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重起（上）
白云间，少年坐在棕黑硬羽的鸟禽上。耳边呼呼刮着大风，一人一鸟没有目的的不停飞翔。 林天凡坐在鸟背上思绪被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白千机坐在临肩而坐。 白云呼啸而过 “在想什么？”白千机说。 “没什么。”高空中的温度有些冷，林天凡搓着手，往手心里哈了一口气。 “我现在可住在你脑袋里，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白千机指着林天凡脑门不争气的说道，随后有叹气着，“可惜啊，懂你的脑却不懂你的心在想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冥冥之中有人在阻止我，如果我真的收集完星珠，会有很可怕很可怕的事发生。”林天凡如同两三岁孩子般，不停向自己父母诉苦，“我好怕那种感觉。” “你要知道，世上没有什么是对是错，你现在恐惧的只是你还不清楚自己的方向，你想想刚开始你要变强的成为修者的理由是什么？” “为父亲报仇。” 白千机摇着头，“你第一次接触修行界时心里所想的是什么？” 林天凡的思绪回到从前，那时的他才六岁，小小的年纪却也比同龄的高了不少。 那时的他与林天星的关系如同亲兄弟一般，两人被在青云镇就是个小公子，气宇轩昂。某天早上，他们两心大过胆，冒着各自父亲进去山林中戏耍。 这就是在那天林天凡有了要成为修者的念头。 “天星，快点，我听镇上的啊强说前面又个大河里面可凉快了。”小林天凡拔开一处荆棘，对着后面矮了一个头的小林天星说道。 小林天星有些紧张，不过脸上也是十分好奇，从懂事起自己这个堂哥总是比自己大胆多，敢说敢做一向是林天凡的风格。 相比下群众也都是多记的住林天凡些，“堂哥，要是被父亲发现了该怎么办啊！” 小林天星和小林天凡脸上都冒着一层汗，夏日炎炎，两个小孩的体力始终没那么好。 不过好在两人还是找到了那处清河，水面上被阳光晒的波光粼粼。 小林天凡兴奋的跳去水中，冰凉的河水冲刷掉全身的炙热，小林天星有些害怕的站在岸边，犹豫不决的看着河水。 河水不算太深，不过也正好没过这样年龄孩子的全身。在水里的小林天凡像是一条鱼儿般，四处拍打着水花，玩的有些累了才发现自己的堂弟还在岸上。 泼起一掌水花，“下来啊，特别凉快。” “我…我在岸上就行。” “下来吧，我扶着你，有你哥在不要怕。”小林天凡伸出双手，慢慢的带着岸上的小人来到水中。 渐渐的小林天星也褪去了紧张，冰冷的河水缓解掉炎炎的烈日。两人欢声笑语的打起了水仗，声音响彻这片天地。 两人不知的是危险在不停的靠近，一道藻青光滑的身体出现在岸边。血红的杏子从椭圆脑袋上的黑洞里不停吐出，闻到两人气息的巨蟒缓缓的低下头。 小林天凡拉着小林天星的手臂，嘴里大声喊着，“快走了！” 只见巨蟒抬起头，张了腥盆血口，笔直而下扬起了一道巨大的水花。 好在两人反应过快，跑到了对面岸上，拖着湿漉漉的身体，不停的往林间跑去。 巨蟒吃了一口的水，也发挥了妖兽的本领，扭动着巨大的身体，如同一条绳子般快速的追踪着。 别看它的身子巨大，可速度却节节高涨，终于把前面的两人逼到一处绝壁中。当两人反应过来时巨蟒已经把路死死的赌住了，小林天星颤抖着躲在小林天凡身后，身体还在不停的滴着水。 巨蟒晃动着脑袋，巨大的鼻孔处吐出热气吹在两人脸上，上鄂的两根锋利而细长的毒牙正泛着寒光。 小林天凡面对如此大口，紧张的闭起双眼，张开双手把小林天星挡在身后，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胸口犹如尖锐之物滑过，带来了一阵火辣，小林天凡睁开了双眼。 只见一道剑光拦住那血口，手指有着奇怪的动作，一道火墙凭空抵挡住巨蟒。小林天凡那时还未懂得修行是什么，心里觉得那道背影特别帅，后来他就昏迷过去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小林洛趴在床边，看起来比自己还劳累。刚想坐起来，胸口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火辣，忍不住的发出声来。 小林洛闻声望去，眨了眨如飞鸟羽翼般的睫毛，脸上洋溢着笑容，“天凡哥哥，你醒了？” 小林天凡如同兄长安慰般，摸着小林洛的丝发，声音充满欢喜，“我没事，天星怎么样了？” “二哥哥他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刚刚被二叔叔他叫去了。你们怎么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玩水，还好青云宗的弟子刚好路过不然你们两就被妖兽吞进肚子里了。”小林洛扶起小林天凡靠在床头上，有柔声训斥着。 “我们这不没事嘛，只是天太热了想去凉快凉快而已，绝对没有下次了。”说完还用小手刮着面前满脸写着不开心的鼻梁上，惹得小林洛脸色变得更加红润。 “你老是做那么危险的事。”小林洛调整着心思，怪嗔道。 “对了，为什么那些人可以凭空弄出火来，还有他们身上为什么会有光？”林天凡所说的正是昏迷前见到的青云宗弟子，凭空而动的剑和凭空产生的火，对于六岁的小孩来说，实在是太过牛逼了。 “那些人是修者，叔叔说了，等你在大点就能让你修炼。”林洛比林天凡更像林啸坤的孩子，至少林洛大部分时间都在林啸坤身边，而林天凡人小胆大一天都不着家。 “修者？”林天凡喃喃。 “嗯，具体你还要去问林叔叔。” “那我去找父亲了。”林天凡也不含糊，立马下床以蹦跳的方式离开了房间。 宗堂内 林啸坤站在一面牌位前，灰炉中的香烟散着袅袅青烟。林天凡跨过高高的门槛，对着那伟岸的背影说“父亲，我要成为一个修者。” 语气中充满着少年的志和远方。 林啸坤转过身来，带着林天凡走到牌位前行了个礼。他拿拿起三根完好的红香，放在一旁的烛火上。 “凡儿，为什么要成为修者？”红香在烛火的燃烧中散出某种香木的香味。 “我要变强，我要翱翔在苍穹之上，探近无垠大地上。”还没变声的话语中，有着侠肝义胆般的豪爽之气，仿佛所说之事已经完成般。 林啸坤微微一愣，胡须变成一字，当是个小孩胡说，“世上千千万万的人，并不是说修者就会高人一等。你要知道每个人来到这片土地上，从他诞生哪刻开始，他是怀揣着他自己的心而活下去。 这个大陆不能没有凡人也不能没有修者，上古玄帝开创修行之法的原因是为了人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最在意的，最亲爱的人。 若是利用修为以大欺小，以强凌弱，那就违背了修行的本性。所以我希望天凡是为了保护自己所在意所最爱之人而去修行，你不能为自己而去修行。” 林天凡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会从肚子里吐出那么多深奥的道理，半懵半懂的他开口问“父亲，那我最爱最在意的人是谁？” 林啸坤开怀大笑，手上的红香已经燃了一小段，加上这一抖就落在指尖。林啸坤赶忙插好，带着林天凡走到外面，“这就要问问你的心，记住是凭心而修不要被外界的声音影响了心的方向。” 小小的林天凡没有记下那么多道理，只记得了凭心而修的简简单单四字。他随着身旁这个高大的男人抬起了头，天空中正好吹走一片云太阳又恢复了光亮。 …… “凭心而修。”林天凡耳边的风渐渐没了声，三头玄鹰似乎有些累了减慢了速度。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跟着心走，这就是凭心而修！”林天凡没有一丝犹豫离开了鹰背，感受着失重的感觉。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很轻，心头上缠绕的绳索慢慢解开，神魂中亮起一道金光。还在担心的白千机，低头一看。 林天凡却稳稳悬在半空中，手里握着通天剑，身上的气息十分平稳深邃。不知道是不是白千机眼花了，他居然看到林天凡身后出现一件披风。 而林天凡身体上泛着金光，波光鳞鳞。手中的剑更是拥有了灵性，金色的灵力随着剑的舞动越来越强大，到最后金光剑光如同组成个‘唯’字。 一念间，剑光大盛。溶于天地，却犹如开上劈地，气势浩荡宏大，云海为之变化，一座小山彻底粉碎。 “大傻！救我！”帅是帅到了，可剑光施展后林天凡又落入了失重之感，直击地面啊，声音都在颤抖。 幸好三头玄鹰别的不行，反应算是灵敏，加上白千机的存在，林天凡有惊无险的又坐回了鹰背。 “刚才那套剑法十分厉害啊，叫什么名？”白千机眉飞色舞。 “你不应该先关心你徒弟嘛，怎么那么势利啊。”林天凡不满道。 白千机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的徒弟也算是真正回来了，笑而不语。 “你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也不知道那剑法叫什么，我就是有种熟悉的感觉然后就使出开了。” “怎么样想到自己一开始修行的理由了吗？”白千机突然问起之前的问题。 “成为这个世界的强者就是我的心，凭心而修。”林天凡眼睛散着坚定的光芒，风儿吹在脸上，声音激情澎湃，回响在苍穹间，山林中，大地上，“我！林天凡，凭心而修！大傻，走我们回去！” 三头玄鹰带着金光冲破云层，掠过高山流水。 …… “啧啧啧啧啧，太吓人，差点又要换个身体了。”之前被劈碎的山体下，巨大的碎石上正站着一双手细长的黑子男子。 “那剑法居然让我有种恐惧的感觉，不知道殿主这么做会不会发生意外。”鬼孩在一旁，看着天空中飞过的金光，慢慢的两人如同约好般融入土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