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7章 死水悲情
南天庭，灵草疯长的帝苑，已不复当年景象，自尊乙天帝灭亡后，这里已鲜少有人打理，一些灵草肆无忌惮生长，疯狂夺取园内土壤的生机，势头甚至盖过了仅剩的那几株天桃树。 几道身影在天帝灵园内隐现，正是涂佳人和霸王姬，按照叶凡的指点，不分昼夜苦修。 “喂，你这样修炼太慢了，想不想要大圣速成之法？”牧幽儿化作一只百灵鸟，来到霸王姬面前唧唧喳喳蛊惑她。 霸王姬白了她一眼，闭上眼皮又重新吞吐灵气，运转妖力，继续修炼。 “不识好心，哼！”牧幽儿飞向天桃树那里，换了个对象蛊惑：“喂喂，小狐狸，你这样不行，不如我教你一招，包你快速成圣！” 涂佳人轻声笑了笑，摇摇头，“不必，师父已经授我法门。” “他不行，他又不是咱们妖族，他的法术不靠谱！”牧幽儿围绕着涂佳人叫嚷，不知使的什么坏心眼。 “谁说我不靠谱？”叶凡的声音响起，牧幽儿一双绿豆小眼轱辘辘快速转动，振翅就向园外逃去。 可没逃出多远，牧幽儿就被一只手抓住，捏着翅膀拎了回来。 “哎哟，你这人太粗鲁了！能不能温柔一点……”牧幽儿大叫。 叶凡笑道：“牧幽儿，你非要死缠着我，到底有什么企图？现在可以说了！” “企图？对，没错，我就是有企图！”牧幽儿叫嚣：“你敢不敢和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叶凡并不意外，牧幽儿性格直率，有什么说什么，这很好。 “东方之极，死水之畔。”牧幽儿说出这个前所未闻的地点。 叶凡松开抓住她的手问道：“那里有什么？” “一座骨冢。”牧幽儿抬头望天，小小的目光里隐隐有晶莹的光辉闪过。 叶凡暗暗皱眉，那骨冢中埋葬的，是她什么人？ “行，我遂了你的愿，去看一看！”叶凡决定亲自走一趟，把涂佳人、霸王姬、苗褴衣他们都暂时留在南天庭。 九天玄女近来已在着手准备创世，在天庭四处搜集一些创世灵材，这里资源富饶，且无人创世，亿万年来有相当多的创世灵材遗留。 叶凡与牧幽儿、萧无双启程前往东方宇宙边陲。 死水在东方宇宙最北部的一片无人虚空，叶凡三人辗转多个星空来到死水之畔，只看到黑幽幽一望无垠的黑水，粘稠似油，生灵绝迹。 站在虚空宝船上，叶凡眺望下方的黑色世界，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不由地想起在地狱中遭遇化沦河时的情景。 “骨冢在何处？”萧无双问牧幽儿。 “我不知道……”牧幽儿化作的百灵鸟在进入死水虚空后，变得沉默寡言了，问一句答半句，情绪很是低落。 “那里究竟葬的是谁？”萧无双还想问一些详情。 牧幽儿正要回答，她的目光突现惊色，而就在这时，叶凡看到死水中一个巨大的阴影迅速腾起，叫人遍体生寒！ 那阴影之大，不亚于死神当年！ “小心！”萧无双也感到了危险，如果这是和死神同样级数的存在，此行将凶多吉少！ 阴影破开死水，悄声无息滑出，在虚空中展现出它那无比庞大的身躯！ 这是一头似龙非龙的怪物，通体光滑如鳝，暗金的色泽，生有粗壮四肢，仅仅那一只前腿，便如通天巨柱，让人伸直了脖子仰望，仍看不到尽头。 叶凡与这怪物遥遥对视，并未感受到杀机，只有一种若即若离被窥探的感觉。 “是你吗……”牧幽儿飞出宝船，萧无双正要阻止，却被叶凡拉住了手，示意她静观其变。 龙怪缓缓低头，注视着这个比它小万倍的生灵，突然间，它仰天长啸，恐怖声浪震动虚空，遥远的南方，一些星辰都在轻微颤抖，近处的宝船如遭遇了飓风，瞬间被它吹出万里之外！ 但牧幽儿却出奇地悬停在龙怪面前，没有移动半分，那声浪带来的剧烈冲击似乎对她毫无影响。 龙怪再次低头，鼻翼几乎挨到了她。 “母亲……”牧幽儿化出少女的样貌，伸手去触摸那龙怪，眼睛里饱含着泪水。 大滴大滴的泪珠从龙怪眼眶中滚落，砸落在死水中，溅起一簇簇恐怖巨浪！ “原来是这样。”远方，叶凡注视着那母女重逢的画面，紧绷的心神也归于平静。 这龙怪是牧幽儿的母亲，虽实力恐怖，却好像缺失了什么，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是我的朋友……”牧幽儿在龙怪耳边轻声呢喃：“带我们去见一见父亲吧。” “吼——”不料，听到这番话，龙怪极粗暴地将她推开，气流把牧幽儿直接推至宝船上！ 萧无双急急扶稳牧幽儿。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要阻止到什么时候？”牧幽儿冲着虚空的龙怪大吼大叫。 龙怪并不回答，昂首直立上半身，目光中的神采时而痛苦，时而挣扎，但最终她仍然铁下了心肠，不肯退让，扭头沉入了死水幽深的世界中。 “回来！你回来！回来！”牧幽儿发疯一样大叫，可黝黑的死水中，再没有任何回应。 她颓然跌坐在船头，放声大哭。 一腔悲苦无处安放，只有痛哭上一场，才能消解无数年来失去亲情抚慰的那种情绪。 叶凡和萧无双相视无言，原来牧幽儿的父母都在这片死水附近，一个早已殒落多年，另一个化成了龙怪守护着坟冢。 这一家人身上，究竟遭遇过什么惨痛的事？以净洲二圣的身份推断，牧幽儿的父母一定非同寻常，至少是圣级强者，这样恐怖的家世，相信其在东方宇宙交友必定广泛，妖脉势力必定庞大恐怖，但却葬身在此，实在是叫人细思极恐。 “离开这里吧，现在虽不能见，说不定日后待你成长壮大，还有机会！”叶凡蹲下身子劝说。 “成长壮大？那要到什么时候？我怎么可能比他们更强？”牧幽儿擦去泪水，小脸露出了一丝丝绝望。 叶凡低声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当你超越圣者的境界，达到了元古级，你就能在六界为所欲为。” 牧幽儿脸上的表情僵住，忽而发出一连串的惨笑。 “你笑什么？我说的有错？”叶凡满是奇怪地盯着她。 牧幽儿歇斯底里叫喊：“元古级！……他们就是为了元古级，才落到这个结局！你要我突破那层境界，首先就要踏过他们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