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痛苦的抉择
“夏尔米！啊啊啊啊啊——！” 眼睛刚刚恢复正常，就看到四天王之一，与自己关系最好的夏尔米被人类一击击杀，七枷社心痛的几乎呼吸不过来，内心的痛苦甚至比被陈国汉的大铁球砸了几下还要疼痛的多。 而就在这股痛彻心扉的痛楚下，他的心中随之升起一股火山爆发般的愤怒和怒火。 这一刻的七枷社，已经是出离愤怒了！ “卑鄙的人类，给我去死啊！” 七枷社举起沙包大的拳头，一锤砸在地面上，【地】之力属性的大蛇之力发动，磅礴的地气被迅速抽取，汇聚到他的拳头中，在体内的大蛇之血中流传。 同时，地面的震动瞬间加剧，地表龟裂出的缝隙扩大，扩大，再扩大，下方的大地就像是受伤的人类一样流出“鲜血”——炽热红彤彤的岩浆一般的流体从裂缝中冲出，兀自还在传来“咕嘟”、“咕嘟”、“咕嘟”的气泡破裂声，硫磺般的刺鼻味道充斥四周的空气。 “岩浆拳！” 七枷社暴戾的一拳轰出，气势惊天动地，恍若面前就是一座山峦，也能一拳将其轰爆湮灭！ 陈国汉来不及躲避，只得咬着牙，把手中的大铁球迎了上去。 “轰隆！” 炽气腾腾的拳头与大铁球碰撞，几乎是在接触的第一个瞬间，大铁球就被拳头轰破，裂开成好几块的碎块在拳力的爆炸力量下向四面八方爆射疾飞。 七枷社的拳头长驱直进，一拳正中陈国汉的心口。 “死吧！” 怒吼声中，七枷社把火山爆发般的力量尽数轰到陈国汉体内，把他的心脏和附近的血肉组织全部摧毁！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出乎了他的预料。 “嘿嘿嘿，蠢货，你杀不了我的！”陈国汉口中发出满不在乎的声音，竟是完全不把巨大的伤害放在眼里，话音刚落，他巨大的拳头撰起，一击重拳轰在吃惊状态中的七枷社身上，“老子现在可是不死之身，比你那劳什子的大蛇一族强出不知道多少倍呐！” 七枷社闷哼一声，倒退数步。 随即便吃惊的瞪大双眼，惊骇的看到，陈国汉被“岩浆拳”轰爆的心脏部分躯体，并没有化作碎肉沫飞的到处都是，而是化为一蓬蓬灰色的砂砾般的细碎尘埃，在爆破拳力的轰击下飞离陈国汉身躯后，又像是受到召唤般飞回到远处，顷刻间，他那一记愤怒的“岩浆拳”造成的创伤就如何如初，陈国汉再度活蹦乱跳起来。 “这、这怎有可能？” 饶是自以为超越人类一族的存在，一千多年的记忆见多识广，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见识过，七枷社也仍是被眼前不合理的现象弄得直接蒙蔽了。 不死之躯，这可是大蛇一族都没有的力量啊！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掌握的力量！” 比利有点气喘的看向场中满脸惊骇望着自己的格斗家和八杰集，接连催动“太阳拳”和“洞洞波”，并且把两者的力量提升到足够的程度，饶是他气的总量不小，也因为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和精力而感觉阵阵不适，但是相比于所取得的收获，这一切就都不值一提了。 “拼命也是要讲能力的！高尼茨，你还不配和我们拼命！”冷笑着向高尼茨嘲讽，比利大笑道，“在场的各位格斗家，你们还等什么，八杰集已经有两位被我干掉了，再加上我们这些人手，难道也杀不了剩余的八杰集？” 众人听到这话，目光顿时一凝，看向神乐千鹤。 这个家伙虽然一上来就把八神庵杀了，但其实在场的格斗家对于冷傲的八神庵可没有半点好感和亲近的心思，并没有多少人愿意为八神庵打抱不平。 说到底，众人之所以在打斗中不对八神庵不下重手，是因为他是三神器传人之一，代表着至关重要的神器八尺琼勾玉，不然，就冲着他给观众造成的伤亡，以及他频繁向阻拦的格斗家下杀手这两条罪，格斗家们就足可干掉八神庵了。 现在听到比利明显有着联盟意向的话，众位格斗家几乎每个人都动了心，毕竟八杰集的强大有目共睹，他们几个打一个都拿不住敌人，比格和东乡还直接被干掉了，有实力强大和拥有不死之身的队友相助，他们也能少一点伤亡。 不过，事情到底如何还得看掌握讯息最多的神乐千鹤，以及和众人关系极为不错的草薙京来做出决定。 至于神乐千鹤和草薙京会做出何种决定，结果其实显而易见。 无论是“杀姐之仇”还是家族背负的长久使命，都让神乐千鹤把铲除八杰集当做最优先事项，这一点草薙京也有同样认识，只要能够铲除掉八杰集，任凭比利等人有什么样的阴谋诡计都无所谓。 相比于拥有超凡力量，能够毁灭所有人类的“大蛇”，人类对整体社会的危害力要小得多，也容易受到各方的管制和阻止，这就是所谓的种族之间的矛盾冲突要比人类内部的矛盾重要的道理。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神乐千鹤和草薙京就点头答应了比利，一同出手围杀八杰集。 “这些混蛋人类果然不可信！” 高尼茨咬牙切齿地瞪着气势汹汹围上来的众位格斗家和曾经的战友，意识到战局对于己方非常的不利，尤其是陈国汉那种不死之身的格斗家，更是让他忌惮万分。 “不能拖延了，必须召唤吾主降临！” 高尼茨心中一定，扬手掀起数道飓风，在【风】之力的驱动下，疯狂席卷的扫向四面八方。 四天王的强大有目共睹，尤其是压着特瑞·伯格、安迪·伯格、草薙京、神乐千鹤打的高尼茨，更是众人忌惮的对象，就是比利也不例外，见到飓风袭来，深怕被高尼茨抓到空子，连忙避开。 但就在他们纷纷闪避的空当，散落在各处战场的八杰集，七枷社、克里斯等人趁机抽身。除了莉安娜之外，他们在高尼茨操纵的飓风掩护下，顺利的穿过格斗家的阻拦，来到高尼茨身边。 “七枷社，能量收集的如何了？”高尼茨一面维持着飓风旋转，一面看向七枷社询问。 七枷社面目表情悲恸的说：“精神力量早已经足够了，生命力量……夏尔米和山崎龙二死了，所以也够了。现在只差承载吾主降临的媒介躯体了。” 说到这里，他表情更加悲伤和难过，隐晦的看了一眼身边仍是一脸和善，笑眯眯的克里斯。 其他的八杰集显然也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全都陷入沉默之中，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一千八百多年的战斗中，大蛇一族之长“大蛇”和八杰集全被三神器家族封印了魂魄，无法现世毁灭人类，直到六百多年前，八尺琼家族堕落，解开了部分封印，八杰集的魂魄才有机会从封印中走脱，进入轮回，寻找机会解放大蛇。 到了这一代，高尼茨终于找到改名“神乐”的八咫家，并顺利杀了双生巫女之一的神乐万龟，将大蛇的封印再次大大削弱，因此，八杰集此刻解放大蛇的灵魂，并迎接大蛇降世，只需要准备三种物品即可——精神力量！生命力量！躯体媒介！ 八杰集在和轮回士合作后，明知道神乐千鹤举办拳皇大赛的目的是针对自己，却任由拳皇大赛正常召开，就是为了在比赛会场吸收观众和格斗家无意识散发出来的精神力量。 至于生命力量，在之前肆无忌惮的向观众下杀手，杀害了大量的观众，在战斗中击杀了东乡和比格，再加上预料之外的夏尔米和山崎龙二的牺牲，分量也已经足够。 现下唯一需要的物品，就是供大蛇的灵魂降临这个世界，自如驱使使用的躯体媒介，换而言之就是——祭品！ 原本能够令大蛇完美降临这个世界，发挥出最强力量的祭品，是素盏呜尊的八个女儿之一的“奇稻田姬”的转世之人。 在一千八百多年前，大蛇开始计划对人类进行灭绝性侵攻。但因为他没实体，需要进化成实体并且变成完全体方可毁灭人类，于是率领八杰集，捕捉的素盏呜尊的八个女儿（即八稚女）作祭品，其中七个成功被捕捉。 但就在还差一个“奇稻田姬”就完成的情况下，八杰集被草剃、八尺琼和八咫三个家族击破，大蛇唯有利用手上的七稚女以不完全的形态觉醒，然后战败被封印至今。 由于前七个稚女的祭品之力仍在，大蛇最佳的祭品就是奇稻田姬，但无奈奇稻田姬早已经轮回不知道多少世，任高尼茨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到她的轮回之身，无奈之下，八杰集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与大蛇相性最好的克里斯作为祭品和媒介。 虽然八杰集对于大蛇的忠诚毋庸置疑，为了大蛇的降临肯于付出任何代价，但克里斯毕竟是他们不可或缺的同伴，有着长久而深厚的情谊，眼睁睁的看着同伴献出生命和躯体，就算对象是大蛇，他们心里也不禁生出一股不舍和纠结的情绪。 “七枷社，由你主持召唤吾主降临的仪式，麦卓和薇思，你们两个辅助我挡下这些人！” 高尼茨只是犹豫了不足一秒钟的时间，便立即下了决定。 气氛被打破后，剩余的八杰集成员也只有听命行事，反倒是被当做祭品注定牺牲的克里斯似乎毫不在意，满脸的微笑，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丝半点的留恋和抗拒。 ※※※ “不出去见一见你的养父吗？说不定一会儿等你的养父他信奉的神明召唤下来，你和他就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遥望着远处的战场，素凌轩回头望向高妮珂。 高妮珂漂亮白皙的脸蛋上，此时满是纠结和痛苦，手指扯着素凌轩的衣角，因为太过用力，已经导致手指发白发青了。 素凌轩很明白，她在纠结和痛苦什么。 昔日高尼茨救活她后，把她送到教会高阶牧师那里，让她接受修女的教育，从小的教育和经历，潜移默化的把她熏陶成一个善良温柔、不喜欢动武的小女孩，尽管体内的大蛇之血时常躁动，让她热爱上了格斗术和训练，但其实她并不喜欢伤害别人，如果遇到被伤害或者需要帮助的人，她甚至会毫不客气的伸出援手。 大约是高尼茨在过往每年去教会探望她的时候表现的太过具备神父专业素养，或者单单表现出了友善和蔼的一面，总之，高妮珂印象中的父亲，是一个待人虔诚，对主信仰坚定，温柔和蔼的人。 可是现在在眼前上演的一幕，以及会场附近横尸街头的一具具尸体，都让高妮珂意识到这才是高尼茨的真性情，以往那个温柔和蔼的父亲此刻看起来竟是那么陌生，心中那道长年累月形成的伟岸身影，在这一刻怦然崩塌了。 现在的高妮珂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该用何种面目去见她的父亲，是帮助他对付格斗家，召唤大蛇毁灭人类？还是帮助格斗家对付父亲，阻止他害死更多无辜的人？ 在纠结了半天之后，少女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深深地看了场中高尼茨的身影一眼，似乎是要把那道身影烙印在内心和灵魂上，让自己永远不要忘却，然后缓慢而坚定的摇头：“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我过去只会让他难做，还是不要了。我只要知道他还健康的活着就足够了。” “他现在还活着，一会儿可就未必了！”素凌轩心中闪过这句话，不过却并未说出口。 通过搜索秦越脑海中的记忆，他知道这些轮回士有意让高尼茨召唤大蛇降临，并且有十足的把握反杀大蛇和剩余的八杰集，以及所有剧情格斗家，虽然并不清楚那个计划的细节，但既然这群人这么自信，那肯定有极高的概率成功。 “走吧。” 素凌轩思索着，伸手抓住高妮珂的小手离开。 少女看着那边的战场，忍不住看向他，眼神有些黯然：“要离开了么？” 素凌轩注意到了她的细微表情，笑着摇摇头：“不，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