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御剑之路
前几天对于王昭林来说实属煎熬，好在他善用拖延战术，整得贾将军耐心尽失，遂以联邦**征召为由，拒绝了尹家的提亲。 尹二叔和二嫂为此事跟他争吵了很久，直至昨天，他的心情才略有好转，于是在集市买了一个背包，用来收拾行礼。 在离家出走之前，他得践诺与伊朵莉丝的约定，为免被尹二叔怀疑，他赶早来到歧水河边标记的松树下，用铲子把空渊剑挖出来。 王昭林惋惜地盯了一会儿泥迹斑斑的剑刃，向河岸走去。 剑内顷刻传来伊朵莉丝的声音，相较三天前，她变得客气了许多。 “勇者大人果然信守承诺，现在你要带我去哪？” “给你洗个澡！” “你……居然馋本女神身子，说出这般粗鄙之语，你下贱！” “喂！别自作多情了，我指的是空渊剑，本少对老年残疾人不感兴趣。”王昭林感到剑柄似乎有点烫手，揣度伊朵莉丝兴许是害羞了。 “太过分了！本女神可是……” “神界选美大赛第二名！”王昭林嘲笑着帮伊朵莉丝补充道，随后弯下身子，洗净剑刃上的泥巴。 王昭林此番调侃说得伊朵莉丝语无伦次，若不是这小子有求于她，日后怕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再开本女神玩笑……信不信我不教你连影诀了。” “别啊！我诚心向你道歉。”王昭林用抹布一遍又一遍擦干剑刃上的水迹，“我修为尚浅，此剑技有助于我应对未来艰险的旅途。” “成！但你要切记，连影诀千变万化，不可贪功冒进，否则走火入魔的代价会非常可怕，空渊剑的能力你也见识到了，你若殒命身死，将不复存在于世上。” 伊朵莉丝说罢，一股暖流从剑尖进入王昭林体内，他凭空而起，被剑控制住耍了一套剑舞，待他气定神闲之时，早已汗流浃背了。 “快停下！让我歇会儿。” “此乃连影诀第一式——鸢影。” “这招很普通嘛，为何会让我疲惫不堪？”王昭林喘着粗气，以剑撑地。 “你还没掌握诀窍，出招时要将己身灵力化为‘纸鸢’，凝聚于剑刃之上。”伊朵莉丝着急道，“若要发挥此招威力，你得凭想象力使本身不存在或消失的事物重现于世。” 王昭林拱手笑向空渊剑：“真有意思！不愧是女神大人自创剑技，在下佩服。” “连影诀总共九式，等你学会了第一式，我再教你第二式……等到你学完八式，就算大功告成了。” “为何你不肯教我最终式？”王昭林疑惑道。 “古往今来，除我之外，九式连影诀仅有一人习得，那就是空渊剑的前任主人——伽百列。”伊朵莉丝严肃道，“普通人修至八式能匹敌大部分二流高手，这第九式正好跟空渊剑相克，到时你不得不更换兵器。” “全教给我吧，此剑如此凶煞，我巴不得已早点换掉。” “不行！有伽百列的事迹作为前车之鉴，我不想又害了你。” 王昭林刚想问这个伽百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空渊剑又牵引着他的手，让他重复了多次剑招，直到他瘫倒在草地上。 “我受够了！再练下去，本少要累死了。”王昭林捂住腰部喘息不止。 空渊剑悬在空中，剑尖示意王昭林转向身后，然而他只看到天边一轮渐落的曜日。 回家后，他趁二老做晚饭的间隙，把空渊剑藏到床底，关好房门，以一副木讷的神情摆好碗筷。 用餐时分，三人顾着夹菜，很久都没有作声，二嫂见状，跟尹二叔使了个眼色，打破了沉默。 “今早打扫房间卫生的时候，我看到你的背包，这点衣物根本不够用！外界的气候与我们诹华村差异极大，我帮你多捡了几件备用，出门在外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啊！”王昭林低头轻声道。 “就凭你那点小伎俩，还想瞒住从小把你带大的二叔？”尹二叔把一个饺子夹到王昭林碗里，“今天你练剑的整个过程，都被我看到了，既然你执意要走，我和你二嫂也不留你了，明天就给你送行。” “去哪儿啊！”王昭林显得很失落。 “该去哪，就去哪儿。”二嫂拎起王昭林的背包，摆到桌面，“本来想着你能帮我多干点活，结果你总是找借口偷懒，啥也不干，再这样下去，你快要成废人了，这段时间我也是想清楚了，与其让你在这个小破地方虚度余生，不如还你自由。” 王昭林内心五味杂陈，怎么也咽不下嘴里的饺子。 “赶紧多吃点，明天还要赶路。”二嫂劝慰道。 “你们一定要多保重，我会回来看你们的。”王昭林眼眶红润，不敢抬头看掩面低泣的二嫂。 今夜过后，生于诹华村群山和河流之间的王昭林，就要远离家乡，踏上冒险的旅程，前路漫漫，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世事过于难料，不想也罢。 隔日晴空万里，气温凉爽，王昭林告别了二叔、二嫂，离开了村子，他本想搭乘马车前往浩隽城，不巧全村正爆发马流感，车夫以照顾病马为由拒载，无论他出多少钱都不答应，他只好离开驿站。 王昭林回忆起初遇空渊剑那夜的情景，寻思他可以尝试飞过去，诹华村距离浩隽城两百多公里，驱车前往仍需一天，换作御剑飞行，估计半小时到了，但伊朵莉丝愿不愿意把御剑咒法传授给他呢？ 他走到一处无人的旷野，便解开空渊剑，与女神商量。 “好哇！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师父，我就教你。” “绝对不行，本少乃天选勇者，我们是协作关系，怎么能当你徒弟？” “那就自个走路去呗，反正你们高原人天生体力充沛，走个十天八天不成问题。” “你……”王昭林气得往地上盘腿一坐，“算了，反正又不是我姐妹，神识散尽也不关我事。” 王昭林的话让伊朵莉丝慌了，急忙赔笑称刚才所说的都是戏言。 “万物归心，凝气而生，五灵相克，助我升天。” “就这么简单？”王昭林摆好空渊剑，撑地起身。 “御剑飞行的要诀在于御气，天地五灵皆由气而生，意为让你凝聚灵力于剑体，众气环身便能御空万里。” 王昭林自小天赋异禀，从尹二叔那儿学来的凝气聚灵之法，能助他迅速掌握御剑飞行术，待他记牢了口诀，便站在剑刃上，心念咒法，一飞冲天。 空渊剑下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小，绕过绵延千里的雪峰，迎向光晕夺目的曜日，便见到远方苍耀之塔、浩隽大图书馆、圣绮罗大教堂等建筑。 为免引起市民注意，王昭林提早降落在浩隽城门外一公里处，他刚收好空渊剑，便双腿发软，呕吐不止，引得伊朵莉丝发出阵阵笑声。 “没事！多飞几次你就习惯了。” “早知道那么难受，我就该走路来。” 正当王昭林向女神抱怨时，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男声。 “是啊！步行更能锻炼一个人的毅力。” “你是谁？”王昭林猛然回头，打量着眼前脸上有道浅疤的男子，心想该不会是让对方看到了吧。 “赤魄自治州搜查官，不过我已经辞职了。”来人正是江刃飞，相较于两年前，他的面容变得沧桑了许多。 “你来浩隽城做什么？”听闻了江刃飞的名号，王昭林并未表现得很惊讶，毕竟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找人！你呢？”江刃飞抱着双手，淡定地晃了晃怀里的剑鞘。 “干嘛告诉你啊！我们很熟吗？”王昭林不屑地瞥了一眼江刃飞，对他手里握着的剑鞘却很羡慕。 “一柄普通的剑鞘而已，看把你馋得。”江刃飞冷笑着往城门走去。 此时，来办理入城手续的旅人逐渐增多，门候不得不增派卫兵管理秩序，但王昭林还是慢了一步，排到了队伍之末，进城后又猛跑了一大段距离。 “这位兄台，我来自诹华村，人生地不熟的，想问武器铺在哪里？”王昭林追上江刃飞，猛戳他的后背。 “你啊！身为一名剑咒师，怎会连剑鞘都没有？”江刃飞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把剑本来就没有剑鞘啊！” “此话当真？”此话立即引起江刃飞的重视，他拽住王昭林的衣角。 “你干嘛！快放开我。”王昭林被江刃飞带到一处无人街角。 “此剑能否借我看一眼？” 王昭林犹豫了一会儿，解下空渊剑交给江刃飞。 “想不到十大名剑中的九把均已现世，这天下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啊！” 江刃飞不仅认出了此剑，他的话还意味深长，令王昭林听不太明白，为了让这家伙把话说清，王昭林将空渊剑的来历和盘托出。 当江刃飞听到“葬剑山庄”一词，脸色非常可怕，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你没事吧！”王昭林关切地问道。 “无妨，你一定要保管好此剑，切莫令其落入葬剑山庄之手，此派为夺十大名剑，不择手段的伎俩层出不穷，令天下人深恶痛绝。” “多谢兄台忠告！我会多加小心！” “附近有家神甫武器铺，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便能找到。”江刃飞用手势给王昭林指路，待他听懂后，挥手与之告别。 王昭林向着远处街道走去，回想起江刃飞的话，依然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