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宁无尘
“我是谁？” 迷迷糊糊中，少年睁开了双眸。 他目中带有迷茫，似一下未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在哪？” 巷口，他坐起了身子，目光环视，街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是他所熟悉的。 一张张从未见过的面孔，四周的环境，乃至一切，对少年而言，都极为陌生。 此刻，昊日西落，霞光映满天边，景色优美迷人，整个古城尽显繁华，来往的人群，每一个人的身上，多多少少皆有元气外泄，修为不一。 大能者御空而行，或化神虹，穿梭于天地。 然而，面对如此景象，少年却是无所动容，他静静坐在原地，愣神许久。 直到，夜幕彻底降临，他方才站起了身子，拿起身旁的一把木剑，离开了原地。 “我叫宁无尘，每次睡去，再醒来时，所有的事情，都会忘记，唯有自己的名字，与手中这把木剑……” 行走在古城之中，这里的夜间，远比白天的时候，要热闹许多，少年低头前行，看着手中的剑，独自言语，“这便是我仅有的记忆。” 他记不得任何事情，即便是现在，所走的这条路，与之所遇到的每一个人，当自己睡下，再次醒来时，这一切的一切，也都会被忘得一干二净。 “娘，灵儿要吃糖葫芦，灵儿要吃糖葫芦。” 前方，一名莫约四五岁大的小女孩，一手牵着一名女子，她看到了不远处，有小贩在售卖冰糖葫芦，不免一脸兴奋的叫喊道。 小姑娘大眼闪烁，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好好好，娘这便去给你买。” 她的母亲看上去年方二八，笑起来很是迷人，摸了摸小女孩的小脑袋后，便是拉着她，朝那小贩走去。 “嘻嘻，我要两串！” 来到小贩前方，看着那一串串冰糖葫芦，小女孩不由两眼放光。 “世人皆有父母，但我的父母，又在哪里……” 看着那女子，慈爱的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宁无尘呆愣在原地，他似乎很久以前，有过许多次这种想法，但又似乎，这是第一次。 “娘，那个大哥哥好可怜啊。” 小女孩手中拿着两串冰糖葫芦，又蹦又跳，正准备跟着女子离开时，她忽然看到了不远处，那呆愣在原地，朝着自己这边看来的宁无尘。 此刻的宁无尘，看上去显得狼狈，他身穿一袭白色长衫，也不知是多久未曾洗过，沾满了尘土。 “你说他啊。” 女子目光望来，同样看到了宁无尘，脸上不由一愣，随即笑着抚摸了一下小女孩的头，“这是一个傻子，没有父母，经常在这‘天武城’中徘徊，而且他好像什么事情都记不得了。” “那大哥哥岂不是很可怜？” 小女孩皱起眉头，挣脱了母亲的手，朝着宁无尘小跑过来，“嘻嘻，大哥哥，你饿不饿呀，灵儿给你糖葫芦吃。” “这东西……是叫糖葫芦么？” 看着小女孩脸上那可爱的模样，宁无尘心中生出爱惜，而且，对方的举动，也是让得他很感动。 “嗯，可好吃了。” 小女孩点头，一只手将冰糖葫芦递给宁无尘，另一只手，则是将另一根糖葫芦，朝自己嘴边放去，狠狠咬下一颗。 她一边嚼着，嘴巴鼓鼓，大眼看着莫忘尘，“大哥哥也吃呀。” “谢谢灵儿。”宁无尘一笑，接过了对方递来的冰糖葫芦。 “咦，大哥哥怎么知道我叫灵儿的？”小女孩好奇，脸上带着诸多不解，娘亲不是说，这个人什么事情都不记得吗，可是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看着她脸上的天真无邪，宁无尘笑了笑，“刚才你娘不就是这样喊你的么，所以我才知道你叫灵儿。” 说着，宁无尘又是不由叹息了一声，“不过，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可能就记不得灵儿的名字了呢。” “为什么呀？” 小女孩脸上更加好奇。 宁无尘摇头一笑，并未言语，而是摸了摸灵儿的头，随即迈步，离开了这里。 “这里的一切，如此熟悉，却也那般陌生，我在这里，徘徊了不知多少次，但每次醒来之后，一切事情，对我而言，都成了新鲜之物。” “记忆，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我与其他人不同，体会不到记忆，所给我的欢乐，亦或者，它带给我的痛苦。” “痛苦么……我如今，不就是在体会着，没有记忆的痛苦吗？”宁无尘摇头苦笑，手中的冰糖葫芦，他没有丢弃，也不曾吃过一口。 他试图，将这一串冰糖葫芦，留在身边，看看下次，自己再醒来时，能否会记得，有关于这串冰糖葫芦的一些事情。 “小子，别挡路。” 低头自语，宁无尘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走了多久，忽然在他前方，传来了一道淡漠的声音。 他抬眸，目光望去，不由脸上一怔，因为前方，迎面站着三个人，皆为青年男子，其中一人，身着锦衣，腰间挂有玉坠，气质非凡，似那些大家族的子弟。 而在这青年两旁，一左一右，所站的，则是两个看似下人模样之人，应该是锦衣青年的随同。 “嗯？小子，听不到我说的话吗？” 锦衣男子左侧，那之前说话的随同站出，见得宁无尘不语，愣在原地，他不由皱起眉头，再次开口。 “咦？他不是那个傻子吗？”右侧的随同轻咦一声，似认出了宁无尘，“这个傻子，在天武城中徘徊了许久，每日痴痴呆呆，昨天发生的事，今天就给忘记了。” “就是他？”另一人疑惑望来，目光上下打量起宁无尘。 “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竟敢挡住我们少主的去路，原来你就是那个傻子啊，一身脏兮兮的，臭死了，还不快滚。” 左侧的随同，目中露出一种厌恶之色，开口朝宁无尘呵斥了一声。 “呵呵，跟一个傻子较什么劲，我们走吧。” 那一直未曾言语的锦衣青年，开口淡笑了一声，随即便是从宁无尘身旁走了过去，没有理会对方分毫。 “小子，今天我们少主心情不错，算你好运。” 两人闻言，目光扫了宁无尘一眼，随即便是跟上了锦衣青年的步伐。 “还吃什么冰糖葫芦，给我拿来吧你。” 然而，左边那名小厮，在从宁无尘身旁走过时，却是忽然脚步一顿，看到了他手中的糖葫芦，随即毫不犹豫的，一把将之抢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