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我不知道
“那亲一口可以吗?” “你尽管撞,我若拦你一下,我就不是王婉之。” 她真的生气了,从未见过这种人,简直不可理喻,疾步准备离开。 谢傅哈哈大笑:“你从来没有被人这般调戏过吧?” 王婉之闻言止步,又疾走三步之后突然转过身来,冷目灼灼的看着谢傅,那双永远清明的眸子流露出厌恶之意。 谢傅轻声笑了笑:“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新鲜?” 王婉之看似脸无表情,眼神却流露出几分若有所思来。 “我猜中了,你说从未过被人调戏过的小娘子,是什么小娘子?” 不知为何,王婉之想起燕语跟她说被人调戏的经历,燕语戟指怒目的样子在脑海浮现,竟扯唇一笑,应了出来:“我不知道。” 谢傅语气缓慢道:“你不知道?还有你不知道的!” 王婉之脑海忽如一道闪电划过,醐醍灌顶。 谢傅又问:“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王婉之不是三岁小孩,她不是那么好骗的,这话是针对她而说的,只有她听得懂,她的人生缺失太多东西了,不管好的坏的。 “你不应该感谢我吗?给了你这样的经历?” 王婉之不知道是自己涵养太好了,还是气不过他来,嘴角勾勒出一个怪异的微笑。 “其实我也从来没有这么调戏过小娘子,你是第一人。” 王婉之脱口道:“我看你就是惯犯。” 谢傅哈哈大笑,毫不在意,似乎反而因为王婉之的责备而感到开怀。 这人啊,王婉之显得有点无奈,“谢傅,这是这一个游戏吗?” “不,我真的想要你。” 王婉之心中轻呀一声,又来,看向谢傅,他的眼神依然炙热,透着六月炎天的热气扑人,她怕了谢傅的这种眼神,避了开去,不与他对视。 谢傅道:“真的。” 声音落在王婉之心海,悠悠沉了下去:“谢傅,如果我不是王婉之,而是一个穿着男装,丑陋消瘦病入膏肓,不像女人的女人,你还会对我说这样的话吗?” “如果你不是王婉之,不会!” “多谢你的诚实。” “如果你不是王婉之,我会把你当做兄台,对你说在缥缈峰说过的那些话。” 王婉之嫣然一笑,谢傅这一句话,让她有几分浑浊的想法,一下子清晰起来,“我宁愿我不是王婉之,我宁愿那时一般。” “王婉之,如果某一天你发现我别有目的,请你原谅。” 王婉之淡笑:“每个人不都是怀着目的吗?没有目的哪有行为。” “王婉之,也许某一天你发现我不仅仅单纯为了你,你会感到被欺骗。” 王婉之颇有深意道:“单纯的男女情感,也不一定就是高尚,从本质上与追逐权力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欲望。” 两人目光对视着,交流着思想。 “谢傅,陪我玩,不是说为了娶我,不是为了追逐权力,不要假惺惺,不要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 谢傅错愕,王婉之这话太深了,深的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如果我时日无多,我想有你这么一个伙伴,带我领略不一样的风景,可以吗?” 如果抛弃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从这一个出发点来说,她是在请求。 “可以吗?” 王婉之竟主动朝谢傅走近,谢傅突然嗷的一声,声如野兽出笼,却是退步与王婉之保持距离。 王婉之疑惑看他,问道:“不愿意吗?” 谢傅道:“你没有看到我眼里的欲望吗?竟自投罗网。” 王婉之轻笑:“我不是美女,我的身段更谈不上珠润玉圆让男人垂涎欲滴,我也相信像你这样的男人并不缺美女。” 谢傅抬手道:“不要过来。” 王婉之并没有停下脚步,从容朝谢傅靠近过去。 她每走近一步,谢傅却退上一步,竟逼着谢傅后背撞上大树,退无可退。 “王婉之,你再靠近过来,我就吃你了。” 王婉之闷笑一声:“吃吧。” 谢傅身形一动,窜上树去。 王婉之沉声道:“下来。” 谢傅骤地感觉有一股无形力道拉着他的双足,竟落回原地,讶道:“真言!” 王婉之眸子半垂,双肩轻轻有点摇晃,似是刚才默念真言有些吃力,嘴上笑问道:“装模作样也是不一样风景的一种吗?” “王婉之,你当我在装模作样?” “是,不过像小孩子的伎俩,让人很容易识破。” 谢傅笑道:“如果不是伎俩,是真的呢?” 王婉之淡笑:“我说过,我不是美女……额” 嘴巴突然却被堵住,紧接着就发生了激烈口角。 谢傅只是表达了一下,就与王婉之保持距离,笑问道:“是伎俩,还是真实?” 王婉之回过神来,脸红红扑扑,又气又恨,又羞又窘,“你!你真是卑鄙!” 谢傅道:“你虽然不是美女,对我来说却是充满魅力。” 王婉之微微转过身去,轻声道:“能别这样吗?”手指轻轻触碰自己的嘴唇,这时才后知后觉,心跳得格外剧烈。 过了一会又轻轻道:“或许我该赏你一巴掌,表明我是个端庄自持的女子。” “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实,你身上有一股特别气味,我一旦闻到就会意乱情迷。” “哦,那真是十分荣幸。”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其实我现在挺的厉害。” 王婉之转身表情疑惑,骤地恍然大悟,啐的一声:“污言秽语。” “还不相信吗?要不要看一眼。” 王婉之呀的一声,吓得忙转过身去,涨红着脸,“我警告你啊,你敢胡来,我宰了你。” 紧接着又补充一句:“你真是恬不知耻,荒唐至极。” 谢傅缓缓笑道:“放心,我会忍住。” “你这话岂不前后矛盾!” “是啊,很矛盾,很想要你,可看见你骨瘦如柴弱不禁风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是头禽兽,怎么想的下去。” 王婉之心头一荡一荡的,一波又一波,她有点受不了他的话了,怎么有人能够如此恬不知耻,冠冕堂皇的说出这种话来。 “王婉之。” “嗯。” “那天看见你骨瘦如柴的样子,我很心疼,也很生气,好好爱惜自己好吗?” 王婉之沉吟着,轻轻应道:“好。” “等你丰盈婉美,我就不用忍了,就下得了手了。” 王婉之受不了了,脚下快行败走,“我回去了。” “慢点,别又摔了,害我发乎于情。” 王婉之止步,轻轻问道:“你身上是不是有带棍子?” “是,我怕你放狗咬我,所以我带了一根棍子。” 这话很好笑,她又怎么会放狗咬他呢,王婉之却笑不出来,却是十分窘迫。 走到圆门的时候,王婉之止步道:“明天我想吃金陵盐水鸭,你会做吗?” “你明天如果还穿裙子,我就给你做。” 王婉之冷哼:“爱做不做。” 王婉之也不知道怎么行回房间的,燕语声音飘来:“小姐,如何了?” 王婉之回神:“什么如何了?” “他还满意吗?” 王婉之感觉这话刺耳:“什么叫他还满意吗?他满不满意与我何干?” 燕语见小姐神情古怪,暗暗咋舌,该不会是闹得不愉快吧。 谷熞 王婉之坐在椅子上,手托香腮,呆呆发楞。 过了一会,燕语小心翼翼问道:“小姐,该不会谢傅对你无礼吗?” 王婉之感得燕语这话有玄机,燕语怎么敢断定谢傅敢对自己无礼,这时想来简直破天荒。 燕语与谢傅接触的多,应该对他也有点了解,轻轻朝燕语看去。 燕语忙道:“谢傅这人虽然时而会开一些过分的玩笑,不过我觉得他还是端正守礼。” 这话分明矛盾,既是端庄守礼,又怎么会开过分的玩笑呢,王婉之问道:“过分的玩笑,例如呢?” “例如……” 燕语说着脸唰的就红了。 王婉之见状,整个明白了,冷哼一声:“好色之徒!” 燕语生怕谢傅在小姐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忙摆手道:“不是的,怎么说呢……” “对了,谢傅跟我说,他对待真正的朋友,比较随意,如果有什么轻浮失礼的地方,让我见谅,所以如果谢傅对你开过分的玩笑,那就是把你当真正的朋友啦。” 王婉之顿觉好笑,“真是好说辞,好手段,机灵如你也被哄得傻乎乎的。” 燕语解释道:“小姐,你都知道燕语机灵,哪有那么好骗的,燕语甜言蜜语还听得少吗?哪一个不是被我骂得狗血淋头,是谢傅的真挚打动燕语,我方才信他的话。” 王婉之淡道:“燕语,你这般胳膊往外拐,他是抱你了还是亲你了。” “啐,小姐,我不来了!” 燕语顿时羞得一边蹬脚。 王婉之苦笑,我刚才是不是也这般,这会只觉心乱心累,比看了三天三夜的书还要疲惫。 “燕语,我累了。” “小姐,我为你宽衣。” 褪了外衣,熄灯上榻。 安静了一会之后,王婉之轻轻问道:“燕语,我是不是变了?” “怎么说呢,小姐变得有人情味了?” “人情味?” “额……就是……”燕语却解释不了。 王婉之却道:“放下伪装……童心未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由着自己的喜怒来。” 燕语忙道:“对对对。” 王婉之笑道:“对于小孩子来说这叫天真,对于成年人来说这叫做失端失礼。” 燕语问:“哪一个对呢?” “我也很乱,他好像知道我的弱点,能轻易撩拨起我的情绪来。” 燕语小心翼翼道:“或许小姐你在意吧。” “不仅仅如此,或许他了解我。” “嗯。” “燕语,我有点怕见到他了。” “嗯。” “可我又想见到他。” “小姐,或许是因为陌生而抗拒,习惯就好。” “我有点累了。” “小姐,睡吧。” 两人没有再交谈,燕语一旁细心候着,王婉之却辗转反侧。 过了许久,王婉之突然道:“燕语,点灯研磨。” “小姐,你要给谁写信。” 燕语点了灯,在书案前研磨,王婉之下床穿鞋,直接走了过来。 燕语见王婉之只穿素衣,忙在她身上披上一件披风。 王婉之提笔在纸上迅速书写。 写完之后,将纸递给燕语,“明天一早你去药铺把药捉来,熬给他喝。” 燕语愣道:“谁?” “抱你亲你的谢郎。” “小姐,你又来了,你怎么学会调戏人。” 王婉之看燕语又羞又窘的样子,笑道:“滋味挺好的,难怪,我迟早学坏。” 燕语岔开话题,“小姐,谢傅得了什么病?” “肺火重,肝火重,肾火重,五脏六腑阴阳失调。” 燕语一脸不懂的懵。 “你照做就是,我睡了。” …… 隔日,谢傅为了王婉之做了早餐之后,就开始准备做金陵甜水鸭来。 巳时三刻左右,谢傅正在忙活,燕语端来一碗汤药。 “谢傅,小姐赏你的。” 谢傅疑惑:“什么意思?” 燕语笑道:“你喝了就是。” “喝什么喝,我又没病。” “小姐说你有病。” “我没病。” “小姐说你有病你就是有病。” “想毒死我就直说。” “要你死还不简单,小姐喊一声,你死的快连自己的没反应过来。” “这么神奇?” 燕语神秘兮兮道:“你可以调戏我,可不能轻易去调戏小姐。” 谢傅笑道:“为什么?” 燕语压低声音道:“小姐身边有四个护卫,以保护小姐安危为己职,这四个人都非常恐怖,杀人于无形之中。” “所以呢?” “所以你一旦调戏小姐,小姐一时生气没忍住,把人叫来,她们一出手,你必死无疑,当然小姐不舍得杀你,但是就怕意外。” 谢傅笑道:“我也很厉害,难道你不觉得吗?” “你再厉害也没有她们厉害,她们都是变态……” 燕语说着突然扼住,把声音再压低几分:“真的,我没有骗你,她们真的非常恐怖。” 谢傅道:“如果我要调戏婉之呢?” 燕语应道:“那你应该要保证小姐是愿意的。”说完骤地目瞪口呆,捂住自己嘴巴,自己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谢傅也不再问,接过汤药,一口饮完之后才问道:“婉之说我得了什么病吗?” “你承认你有病了!” 谢傅不语。 燕语嘻嘻一笑:“小姐说你肺火重,肝火重,肾火重,五脏六腑阴阳失调。” “肺火重,肝火重,肾火重,五脏六腑阴阳失调?” 谢傅说着突然哈哈大笑:“原来婉之很明白啊,我还以为她某方面像个懵懂无知的少女。” “小姐博览群书,不但擅长琴棋书画,这天文地理也无所不哓,这医理也不在话下,就没有什么她不懂的。” 谢傅笑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怎么会有独贤和国士无双的美名。” 谢傅问:“男欢女爱懂吗?” “这!”燕语顿时哑口无言。 “懂吗?” 燕语干脆挥袖转身离开:“你说话小心点,别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