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惩处
二皇子最后那个惨样儿,刘琰正好撞见了。 她是正要从宜兰殿离开,正好父皇让人把二皇子带过来。 刘琰不想跟他碰面,索性先躲到一边,悄悄往外看。 二皇子那模样,真是狼狈凄惨。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罪呢。 头发也散了,衣裳也皱了,灰头土脸,胡子拉渣的,看上去哪里象个皇子的样子。 不知道的人看他这样,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罪呢。 可满打满算,他也就给关了十二个时辰吧? 父皇要是看见他这样,八成会更生气。 难道他就不知道简单的整理一下仪容再过来? 他是被人伺候的人日子过久了,自己全然不会束发穿衣了?还是他觉得这么一身儿过来,看起来足够可怜,可以顺带着用一用苦肉计? 桂圆问:“公主,咱们回吧?” 桂圆可不想自家公主跟二皇子沾边儿,桂圆算是看明白了,二皇子既没什么兄妹之情,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灾星。 他爱闯祸是他的事,可别带累上自家公主。 外头人都说三皇子鲁莽暴躁爱闯祸,可照桂圆看,三皇子比二皇子还强些,瞧瞧二皇子这两年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一件没干,丑事儿脏事儿一大箩筐。 “嗯,回去吧。” 二皇子被皇上召去又说了些什么,刘琰不知道。她就知道二皇子又被禁足了。 而且还罚了他的俸禄。 皇子们当然是有俸禄的,不但有,而且还不少。 可是皇子们基本上是不靠俸禄过日子的。 二皇子也不在乎那点儿俸禄——话说也的俸禄是多少来着? 他都不大记得了。 二皇子回府之后着实老实了几天。 没办法,这一次被关起来“醒酒”的经历实在让他印象深刻。被放出来之后,他又在宜兰殿外的石阶上被罚跪了半天,跪得他差点儿当场晕过去。 他倒是想装一装晕来着,结果姚德光那个该杀的阉货居然让人抬了一盆水在旁边等着。 那盆水是干嘛用的?肯定不是为了给他梳洗用的啊。他敢肯定,要是他这边儿晕,姚德光肯定会让人用水把他泼醒。 姚德光当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是皇上的吩咐。二皇子也不是不懂这个,可他总不能骂父皇,一腔怒气都冲着姚德光去了。 等他觉得自己要跪死的时候,皇上终于发话让他进殿了。 二皇子这会儿真象条死狗一样,进殿的时候双膝一着地,整个人就趴下了,五体投体,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 皇上问他,知道不知道错在哪儿了? 二皇子赶紧细数自己的罪过,给自己列了好几条罪状,其中就包括他对皇后的宫人无礼,有失孝道。 这些话他盘算好久了,反正他知道,在皇上面前,认错儿一定要积极主动,要是推诿抵赖,在皇上这儿是蒙混不过去的,说不定还会再招一顿好打。 他那点儿心思,皇上还能看不明白吗? 这个儿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这话皇后从前也曾经感叹过,现在皇上也有同样的感慨。什么时候,他的儿子变成了一个毫无廉耻,毫无担当的人?薄情寡义,宠妾灭妻,志大才疏,穷奢极侈…… 看他趴那儿哭着认错的样子,仿佛是真的认错了,悔改了。 可皇上知道这都是假的,为了脱罪装出来的。一出了宫门,不……都不用出宫门,只要离了自己的眼前,他立刻会故态复萌。他要不是这样的人,也就不会胆大到调戏宜兰殿的宫女了。 反正他自恃是皇子,不管他干什么,都不会少了他的荣华富贵。 在这个儿子的身上,皇上仿佛看到了同样自私寡情的兄长溱王,只会窝里横,既没本事又没廉耻的弟弟宣王…… 他兄弟五个人里,早逝的兄长是个有担当的人,为了养家、护着家人,短短的人生活得格外艰难,最后连个后嗣都没有。还有病逝的二哥…… 为什么品性好的兄弟一个都没活下来,反倒是品行不怎么样的,福大命大,熬到了他登基,一个个封了王,过上了好日子。 “道理你既然都明白,朕就不多费唇舌。刚才说的那些错处,你若再知错犯错,朕就继续让你象昨天一样好好静静心,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二皇子马上说:“儿子不敢了,再不敢了。儿子以后一定痛改前非,修身养性……” 皇上压根儿不想吃,摆了摆手,姚德光赶紧进来,把这个招人烦的二皇子给带出去。 一到门口,二皇子就猛的甩开他的手,一双眼带着说不出的怨愤凶狠死死瞪着他。 姚德光一点儿都不慌,不但没往后缩,还往前探了探:“二殿下,奴婢安排人送你回府吧。” 他怕什么啊?二皇子要是这会儿敢象打药罗似的打他,姚德光倒佩服他是条汉子! 二皇子敢打吗? 他不敢啊。 他要真敢打,这府也不用回了,皇上能立马让人把他给圈禁起来,到时候天知道什么时候他能解禁? 反正现在他都有儿子承继香火了,皇上就是把他关到死又怎么样? 二皇子果然没敢动手,连句狠话都没敢说,就这么悻悻的走了。 姚德光笑笑,安排人送走他,回去向皇上复命去。 嘿,这种窝囊废,也就会欺软怕硬,说起来姚德光是个太监,割了男人那物件儿,干的又是低头哈腰伺候人的差事,可姚德光觉得自己都比二皇子象个男人。 就他这熊样儿,还天天在外面宣扬自己能当太子?能承继大统?快拉倒吧,就算儿子都死绝了就剩他一个,皇上也不会立这么个东西。 二皇子还觉得这次脱过一劫,皇上没打他,也没再把他关到寺里,就这么让他回去了。 等着瞧吧,皇上的处置可不是那么轻松的。 二皇子被罚俸的事情,很快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虽然这不是什么重罚,可是这是皇上给的一个暗示。 这个儿子不得皇上的欢心。 毕竟大皇子也没罚过俸,三皇子那么暴躁莽撞,也没罚过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