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台子已经搭好
推开门，林权的设想是煮上一杯暖暖的咖啡，不加糖不加奶。 但看到的却是趴在桌子上的雷乐。 开门声让雷乐从睡梦中醒来，明显还未清醒的晃晃脑袋，“阿权，你去哪里了？” “找鬼佬谈些事情，倒是你，怎么进来的？” 雷乐转身不经意的擦去嘴角的口水，自己这个大佬做到这份上真是丢脸，“哈，酒店服务人员都知道我常常半夜来找你睡，所以我一问前台，他们就给我开门了。” 林权本来被冷风吹的有些发青的脸，顿时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 “阿权，春节快乐。”雷乐洋溢着笑脸，顺手从口袋里拿了个红包塞到林权手里，“你跟我那么久，我还没给你发过一块钱薪水，要是过年再不给你发红包，只怕你这个小弟一定会造我这个大佬的反了。” 林权一怔，是啊，今天是大年三十，自己一向厌恶的节日。 “喂，阿权，你在愣什么？” 林权挑挑眉梢，“我在想大佬你给我包了多大的红包。” “我干你这个扑街啊！”雷乐顿时跳脚，“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比我还有钱咩？五百万啊！我银行户头才五千块，你还惦记你大佬的钱？” 林权无奈的接过红包，下意识摸摸红包的厚度，殊不知这个举动让雷乐更跳脚，“喂，你要不要给大佬点面子？我给你包了个大红包心还在流血你知不知？” “大佬，能不能不要这么小气？一点大佬面子都没有你知不知啊？” “我知你个大头鬼，我只知道我有这些钱不知又可饮多少酒看多少电影。”雷乐边吐槽边走向房间内的微波炉，“你这个扑街想来在外喝风还没喝饱，刚好我从家里给你带了些饺子，不是我跟你吹，我家祥嫂包的饺子比外面茶餐厅的手艺不知靓多少倍咧。” 打开食盒，胖实的饺子顿时映入眼帘，香气也随之扑面而来，氤氲的热气却让林权有些看不清雷乐面带笑意的脸。 “大年三十总归是要吃些饺子才算过年，不然也太冷清了。要不是今天晚上我必须要回家，今天就在你这住下了。”雷乐看了看手表，“既然你已经回来，饺子也送到，我就先撤了，估计老头子还在等我吃饭。” “你来这里就为了给我送饺子？” “又不费多大事。”雷乐咧着嘴，笑的没有一点大佬的样子，“还有司机送我，风吹不住冻不着，我只当出来散心呢。” 林权瞧着雷乐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那一抹悸动差点又没了，“好，忘了告诉你，大年初二我会去见交通运输署长官，如果没有意外，那天会有好消息。” “不用给我汇报，你做事，我放心。” ...... 林权站在窗前看着雷乐上了汽车，然后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热乎乎的如同他刚进门时就设想的咖啡。犹豫再三，他还是往里面加了一点奶，又加了一点糖，不由又捏起一个饺子。苦涩与鲜香在口腔不断交织，汇集成了1980年林权大年三十的味道...... 大年初二，夜，太平山。 沙龙自17世纪出现之后，很快风靡世界。沙龙多由贵族女性主持，受邀成员或为好友，或为文学家，艺术家等各行各业的精英，众人就某个话题进行讨论，这种自由的新兴社交方式很受贵族喜欢。在中国，也有一个非常出名的沙龙，被誉为民国奇女子的林徽因，其宾客皆是当时名流，不过她最光为人知的应该还是与徐志摩，梁思成，金岳霖三个男人的故事。 所谓的沙龙在林权看来实际上就是贵族消磨时间的乐趣，林权是个实用主义者，比起空谈，他更愿意做实事。 所以林权在沙龙一开始就借口去了窗外草坪看月亮，史密斯随后也跟了出来，比起空谈，还是印有英女王的港币更吸引他。 史密斯是典型的英国官员，傲慢且自打，大腹便便，不过面对上门送钱的华人，他还是可以保持一副好面孔，“林生，看来你对沙龙并不感兴趣。” “先生，你知道心中有事，即使是很美妙的宴会，也会索然无味。” “那真是太不幸了，不知道你有什么麻烦，看我能不能为你提供一点点小小的帮助。” “我想善良的史密斯先生一定可以帮我解决麻烦。众所周知，港岛的巴士公司都需要政府颁发公交牌照才能运营，而在如今港岛只有港巴和九巴拥有公交牌照，但两家公司分别占据九龙岛和香港岛，整个港岛内部公交运输迟迟无法化为一统，我觉得很不利于港岛公交行业的发展，也不能很好的为市民服务。” 史密斯顿时明白了林权的用意，“但想要取缔港巴的运营牌照恐怕并不容易，一旦港巴反抗，引起民众抗议，政府会很难做。” “我怎么会让先生为难？我只是觉得如今关于巴士公司的管理并不合理，不论是先生还是政府都从这里面少拿了一笔钱。” “嗯？” 林权微微一笑，“目前政府只是将运营牌照颁发给巴士公司，却并没有规定巴士公司运营范围。这样一来巴士公司就可以在全港开设站点，运营公交。这可是属于政府的土地，我强烈要求政府规定公交运营范围。” 说到这里，林权声音压小了一些，“只不过我有一个小要求，这次政府为公交公司划定经营范围的事情不通知港巴，等一切落实之后再公布。” 史密斯内心暗自衡量，林权提的经营线路重新划分区域的问题的确是一个可以将港巴赶出局，又不会引起局面震荡的好方法。此举既不强烈又从法理上剥夺了港巴经营公交的权利，而暂不公布无疑是等尘埃落定之后让港巴再无反抗之力，手段可谓是老辣老辣之极。 但这手段老辣与否史密斯并不关心，他更关心的是林权能给出多少价码。 “林生，若此举功成，你们九巴在港岛就会独占鳌头了。” 林凡如何不明白史密斯话中的意思，“我怎么会让先生辛苦，一百万港币。” “唉，林生这是什么意思？对待朋友我一向是慷慨的，只是要推动这项法案，还要劳动运输局局长以及立法局的诸位同僚去推动，需要耗费一些时间。” “当然，我很理解，两百万。” 史密斯实际上已经有些满足，两百万在如今名动港岛的太古城足够买五套房子，但他还想再贪心一把，不由面露难色，“政府工作效率一向拖沓，要想推动这项律令实施恐怕需要半年时间。” “三百万。”林权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 史密斯估摸着这已经是林权的底线，不由大笑，“我最欣赏的就是努力为社会做贡献的优秀人才。既然林生有这个心，我怎么能不帮一把？下周立法局例会这项法案就会被提出讨论，一周后就可以实施。” 林权面带感激，“真是谢谢先生，不过我希望这项法令确定后可以等一个月后再公布实施，我们也有些准备工作要做。” 史密斯不疑有他，只当作九巴要提前购买巴士准备一个月后的扩张。此时他更开心的事是除去分给主官和立法局一些议员的钱，他最起码可以得到一百万...... “好，既然是林生的要求，我当然同意。” 林权含笑，眼中却闪过一道精光。李港生，查尔斯，我给了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你们一定要好好把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