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偷鸡不成反蚀米(打赏加更!)
“这个天杀的马颖,”汪氏错了下牙。 一个能向尚未来到世上的生命出手的人,汪氏毫不怀疑,她会这么做。 她就闹不明白了,这人这般坏,为何福娘偏还要去帮。 司空八郎道:“不然护卫跟阿娘走,我陪你去军营。” “不好,”柳福儿道:“还是你陪着阿娘,我更放心。” 司空八郎不太情愿,汪氏也有些不赞同。 柳福儿道:“护卫毕竟只是护卫,若遇险情,只有些妇孺,怕镇不住场面。” 她道:“还是你跟着更妥当。” 司空八郎闻言,只得不吭气了。 汪氏也知柳福儿极有主意,便道:“你这才出月子,军营的帐篷四下里漏风,你自己可要多加注意呀。” 柳福儿点头,又道:“阿娘莫要担心,徐家富庶,帐篷可比梁家的好上许多,且我已经想好,不论如何都不离徐四左右。” 她笑道:“他可是主帅,待遇肯定不差。” 汪氏张了张嘴,想说男女大防,可又想到两军交战的危险,又觉得柳福儿的打算没错,便道:“让重槿跟着,不然我不放心。” “知道了,”柳福儿软语安抚,把汪氏送出了门。 又交代司空八郎,“马颖那边也是一方面,还有二郎那边,你帮我瞒着点,不然我怕他急了,跑回来。” 司空八郎点头,道:“你自己也要当心,若是不成就回来,左右江陵是塌是好,都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柳福儿含笑送他出门。 入夜,润娘抱着梁康过来。 柳福儿抱着儿子亲了亲,才交代润娘,“你此番跟着夫人一同出门,定要多加小心,康儿绝不能离开你眼睛分毫。” “夫人放心,”润娘道:“我会日夜守着小郎君,我在他就在,我不在了,他也会在。” 第二天清晨,汪氏带着人以及一群奶羊登船离开。 柳福儿抱着梁康,亲了又亲,才依依不舍的挥别。 又过两天,徐四过来,见院子空荡荡,不由诧异。 柳福儿笑道:“义兄婚期将近,阿娘需得回去准备,我与照料实在没甚经验,再说过两天不是还要随军吗?阿娘不放心,便把康儿带回去了。” 徐四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不如随我回县里,待到开拔之时,咱们便可立刻启程。” “也好,”柳福儿吩咐重槿和仲六带上平常用的,跟徐四登车回返。 路上徐四几次看来,柳福儿只做未见。 徐四见她这般,顿时忐忑起来。 小乙实在看不过眼,便在途中歇息时,寻了柳福儿道:“柳娘子,郎君也是实在没有法子了,才来寻你。” “这些天,他日日不得安寝,便是为此事。你便不看往日情分,也瞧在郎君为你请了名医的份上,帮他一把。” 柳福儿挑眉,道:“小乙,几年不见,你这嘴皮子倒是厉害了呀。” 小乙突然被夸,有些小得意。 柳福儿微微一笑,转身要走。 “哎,柳大,我还没说完呢,”小乙顺口喊完,望她背影眨巴着眼,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带跑了。 他赶忙去追,却被重槿一脸凶相的拦下。 小乙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凶过,顿时有些怯意。 重槿眼仁逐渐偏到眼角,轻蔑的扫他一眼,一甩脑袋,去追柳福儿。 小乙悄悄撅嘴,嘀咕这么凶,以后一定没人要。 柳福儿上了马车。 徐四递上温热的酸梅汁来。 柳福儿抿了口,转眼道:“这娘子和郎君就是不同,想当初,我除了吃土,可就混了杯苦茶呢。” 徐四轻笑,想起那时的时光。 他笑意浅浅的看柳福儿。 那时的她全身都迸发着一股勃勃生机,全然一副什么也不在乎,肆意游戏人生的模样。 弹指一挥间,她已成为人母,眉宇间却罩上淡淡薄雾,将她神情氤氲在其后,再看不真切。 柳福儿又喝了半杯酸梅汁,道:“你可想好了怎么安置我?” “徐九见过我,扮作亲兵什么的,怕是不成。” 徐四道:“那就只能委屈你扮作一丑面了。” 柳福儿挑眼。 徐四从袖中拿出一块暗红色的似皮非皮物件,道:“这是我请人做的,只要不沾水,便能服帖在脸上。” 柳福儿拿过来,表面斑驳不平,像是烫伤所致的伤痕。 捏一捏,软乎乎的,像面团。 柳福儿将东西拎起来,搞怪的在徐四脸上比了比。 一咧嘴,“是挺吓人的。” 徐四无奈,道:“放好了,这东西就一张,没了可就没法了。” 柳福儿哦了声,将面具收好,复又转了转眼,道:“小乙说你日日不得安寝,可是因崔家娘子?” 徐四抬眼睨她。 柳福儿往前凑了凑,道:“早前人多,我不好问。” “这个喜事怎么就成你的了?莫不是崔娘子瞧上你如花美颜,便把差一点的徐九蹬了?” “柳大,”徐四用力抿着嘴角,努力压下上翘的嘴角。 “好,当我没说,”柳福儿重又挪回去,惫懒的道:“反正我早晚也能知道。” 徐四终于还是没忍住。 他勾起嘴角,道:“也是事出偶然,那日宾客太多,安排上出了点小问题。十二娘不慎走岔路,又跌入水中,我刚巧经过,便将她救了上来,不想被人瞧见,又传扬开来。” 所以定亲的人就换成了他,如此两家也能圆了脸面。 柳福儿无声啊了下。 这一连串的巧合,要说没人安排,那才是见鬼了。 不用想,定是马颖干的。 只不过柳福儿不太明白。 这个马颖既然相中徐九,就该清楚徐家兄弟的争斗,平白无故将一得力臂助送到徐大这边,她是不是傻。 此时柳福儿并不知晓,她以为缺根弦的马颖正暴怒的跟杜五发火。 杜五也很是无奈,道:“人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谁知道徐四突然冒出来?那些事情都是一环扣一环,若是突然叫停,宁夫人定会察觉不对,到时可就不止眼见这般了。” “行了行了,”马颖不耐烦的道:“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杜五道:“徐四是谦谦君子,平白得了个美娇娘,他定会心生不安,想来江陵之事很快就会有定论了。” “真的?” 马颖一喜。 杜五道:“你还别高兴太早,这淮南最不缺的就是世家,没了崔家,还有别家,我听说宁夫人又在准备宴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