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一个问题
香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天闲的话，这一点天闲比较在意，但并不担心，这些事早晚都是要和大家讲清楚的，只是需要合适的时机而已。 乌雅经历了一次力量的爆发之后十分疲惫，整整一天都没有离开房间，昏昏欲睡，到了按天的清晨脑子才稍微清明了一些。 “感觉怎么样？”天闲口气轻快的问，这两天天闲经常来查看乌雅的情况。 乌雅已经清醒了，虽然浑身没力气，小声回答：“我已经没事了。” 没事才怪，天闲从乌雅的脸上就能看出一种无法掩饰的虚弱。 “是我心急了，你才一离开高地，对这里的环境还是有些不适应，这件事还是应该在等一段世间才好。” 乌雅一下抬起头，着急的说：“不！我真的已经好了！” 天闲连连摇头，“不，乌雅！这件事是急不来的，我知道你很想立刻就让族人们从狂暴中清醒过来，但这件事不能着急，你的情况你自己应该清楚，我们继续冒进的话不仅救不了你的族人，你还会因此受伤。” 乌雅微微蜷缩起来，在床头抱成一团，担忧的说：“我离开的时候，村庄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坚固了，离开的前夜有一个守卫发了疯，差点就杀了人，现在……” “相信自己的族人吧，相信他们能够做到最好。” 乌雅抬头看着天闲，眼中闪动着希望的光，“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才能救我的族人，我想早做准备。” “也好，现在是和你解释一下的时候了。”天闲搬来一张椅子，端正的坐好。 沉吟一阵，天闲说道：“乌雅，首先你要明白，高地人之所以会发狂，是因为高地上有一种力量正在复苏，这种力量侵蚀生灵的神智，会让人发狂，最终死去。” 乌雅点点头，“不只是人，高地上的动物们也都发狂了。” 天闲的目光锐利了几分，“是的乌雅，这并不是针对人类的一种侵蚀，而是对所有生灵的，是在整个高地都在出现变化的一种情况，所以无论逃到哪里都没有用，只要随着时间的推移，高地上的一切生灵都可能陷入狂暴的状态。” 乌雅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恐惧。 望着乌雅的双眼，天闲的口气忽然柔和下来，“但这不是绝对的，乌雅，你就是个例外，香也是。” 乌雅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极度的兴奋，“我……我和香姐姐！如果族人们都能像我们一样，对啊！只要都能像我们一样，那就不仅不会发狂，反而可以利用这种力量。” 狂喜在脸上停顿了仅仅几秒钟，乌雅的脸色又苍白起来，“可是……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可以控制这种力量的。” 垂落目光，乌雅同时皱眉，“从极北之地回来之后，我一直努力锻炼自己，而不知不觉和其他族人一样陷入了狂乱，但是……但是我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我不想变成那样，后来……后来我就变了回来，再后来……” 乌雅有些凌乱的说着，天闲轻轻打断了她，“再后来，你就发现自己可以控制这种力量了，对吧？” 乌雅点点头，“只要不是使用特别强大的力量，都可以很好的控制，上次……”心虚的看了天闲一眼，乌雅继续说，“上次是冒险使用了超出我能承受的力量，还好……你果然救我回来了。” 天闲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乌雅的头，“当然，我可不会让你去冒险的，你有我的防御阵保护，绝对不会受伤的，不过……你消耗的太严重，这个我就没办法了。” 乌雅脸蛋儿微微红了下，“那……那怎么才能让族人们都学会控制这种力量呢？” “这正是我现在探索的事。”天闲摸了摸下巴，“所以才让香带你来沙漠，这里远离北部高地，是一个理想的实验地点，我希望在不受干扰的地方找出这股力量一些特征，从而得到答案。” 乌雅似懂非懂，但一脸希翼和崇拜的望着天闲，“我一定会努力的，那……那我现在能做些什么？” “吃饱喝足睡大觉，你现在还很虚弱。”天闲笑了下，然后强调，“下一次实验的时候，我需要你全力进攻我，这样我才能更好的体验这种力量的波动和特性，你的极限力量还很不稳定，这非常适合实验，香的话……她几乎已经完美的掌握了这种力量，几乎和闪波刀融为一体，没有办法再做研究了。” 乌雅满眼憧憬，“将来，我也要像香姐姐那样，她是我们高地人的骄傲。” 天闲笑着，香的确是一个标杆般的存在，淳朴、善良、强大，但她过于淳朴、善良并且异常强大。 “安心休息吧，看你的样子，今天可以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我一会叫人给你送些精灵果实来，嗯……绝对是最好吃的那种。” 天闲笑着离开，乌雅总算送了口气，千里迢迢来到沙漠的确是为了挽救族人，但说不想见天闲那是假的，可一见到又紧张的要命！ 刚才，刚才他就坐在距离这么近的地方，神啊！他居然还摸我的头！ 乌雅望向窗外，平复起伏的心绪，忽然抿起了嘴唇，眉宇间显露愁思：他的妻子们都好美啊…… 天闲走在去演武场的路上，脸色颇为凝重。 乌雅的情况在意料之中，第一次实验虽然几乎是失败了，但也并不是没有收获，起码印证了天闲的猜想。 当乌雅开始释放她的力量时，比香使用这种力量时更加清晰的一种波动传递到了天闲的能量触手上，被天闲小心的捕捉，记录。 这是最原始的，没有经过束缚的，几乎是破体而出的一种力量波动。 这就是无法让香来帮忙的原因，香太过于勤勉，她在东部王国获得了这种蜕变的力量，然后以让人目不暇接的速度熟练的掌控，并且和自身的力量融合，现在的香可以生出两只巨角，然后坐下来喝大家谈天喝茶，那俨然已经是她自己的力量。 而这种现象，也是天闲猜想的源头！ 这来自于诸神，体现在额头生角的力量，到底是来自高地……还是来自于人？ 香离开高地后几乎就没怎么回去，在东部王国的时间也很有限，但她的力量日益精进。 离开了高地，离开来东部王国，这力量依旧强悍无比，而且永不枯竭。 最初天闲也是疑惑的，但到了现在，天闲几乎可以肯定，这……其实是恶魔力量的一种！ 这种力量既不是来自于北部高地，也不是来自于东部王国，而是来自于生灵自身！当这种上位力量开始觉醒，处于下位的生灵会陷入疯狂，甚至死亡，但如果有足够的运气和意志，也不是不可能出现奇迹。 北部高地，东部王国，这两个地方集中的出现了黑角的力量爆发的情况，极其明显的地域性还是让天闲有些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测。 所以天闲让香回了一次北部高地，并且意外惊喜的带回了乌雅。 上位力量不断的觉醒，虽然身处下位世界的生灵们一时间无法适应，但当越来越多的觉醒者出现，越来越多的上位力量在这个世界上流动，这个下位世界早晚会被撕裂，会变成上位世界生灵的乐园。 香和乌雅其实已经成为了第一批适应者，她们使用着来自上位世界的力量，但自己身处下位世界而不会崩溃，这样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而能够挽救高地一族的办法，其实也就是让这种人越来越多…… 叹息着，天闲多少无奈的发现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掌控，或者说超出了自己的预计，恶魔这种玩意忽然间横插一脚进来，真的是让人有种无力的感觉。 就好像这竭尽全力生存的世界，都是恶魔和你开的一个玩笑。 来到演武场，天闲预料内的见到了香。 一般除了有必要的事情，香大多时间都是在演武场的一个角落里度过的，她大多数时候安静的坐在这里，陷入一种奇异的可以和闪波刀共鸣的冥想状态，以此锤炼自己的精神。 其余的时间则是练习招式，香的刀法极其凌厉，每天不辍的练习，把每一个动作练习到没有丝毫的瑕疵，她的整个人就好像一把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是一个呼吸。 当闪波刀的力量爆发的瞬间，香几乎是无敌的。 天闲有时候自己也会琢磨，如果香进入极限状态，给自己吃一记“超闪波”的话，自己是不是能吃的下。 当然这种情况还是永远不要出现的好，香是个实打实的死心眼儿，她绝对不会对朋友拔刀的，但如果真的因为什么理由拔出了闪波刀，那么……恐怕就是一种无法收拾的局面了。 香在冥想，安静的坐在那，美好的背影对着天闲，闪波刀安静的悬浮在香的身前，就算是带着刀鞘，依旧如一汪波动的水，散发出水波般的光华。 天闲用力咳嗽了两声。 香抬起头，疑惑的扭身看过来，闪波刀也落回了地面。 “乌雅看起来不错，我已经让她自己出去走走了，你回去的时候可能见不到她。”天闲直接在香面前坐了下来。 香赶紧转过身来，把闪波刀好好摆在一边，正襟坐好，然后微微弯腰点头，“让您费心了，小生代替乌雅在这里向您表达感谢。” 天闲差点噗的一声笑出来。 香总是很认真的，这一次说话的时候也一样，但不一样的是香的脸上带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兴奋。 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在香的眉梢跳动。 这个家伙……就对当姐姐那么上心吗？ 天闲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了，每当乌雅说“香姐姐”的时候，香都会不由自主的挺起她平常尽量掩饰的丰满的胸脯，脸上闪动着极力抑制，但根本抑制不住的从内心深处溢出来的幸福陶醉。 回想一下香一直以来的性子，天闲很是主观的猜测，恐怕香生长在一个全是长辈和哥哥姐姐，而且规矩很多很严格的环境中。 姐姐这个称呼，完全让香有些飘飘然了…… “是我非要带她来的，这件事还要怪我，不过好在并不会出什么事。”天闲随口说说，然后赶紧扭转话题，“我忽然想起，你这次回去，除了办事之外，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感觉，嗯……我是说关于你得到的力量。” 香愣了一下，神色开始渐渐恢复了正常，她想了下，摇头，“小生倒是没有觉得什么，一直在荒原上行走，也没真正遇到什么厉害的魔物，感觉的话……” 香十分认真的回忆了一下，然后摇头，“期间有过几次战斗，不过没什么意外，这种力量的话，小生自以为十分稳定，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天闲点点头，心中又多了一丝肯定，北部高地的情况在恶化，香的力量也已经更加强大，完全不受影响的话，那么看起来这种力量的根源更可能在人的身上。 北部高地和东部王国，这两个地方首先出现力量暴走的现象，可同时这两个地方也是地域性生灵聚居的地方。 “小生……是有什么不妥吗？”见天闲一个劲儿思考，香顿时紧张起来。 “不，一切都很好，我只是随口问一问。”天闲摇摇头，“香，还有一件事，我想……先让你给我一个答案。” 香面露疑惑，但赶紧挺直身体，“但凡小生能帮上忙的，小生一定竭尽全力！” 天闲暗笑，那个正常向认真的好姑娘看来是完全的回来了。 “如果……可以结束北部高地黑角力量暴走的情况，但代价是让所有的高地人进入一种，嗯……一种”天闲斟酌着词句，“一种一旦发生特定事情随时可能全部死去的情况，你愿意吗？” 香完全呆掉了，直直的瞪着天闲。 “香，就是……你这种状态。” 香眼神抖了抖，嘴巴蓦然长大。 “香，你要明白，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勤勉，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有天赋，你可以掌控这种力量，但其他人……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