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拜师
石村，红日西坠，在夕阳的余晖中，整个村子都被染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彩，远处猿啼虎啸，而这里大片的石屋却宛如远古神庙般神圣、祥宁。 村落并不是很大，男女老少加起来也就三百余人，房屋都是由巨石砌成，简朴而自然。 在村头，有一截巨大的雷击木，直径十几米，只是如今主干上唯一的柳条，已经在朝霞中掩去了莹光，变得普普通通了。 此刻，村中所有人都聚集在雷击木前的一座祭台前，正在认真进行着一场神圣的祭祀。在族长石云峰的带领下，外出狩猎归来的村民，纷纷将狩猎所得的猎物放在祭台之上。 那雷击木，乃是一棵折断的老柳树，很显然，这株柳树便是他们祭祀的对象。如今祭台上面堆积满了猛兽，如一座小山似的，鲜红的兽血染红了巨石台，沿着石面上的刻图而淌，红艳艳，加之巨兽粗长的兽毛、寒光闪烁的鳞片以及狰狞的巨角等，触目惊心，有一种惨烈的洪荒气息扑面而来。 在老族长的带领下，石村的男女老少一起祷告，请求柳木庇护，这是一场严肃的祭祀过程，而这也是一种惯例，每次狩猎回来都要进行。 焦黑的树体如同过去一样寂静，并没有一点反应，一如往日不曾取用祭品，但是很多村人却知道，它有灵！ 终于，祭祀完毕，人们都长出了一口气，重新浮上了喜悦的笑容，开始搬这些猛兽的尸体，准备去放血、切割。 “很多年了，祭灵都没有动过一次供品，还需要每次都进行祭祀吗？”一个少年忍不住的小声咕哝。 “臭小子，你乱说什么！”他的父亲怒瞪铜铃大眼，抡起蒲扇大的手就要揍他。 老族长摆了摆手，制止下来，轻声道：“祭灵，是我们祭祀与供养的灵，贵在心诚，我们虔诚待它，它才会守护与保佑我们的村子。” 少年的脸憋得通红，慌忙道：“族长我不是心不诚，只是觉得，祭灵好像并不需要这些祭品，从来都没有动用过。” “心意到就好了。”石云峰拍了拍他的肩头，用心解释道。 祭灵，也叫“祭之灵”，是一个部族“祭祀与供养之灵”的简称，它守护村落，震慑大荒中的凶兽。 族中的老人还记得，几十年前的另一个祭灵可不这样，那是一块奇石，每次献上的祭品都会失去大半精血，被它吸收。 直到有一日深夜，老柳树来了，那块奇石选择远去。一切因此而变。 想到当年那个雨夜，老族长有些心神恍惚，那时他还是一个少年，曾经亲眼目睹了那副震撼性的可怕画面。 在那个深夜，电闪雷鸣，大雨磅礴，暴风雨狂暴到极致，大山都被雷电劈塌了许多座，山洪如海，凶兽如潮狂奔，景象恐怖。 就是在那时，一株通天的大柳树在云层中出现，沐浴雷海，缭绕山岳粗的闪电，万千柳条化成一条条炽盛的神链，刺透了整片天穹，像是在与什么东西战斗。 最后，大柳树折断，浑身焦黑，缩小到现在这般大，坠落而下，扎根在了石村中，与此同时闪电消失，倾盆暴雨退去。当夜村中所祭祀与供养的那块奇石就离开了。 每一次想起，老族长都阵阵心颤，老柳树不是从其他大部落或山川大泽中移根而至，而是自天穹降落，遭遇无尽雷霆电海而损，村中没有几人知道。 最初的几十年，它通体焦黑，没有一点生机，像是彻底死去了，直到十多年前才抽出一条嫩绿的新枝，而后再无变化。 “祭祀已经完毕，开始放血吧，除了血精外，那些筋脉以及部分骨骼也极为珍贵，别流失了精华。” 老族长石云峰似是不愿多提祭灵的事，连忙岔开了话题。 “族长放心吧！” 族中的青壮年磨刀霍霍，开始切割巨兽，不时发出铿锵声，火星四溅，巨兽的骸骨坚硬的惊人。 有人早已准备好了陶制的大罐子，接取那保留在兽体特殊部位的血精，这是极佳的血补大药，非常稀珍。 就在众人忙活的时候，一个小不点却悄悄的离开了人群，来到了站在最后面，静静看着这场祭祀的夏阳身旁，向他问道：“夏大哥，我听族长爷爷他们说，你是从外界来的尊者，你能跟我讲讲外界的事吗？” “外界么？”本来正在静静观看着他们祭典的夏阳，闻言看了这个小不点一眼，缓缓开口道：“你还小，外界的事，我说出来你现在也未必能够理解。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这个天地很大，广袤无垠，而且在这片天地之外，更有着无限世界。好好记住这句话吧，等你长大之后，慢慢就会知道。” 望着小石昊那稚嫩的脸蛋，夏阳暗暗在心头叹息了一声，有种莫名的沉重之感。 又有谁能想到，如此一个单纯质朴的小不点，未来竟成长为了纵横诸天万界最强大的存在，一人独断万古，步入了那上苍之上。在那条路上，他承受了太多太多！ 石昊的一生，可谓是最为悲情的一生，或许也只有在石村生活的这段日子，才是他最无忧无虑的时候，也是他最为美好的一份记忆，支撑着他不断向前。 小石昊昂着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夏大哥，什么是尊者呢？” “尊者？”闻言，夏阳微微一笑，摇头道：“那是一种修炼的境界，不是我并不是尊者。” 按照这方天地的修炼境界，可划分为搬血、洞天、铭纹、列阵、尊者、神火、真一、圣祭、天神、虚道、斩我、遁一、至尊、真仙、仙王、仙帝诸多层次，而让人感叹的是，日后开创了遮天世界修行体系之人，正是眼前的荒天帝！ 以这个世界的境界去对比遮天界的体系，至尊应该相当于后世的大帝层次，红尘仙则与真仙相当，不过遮天界有大道法则加持，大帝可与天心印记融合，一道压万道，这是完美世界中至尊是没有的，不能一概而论。 至于真仙与红尘仙，同样难以准确划上等号，毕竟遮天纪元乃是末法时代，仙域有损，不朽物质有限，不适合仙的存在。所以大帝无法长存，只能自斩，封印进仙源中，这也是仙仅有几位的原因。 理论上，红尘仙是要比真仙战力更高的，这就好比在贫瘠之地长起来的植物，和肥沃土地中生长起来的植物比谁的成活率更强一样，不可一概而论。 而夏阳是何等存在？ 即便是在这个比遮天世界层次更高的完美世界，以他凌驾大帝之上，与红尘仙媲美的实力，在此界至少也是真仙层次。 但夏阳走的，乃是自身之道，遮天之法只是兼修，所以他的境界依旧只是遮天界的大帝，并不是狠人大帝与无始大帝那样的红尘仙。 不过境界并不等于战力，夏阳虽然不是仙，但论实力也绝不在红尘仙之下，他的无极大道在融合多种体系之后，境界甚至更在仙之上。 即便他现在身负重伤，战力大打折扣，却也足以横扫至尊以下无敌手，区区尊者，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不是尊者吗？”小石昊的眼中有些迷惑：“修行境界，那又是什么呢？” “哈哈。”见他一脸迷糊的表情，夏阳忍不住笑出了声，道：“什么是修行境界，等你真正踏上修行之路后自会知晓，至于所谓尊者，你只要知道，就算是我有伤在身，也能轻松一口气吹死！” 或许是对尊者境界全无认知，小石昊并未意识到夏阳究竟有多厉害，只是他曾听族长说过，尊者乃是十分强大的存在，比他们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要强。而且夏阳之前在救下他们一群小伙伴时，就已经展示出了十分可怕的实力，所以他也没认为夏阳在吹牛，闻言不禁奶声奶气地道：“那夏大哥岂不是比尊者更加厉害？” “嘘！” 或许是见他模样太过可爱，格外有喜感，夏阳突然生出了逗他的心思，伸出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肃然道：“这是个秘密，不要告诉其他人，知道吗？” “好的夏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可能是以为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小石昊连忙郑重地向他保证。 然后，他才充满希望的望着夏阳道：“那夏大哥，你能教我修行吗？” “想我跟我学修行？” 看着他满是希冀的模样，夏阳嘴角微微翘起：“那可是要拜我为师的，你愿意么？” 见他并没有直接拒绝自己，小石昊眼中一亮，忙道：“我愿意。” “好！”夏阳同样神情一动，似有惊喜之意。若是能收日后盖压诸天的荒天帝为徒，这倒是意外之喜，他也乐得成就对方一番，接着才道：“不过拜师可不是一件小事，你还是先去告诉族长和其他长辈再说。” “好，我这就去告诉族长爷爷他们。” 听到他的话，小石昊在高兴之下，直接就转身一溜烟地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