也最强大的人。

    老者所看到的世界，所领悟到的学问，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望其项背的了。

    “小子。”老者的话，将苏林从震撼中拽回现实。

    苏林见老者面色严肃无比，也便凝重的点点头：“前辈请讲。”

    老者道：“我不必知道你叫什么，你也无需知道我是谁，我们之间的缘分将会在你学会阵法之后，断绝。”

    “这无极乾坤阵是我毕生的心血，而我将它传授给你，也算是可以放心离开人世间了。”

    “所以现在，你要仔细观看我布阵的过程，一点细节都不许遗漏，你可听懂了？”

    苏林心中闪过一丝酸楚，在跟老者学习的这三天来，两人像是师徒，但更像是爷孙。

    授业之恩，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苏林心中虽然不舍，但也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老者显然看出了苏林的想法，也是微微一笑：“来吧，开始了。”

    说罢，老者傲然挺立，他的双手在身前半空中，缓缓的划过。

    苏林开启窥天神目，旋即便是看到，在那地面上，有着成片成片的阵法骤然出现！

    这些阵法，竟全都是活蹦乱跳的，它们在疯狂的四处逃窜，快的变化着方位。

    而老者则不疾不徐，双手一遍又一遍的拂过，地面上的阵法数量，也在以惊人的度增加着。

    到得后来，在苏林的视线中，地面上的阵法完全挤成了一团，相互碰撞，甚至相互进入到一起！

    苏林瞳孔收缩，这一幕让他震撼无比。

    不同的阵法互相交错，形成一个完整的大型阵法，大型阵法互相碰撞，分解成无数小型阵法。

    那犹如天空中的繁星，让人眼花缭乱，可这里的繁星，是会跑的！

    苏林不敢有丝毫的分神，连眼睛都不敢眨上一下。

    老者布置无极乾坤阵的时间，要远远过苏林的预料。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过去了，地面上的阵法数量已经不再增加，可它们仿佛是不可驯服的野兽，仍在逃窜。

    老者心如止水，将这一切的一切都了然于胸，他能够将分寸之间的变化掌握的淋漓尽致。

    苏林在观看老者布阵的过程中，也尝试自己演练老者的做法，并开始与老者产生共鸣。

    一个时辰过去，地面上的阵法不再胡乱逃窜，而是呈现一种看似凌乱，实则有序的方式，在互相碰撞，互相融合与分解。

    老者延续了生前的习惯，长长的出了口气，道：“看明白了么？”

    苏林老老实实的摇头：“没明白。”

    “没明白就好，我们再来。”老者呵呵一笑。

    两天之后，老者再问：“看明白了么？”

    苏林这一次点头，做出肯定的回答：“明白了。”

    “做给我看。”老者道。

    苏林深吸一口气，双手在空中挥舞，地面上凭空出现大片的凌乱阵法，跳跃不止。

    渐渐的，苏林额头开始出汗，他现在终于体会到无极乾坤阵的恐怖之处了。

    那些阵法，自己想要看清楚已经很难了，更遑论要去控制它们……

    时间在飞逝，当下已经是苏林跟随老者学习阵法的第六天了。

    这一天，苏林终于圆满成功了，他向老者递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不错，能够在三个时辰之内将无极乾坤阵布置成功，已经很不错了。”老者欣慰的点了点头，苏林的表现，了却了老者平生最后的一个心愿。

    苏林此时对老者也已经尊敬到了极点。

    老者布置无极乾坤阵，用正常度需要一个时辰，若是快布置，大约小半个时辰就可以了。

    而自己要布置的话，将度提升到极限，也只能在三个时辰之后完成，两者的度相差足有六倍到七倍。

    可苏林清楚的知道，一个人的灵魂，是不具备他生前那么强大的判断能力的。

    也就是说，老者生前布置阵法，只能更快！

    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老者的话，苏林只能够想到两个字：宗师！

    “小子，我老头子心愿已了，别无留恋了。”

    老者微笑着道：“这些天和你朝夕相处，恍如梦境，你也不必太过介怀我的离去。”

    “只需将我当成是你人生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就好。”

    “言尽于此，我们后会无期。”

    说罢，老者给了苏林一个慈祥的笑容，而后他的身体就化作了一阵青光，悄然散去。

    苏林愣愣的站在当场，足足有小半个时辰，都没能从巨大的失落中恢复过来。

    人常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苏林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老者来的突兀，去的又太过突然，他几乎没有给苏林一个道别的机会，就那样走了。

    苏林甚至不知道老者究竟是谁，便是自此人鬼两相隔。

    后会无期这四个字，犹如一根钢针，深深的刺入苏林心里。

    苏林眼眶湿润，轰然跪地。

    三个响头过后，苏林声音颤抖，他用力咬着嘴唇克制着心情，低声喝道：“授业之恩，苏林永世不忘，望前辈一路走好，咱们……咱们后会无期了！”

    说罢，珠子大的泪水已经摔落在地。

    青老化身出来，静静的站在苏林身边，他的心情也一样复杂。

    许久之后，苏林重整旗鼓站起身，脸上的悲伤已经散去，换上来的，是一副灿烂的笑容。

    拿得起，放得下，方为男子汉！

    拿得起来，是敢于承担，放的下去，却是放在了心中！

    苏林转身，大步离去。

    仙宫之外，那东西南北四个宫门的交界处，苏林仰天望去。

    他从未后悔选择阵殿，此时此刻，更是庆幸自己走了阵殿那一道宫门。

    四大宫门，此时仍旧只有丹殿门口，有着脚步的印记，其他两道宫门门前，依旧尘埃铺垫。

    “看来他们还没出来。”苏林心中推算，玄机子他们此时还在丹殿中奋战，为了获取更多的贵重丹药而在拼命。

    当然，此时的苏林也没打算离开这里。

    他缓步来到四大宫门交界处，并选择了一个合适的地点，双手于空中挥舞，洒落一片阵法。

    现在的苏林，对阵法的了解已经不是当初了，掌握了无极乾坤阵的他，再去看其他阵法，简直如同看儿戏。

    三个时辰之后，一个崭新的无极乾坤阵，布置成功。

    苏林深深的吸了口气，甩手便是一道强烈的刀气，冲入阵法当中。那凶悍的刀气匹练，如石沉大海，完全隐没在了阵法里面。

    对此，苏林很是满意，他后退两步，将裂空刀取了出来。

    随即，天空中刀芒呼啸，四处飞溅！

    那些刀芒最终融合成一柄七丈巨刀，随着苏林一声暴喝，轰然冲入阵法当中。

    苏林并未停下来，而是开始下一次的斩碎虚空。

    如此反复八次，苏林耗尽了全身所有的元气，将八道七丈巨刀全都没入阵法里面。

    而后，他又从纳戒中取出一块极品元石：“一块极品元石，等同于一名初阶武尊的全部元气，明白了。”

    说罢，苏林左手持着元石，从里面疯狂的吸收元气，右手则是拿着裂空刀，往阵法当中不断填入刀芒。

    每一道刀芒之间，没有丝毫的空隙，因为苏林消耗元气的度，根本追赶不上极品元石给他补充的度。

    便是在这样惊人的释放与补充交替间，苏林足足是用了一天的时间，方才将极品元石内的元气，彻底耗尽。

    “这极品元石，实在是惊人！”苏林心中震撼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