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不信

    群山环绕之间，掩映在参天古树林里的连绵建筑群，即使是在太阳光的照射下，依旧散发出一股浓重的古老气息。

    这是扶桑两大忍者派系之一甲贺忍者集团的驻地，在过去的近千年岁月里，在这片充满了勃勃生机的土地上，诞生了无数强大而又诡谲的忍者。

    一条河流，波纹阵阵，在山林楼阁之间婉转流淌向前。

    当河流在经过一片斑驳石林时，大量的河水打着旋儿地灌注进了位于河岸一侧，石林地面下数米深的地底建筑里。

    石林所在的地方，位于甲贺驻地一处少有人踏足的区域。

    之所以人迹罕至，不仅是因为其位置偏僻，更因为以石林为中心的方圆一公里范围内，都是甲贺部的禁地。

    而这个平时少有人问津的地方之所以是禁地，是因为在里面存在着一个让甲贺忍者谈之色变的刑罚囚室：地底水牢！

    此时在距离地面大概四米的地底水牢第一层的某一间水瀑涟涟的狭窄黑牢里，细川佐卫双手双脚均被一条婴儿手臂粗的漆黑铁链锁住，整个身体成“大”字状被束缚在半空。

    阴风凄凄中，寒气渗骨的狭窄空间里，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条黑漆漆的人影。

    气息微弱、两眼紧闭的细川佐卫，在黑色人影出现之后没一会儿，缓缓睁开了眼睛。

    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锁链清脆响声，他慢慢抬头，两眼对准了黑色人影站立的位置轻撩了一下双眉弱声说道：“你们，绝对不要去找晴子小姐的麻烦！”

    幽幽冷风吹拂中，黑色人影静默不动。

    过来好一会儿后，狭窄的黑暗空间里才响起了一道阴沉的嗓音：“佐卫上忍，华夏有一句古话，应证在现在的你身上，应该是很恰当的。”

    “哦？什么话？”细川佐卫嘴角挂着几许不屑的轻轻闭上眼睛问了一句。

    少顷，在水声滴答的背景音乐衬托下，一道口音稍显几分别扭的华夏语在黑暗的空间里响了起来：“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居然还在担心六角晴子的安危？”

    轻喘了一口气后，细川佐卫睁眼朝着黑色人影站立的位置看了过去。

    沉默片刻，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的轻笑道：“呵呵，我担心晴子小姐的安危？嗯，认真说起来，的确是有一点。但是我更担心的是，如果你们伤害了晴子小姐的话，传承了千年的甲贺，恐怕会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哈哈，佐卫上忍，你是不是被吊在这里时间长了，以至于脑子里进水了？”黑色人影忽地身躯轻颤用一种“你是不是在开玩笑”的语气哈哈大笑不已。

    笑声过后，黑色人影倏地身形一正凝声说道：“好了，我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听你说笑话的事情上。佐卫上忍，我再问你一次，你和筒新家的川长老为什么要听命于六角晴子？”

    细川佐卫撩眉的同时，略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随着他四肢的摆动，一连串“哗啦啦”的锁链响声立时压过了水的滴答声。

    片刻后，细细喘息了两声的细川佐卫微瞪双眼看向了黑色人影：“你们想要的答案，我早就已经告诉过你们了，但是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

    “佐卫上忍，不要把我们对你的怜悯，当做是最大的仁慈！”黑色人影语带几分不耐和恼怒的轻喝道，“说什么感念六角晴子父亲对你们的恩惠？哼，那个人已经死了十年了，就算是天大的恩惠也早该烟消云散了吧！”

    狭窄而又阴冷黑暗的地底水牢里，继续响起了黑色人影的声音：“还说什么六角晴子背后有强者支持她？哼，那个女人除了一张脸蛋还算可以外，又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强者支持的！”

    感觉阵阵冷气从身上每一个毛孔往身体里渗透的细川佐卫，语带好几分无奈的叹声说道：“我说的是事实，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

    “哼，不愿意说就算了！”黑色人影忽地挥舞了一下手臂，“你不说，其他人总会说的。”

    “你们想干什么？”细川佐卫脸色微微一变，厉声喝道，“我警告你们，绝对不要伤害晴子小姐，那样的后果你们是承受不起的！”

    “真不明白六角晴子那个女人跟你吃了什么药？都已经身陷水牢了，居然还有心思去担心她的安危。”黑色人影摇了摇头。

    少顷，他语带几分冷意的继续说道：“你放心吧，要不了多久，那个女人就会来陪你了。”

    细川佐卫瞪大了双眼，看着黑暗里转身离去的黑色人影扬声叫道：“你们绝对绝对不要伤害晴子小姐！她是······”

    感觉到黑色人影已经消失远去后，他颓然低下了头：“你们，一定会后悔的！甲贺，有大难了！”

    与此同时，一座矮小青山的山脚，树林里，一道道矫健的身影，在片片树林里飞速穿过。

    如果从高空看去的话，那些一身忍者服饰打扮的利落身影所赶往的方向，正是一栋掩映在高大密林里的三层高石楼。

    青山顶上，六角今川垂手站在一个中年男子身旁。

    眺目看了那栋位于密林深处的石楼一眼后，他收回目光，面上浮现出几许不解的恭声说道：“长老，只是区区几个老人女人而已，用得着出动这么多人吗？”

    中年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张刀劈斧削的脸上流露出少许不满的轻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他复又将视线投向了山脚下。

    沉默片刻后，中年男子用一种低沉的嗓音凝声说道：“刀在手，不管前方是什么，都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刀斩下去。华夏有一句古话说的就很好：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关于这一点，今川你一定要时刻谨记。”

    “是，长老，我一定时刻谨记！”一脸恭谨的六角今川，垂首应了一声。

    山脚下，数十个忍者已经将那栋石楼包围。一对对眼珠子精光熠熠的看着石楼，一把把寒光弥漫的武士长刀，纷纷出鞘被握在了手中。

    山顶上，只要中年男子一声令下，以三名上忍为首的一干忍者，就会以摧枯拉朽之势打破石楼的阻碍，冲进去，将所有胆敢反抗的人给斩于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