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二）

    易村村头处有一颗巨石，而这块巨石，十年来总有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站在那上面眺望着远方。

    哪怕大雪飘临，他也依旧如此。

    “唉，魔窟终归还是把我忘了。”白衣少年叹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从巨石之上一跃而下。

    踩着雪地嘎吱作响，带着满脸的苦涩，莫离慢步向村内走去。

    “村长爷爷，小伊，我回来了。”莫离走入村长家门，喊着村长以及她的孙女。

    “嗯？”屋内空无一人，莫离愣在了门口。

    “小伊？村长爷爷？”莫离此时不由加大了喊声，却依旧没人回应。

    “怎么回事？人呢？”嘟囔了一句，莫离走向了餐桌，想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却又是一愣。

    只见桌上蒙了一块红布，依稀可见里面有些凸起，怕是有什么东西。

    “什么情况？”

    “唰”的一声，莫离用力掀开了红布。

    “呀！！！莫离哥哥生日快乐！！！”桌下，一个秀丽小萝莉猛地窜出。

    却只听“咣”的一声，小萝莉含着眼泪哭丧着脸。

    “呜……”捂着撞到了桌角的头颅，肖伊大大的眼中已被雾气布满，仿佛随时都会掉下眼泪。

    “也不小心一点，话说这是做什么？”手掌不断地揉着肖伊的头部，莫离柔声问道。

    “爷爷说……爷爷说今天是莫离哥哥进入村子的十年整，也是莫离哥哥的生日，我就想着给莫离哥哥一个惊喜，可谁知道……”肖伊撅着嘴巴，心中很是不高兴。

    莫离嘴角微微翘起，看着扎着两个小辫的肖伊那哭丧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可爱，不由轻声笑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莫离这一笑，就彻底止不住了。

    “好哇，莫离你还敢笑，看我不打你！！”这时村长的声音突然响起，莫离的笑脸逐渐凝固。

    “哎呦，村长爷爷我错了。”

    这是莫离十年来在易村过得第一个生日，那天，村里人都来了，莫离很开心。

    那晚莫离睡得很香，没有再想什么魔窟，睡着时他的嘴角带着甜蜜的笑。

    那年，莫离十五，小伊十二。

    ……

    “莫离哥哥，你怎么又不开心了？是不是又想家了？”

    村头巨石上，莫离抱着膝盖，神情悲伤，肖伊缓缓走到了他的身边。

    “嗯……不知为什么，五岁前的场景我竟一点都忘不了。”莫离抬起头看着天空，望着满天星辰，目光闪烁，似在思念，似在回味。

    “莫离哥哥不要伤心了，三年后仙宗来测试，如果我们有灵根，一定斩尽天下魔族，为莫离哥哥报仇！”

    “斩尽天下魔？”

    “嗯！”

    “呵呵，你不知。”莫离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充满无奈。

    那夜，小伊靠在了莫离的肩膀，香气入了他的鼻，乱了他的神，那是他第一次心动的夜晚，他坐在巨石之上整整一夜，任由小伊靠在他的肩膀睡着。

    纵使她说的话真的很傻，也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但是，莫离能听出她发自内心的言语，那颗有他便有天的心。

    自幼父母双亡的肖伊，至亲之人恐怕只有村长爷爷和他了，村民们大概也可算在内。

    那年，莫离二十一，小伊十八。

    ……

    “爷爷，我好看吗？”一身嫁衣的肖伊不断在年迈的村长面前晃来晃去，村长红光满面，眼中却不觉留下了泪水。

    “爷爷～有什么好哭的嘛。”

    “我高兴……高兴，村民为你们合力盖的新房也不知好不好看，我去看看。”

    “哎呀，爷爷～”

    “呵呵呵呵，老了老了，忘了现在正布置着呢，就不去添麻烦了。”擦干了眼泪，村长笑着看着肖伊。

    “好看。”

    上了花轿，肖伊红着脸搓着衣角。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那夜，二人久久未语，两唇相触，翻云覆雨，长夜无眠。

    那年，莫离二十二，小伊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