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阎王怒 第一篇 炽火杀机 第25章 来袭者的真正身份
紫凉韵醒来时,只闻到一阵臭味,自己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她伸手摸了摸,微蹙着秀眉,一点点睁开眼睛。 一只脚? 她瞪大眼睛,记忆渐渐浮现,她想起来自己昨天路过这房间,后来看到萧于辰,回想着以前的种种,没想到自己睡着了。 她心中大为羞怒,自己就这样抱着萧于辰的脚在床边睡了一晚? 她又注意到自己胸口清晰的鞋印,忙用手拍掉。 紫凉韵半边脸鼓了鼓,看到还睡得正香的萧于辰,登时更加心烦意乱,上前就是一脚踢在了某人的脚心。 “嘶!” 萧于辰惊得一个激灵,脚猛然缩了回去,身子急忙一翻,却是忘记了自己在床上,手瞬时撑空。 嘭! 萧于辰眉头大皱,狼狈爬起,神情恼怒万分:“你有病吗?” 紫凉韵冷哼一声,翘着步子,得意洋洋地溜达出去。 萧于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一路上被这么折磨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只得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大动肝火伤人伤己,不可不可 “咦?我脚怎么这么麻?” 云秋长几人已经起来,见到从房间走出来的萧于辰,一脸憔悴的样子,云秋长不禁关切道:“萧兄怎么了?可是昨日受了伤?” 萧于辰摇摇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拍了拍云秋长的肩膀,“召集大家,去找秦城主。” “好,我这就去。” 还没走几步,就遇上了来送洗漱之水的丫鬟们。 萧于辰顺手撩了把水,在脸上抹了抹,又用袖子一擦,在众丫鬟古怪的目光中离开。 不得不说,深秋的晨风还是凉透骨髓,吹过他的脸,让他冷不防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秦剑霄已经在大堂等候多时,萧于辰进去时,他正在喝早茶。 萧于辰嗅了嗅,眉毛微低道:“玉花茶?” “我听说昨夜你一剑杀十人。”秦剑霄笑了笑,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颇感意外地开口,“想不到你不光剑术了得,就连学识也比常人渊博。” 萧于辰就座,微微一抱拳,放了下去,同时直视着秦剑霄道:“城主谬赞,玉花茶温润怡口,其茶香清新动人,本就是上等的品质,知悉之人不胜枚举,我也只是其中之一。”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色微暗,低声道:“可是玉花茶是龙阳国皇族特产,因其得天独厚的气候,只在龙阳国生长,又加之皇室独揽,一般人根本无从得之。我观这大堂十三桌,上一左六右六,桌桌都泡了此茶,若城主不是忍痛割爱,恐怕就是与龙阳国有着不小的关系吧?” 秦剑霄轻轻抿了一口茶,待茶香在口中缓缓融溢,他似笑非笑道:“不过一杯小茶,你就能想到如此之多,那不如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呢?” 萧于辰顿时为难,苦笑道:“这点,我就难猜了,秦城主高看我了。” 说完,他端起茶杯,轻轻一嗅,茶中香热钻入口鼻中,顿时整个人为之一阵神清气舒。 他轻饮一口,随着温热的茶水流入胃中,一丝暖意透掠心间。 这一口喝下,好似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当真是上品良茶! 但是,他来可不是为了喝茶。 喝了一口,他就将茶盏放下,静静等待着其他人到来。 小半会,众人就会纷纷来到了大堂。 秦剑霄见人来齐,伸手一挥,两道气力散出,穿过空气,接着那两扇门就砰得关上。 他开口了:“昨夜来袭之人,是炽火殿。” “炽火殿?” 几人神色一紧,接着又疑惑起来,显然他们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 萧于辰亦是不知。 秦剑霄面色平静,续道:“不怪你们不知,炽火殿是龙阳国的势力,这个即使在龙阳国也依旧保持着极为神秘的行踪,私下蕴藏了惊人的力量。这两日你们所遇到的都只能算是炽火殿的基层。”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心神动摇,近百名真源境一二重天只是基层? 秦剑霄对众人的反应并不感意外,他道:“在炽火殿,真源境一至三重天有约五百人,之上又有四火圣使,四火圣使再往上,则是炽火殿主。” “五百人?!” 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要知道,天逐国明面上的真源境也不过千人,纵然有很多势力不显山不漏水,可是五百真源境已经是一批不可轻视的力量! 萧于辰倒是淡然,抓住了秦剑霄话中的重点,开口问道:“你方才说,一至三重天为五百人,那之上呢?” 这句话问出,众人也都心弦一紧,注视着秦剑霄。 “四重天至六重天的真源境武者具体有多少我也不清楚,但是,绝对不少于这个数。” 秦剑霄伸出两根手指。 几人纷纷揣测,“二十?” “两百。” 什么? 真源境四重天就足以从无数人中脱颖而出,五重天即使在天逐四大宗门都未必犹如此数目,而六重天则已经够格在江湖上难寻敌手! 所以,秦剑霄刚刚才会说那百名人不过是基层,可是,让众人更加心惊肉跳的是秦剑霄的那句四至六重天! 界限分明,纵然却是应该如此分,可看秦剑霄的样子,分明六重天之上的也不少? 果不其然,秦剑霄继续道:“四火圣使,紫火圣使七重天,邪火圣使七重天,青火圣使八重天,赤火圣使九重天。” 语不惊人死不休! 然而,出奇得只有紫凉韵一人吃惊不断,活像一群富人中钻入了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紫凉韵诧异地看着其他人,“你们就不惊讶?” 包括云秋长在内,几位镖师互视一眼,道:“紫姑娘初入江湖,自有所不知,我惊云镖局中,七重天一位,八重天两位,至于门主更是还要在八重天之上的绝世高手。” 这话说的底气十足,也分外自豪。 秦剑霄不禁打断道:“若我记的不错,当今惊云镖局的门主可是‘白云画龙千万里,一杆神枪叱苍穹’的云万里?” 紫凉韵看着这几人一言一语,忽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平日里都和公主在一起,而公主一向只管玩乐,她自然也没怎么见识过真正的高手。 这时,她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萧于辰,心中不由想到,那么萧于辰也算是个高手么?她很少去注视萧于辰的眼睛,大部分是因为不敢注视,不止她,云秋长等人亦是,这个青年的眼眸里总像是藏了一把锋芒绝世的长剑,远看之一眼,就觉浑身犹如针扎,忍不住要躲开。 “秦城主可知晓为何炽火殿盯上我们?”萧于辰语气有一丝迫切。 “这个本来我也是不知,可从昨晚发生的一切来看,不得不让我想到了你们护送的那一箱子贺礼。” 几人瞬时集中精神,都仔细听着。 “昨晚,先是府门起火,一众黑衣人来袭,吸引去了我府上大部分的兵力,而同时,敌方一位圣使偷偷潜入府上,与我激战,不但如此,就连紫姑娘等人之处也有黑衣人高手侵袭,这么多处,看起来好似调虎离山,一环又一环,实则上不过还是掩人耳目。然而,本来存在于库房的贺礼,却在库房不远处出现,而且你们本次运送的贺礼已然被焚毁得一干二净。” 紫凉韵不禁皱眉:“我看过那箱子里的东西,瓷瓶古件,文图美画,算上萧于辰手里的玉剑,都只是些玩赏之物,并无实际用处,炽火殿耗费这么大劲难道就只为了这些?” 萧于辰第一次对紫凉韵的智商感到了欣慰,不由得多看她几眼,却比后者翻了个白眼。 秦剑霄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唉这个饶是我也想不明白。” 萧于辰忽然站起身来,神色怅然,“既然袭击我们之人已经身份大白,而且,他们已然得到了想要之物,我想,也没什么好逗留的了,去看看雷大姐吧。” 说着,他轻轻敲了敲桌子,正欲出门,却是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是谁说他们得逞了?” 这不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秦剑霄及萧于辰都纷纷瞳孔一缩。 忽然,似察觉到了气息,秦剑霄抬头看去,只见,房梁处不知何时蹲着一道身影! 紧随其后,其他几人也都看到了那道身影。 一身血衣,身姿偏瘦,脸戴着诡异的红色狐狸面具,只露出一双深沉如夜的眼眸,手握一柄四尺长剑,剑柄与鞘都如同血染的一样。 “你是何人?” 血衣人身子一幻,就消失不见。 下一刻,他蓦然出现在地上,众人还抬头寻他,可他已经与他们近在咫尺! “好惊人的身法,这等速度就算是我九转登云步练至登峰造极也要逊色几分!” 秦剑霄顿感一阵压力,对方沉厚无比的气息,根本不下于他! “此人剑意境。” 萧于辰心中暗暗地道,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感觉出来,只因他刚才看到了此人的眸子,剑道至深,剑意境之人的双眼永远都有着藏不起来的锋芒。 紫凉韵几个人都神色一震,纷纷站了起来,如临大敌。 “不用紧张,虽然我与你们不同路,但我们目的相同。”血衣人的声音清朗有力,“让贺礼到达万煌城!” 闻此言,秦剑霄忽然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可又很久远,一时半会还记不起来。 “我看未必吧。”萧于辰直视着血衣人的眸子,“我们护送的才是贺礼,而你,护送的恐怕是贺礼之中的其他东西吧?” 血衣人微微一愣,才道:“没错,我们护送的东西确实不同。” “可是现在贺礼已经”紫凉韵忍不住想要开口。 “贺礼根本没有被焚毁!” 语出惊人,说话的不是秦剑霄,也不是血衣人,而是萧于辰。 他早就觉得不对劲,他第一次去看贺礼的时候,那贺礼都在一处普通库房,可装贺礼的箱子却是被众多兵力把守的,如此反差,足以看出秦剑霄早就明白这贺礼不简单。 就算它是皇帝陛下的贺礼,那也不用如此防范,试想,谁会冒着天大的危险去偷盗皇帝陛下之贺礼,而且前提还要是闯进如此重兵无数的地方,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秦剑霄偏偏这么做了! 那么,他定然明白这东西不简单,而当晚萧于辰过去之时,根本没几个人,地上一具尸体都未见到。 按理来说,即使府门受袭,那把守库房的重兵也不至于蠢到离开库房,前去支援,可偏偏就去了,到底是为何? 这种种自相矛盾的事情,只能让萧于辰诞生出另一个想法,那就是——秦剑霄早就将贺礼掉了包! 那些士兵离开也都是他事先安排的!所以他现在可以一直面色平静,乃是他知道贺礼根本就还在,萧于辰本来打算佯装离去,再去细察一番,可是还未走出门,就凭空闯出了个血衣人。 这让他彻底肯定了心中想法。 秦剑霄没料到萧于辰竟如此聪明,不由得更想留下这个青年。 “你说贺礼没有被毁?可你不是跟我们说你亲眼所见吗?”紫凉韵脑子有些昏涨,这怎么一个个都跟打了结一样,梳不通呢? 几个镖师也正茫然,秦剑霄开口了,“萧于辰没说错,我已经事先将贺礼换了一处密室。” 话音落下,几个人更加茫然。 “总算有个聪明人!”这时,血衣人避开萧于辰的目光,扫了眼其他人,目光落在了秦剑霄身上,“东西我都已经拿走了,此时正和雷燕呆在一起,你们大可安心。” “雷姐?” 几人眉头猛然一皱,纷纷盯住血衣人。 却见后者淡淡道:“不用担心,对方是龙阳国势力,我早就担心有环血毒一招,所以事先准备了银月草,方才你们说话的时刻,我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她说了,此刻她正守着贺礼呢。” 这话一说出,整个大堂都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