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备考(4000字二合一大章,求订阅,求月票!)
徐怀远兄妹一离开江陵,宁修便全身心的投入到温书备考之中。距离乡试已经不足两个月,宁修必须保证全身心投入才可以。 经验告诉宁修,考前的这段时间效率是最高的,若能利用好这段时间考试中超水平发挥也不是不可能。 他前世本就是学霸,自然明白怎么利用好考前的宝贵时间。 加之有张懋修留下的宝贵时文资料,宁修复习起来更是感到得心应手。 这个阶段不需要题海战术了,每天只需要写一篇时文保持手感和热度即可。 宁修每日早起用过早饭,耍一遍五禽戏之后就开始对着四书集注温习经典。 一上午都是在温书中进行的。之后宁修会和家人一起用午饭,利用午饭的时间了解一下水泥、肥皂、玻璃作坊的情况以及酒楼的生意。 在宁修备考的这段时间,家人确实给了他不少帮助,也能够让他放下心来全身心投入到温习中。 七郎和十郎已经逐渐成长了起来,原本稚嫩的肩膀有已经能抗的起担子了。至于酒楼的生意宁修就更放心了,有老爹在酒楼的生意绝不会差。 与家人交流一番感情后宁修会小憩一会。 这也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不少学子为了争分夺秒在考前会利用一切零碎的时间,至于睡眠时间更是一再压榨。事实上这是一种相当不可取的方式。看似靠这种方式挤出了一些时间,但整个人处于困倦状态效率大打折扣反倒不美。 而且这会让人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得不到放松,长此以往很影响精神状态,考试时能否正常发挥都是一个问题。 宁修也可谓“百经沙场”的老将了,在细节的处理上绝不会出现问题。因为他坚信细节决定成败。 期间孙悟范倒是来找过宁修两次,一是在浙江布政司寄售的玻璃花瓶第一批银钱已经结算返回来了,按照二人之前的约定进行分账,宁修得到了五千八百两。 这个数量虽然不算太多却也是开了一个好头。 宁修还是十分看好玻璃花瓶在高端市场上的表现的。 有孙悟范在,他就可以放心的把销售这一块放出去。这厮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商人,与他合作绝对是宁修作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再就是孙悟范告诉宁修徐小公爷邀请他乡试之后来南京一趟,他要亲自宴请宁修表达感谢。 对此宁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看来徐小公爷的心情不错嘛,那个高太监的养子高升已经被拿下法办了? 对于这些细节宁修并不太关注,不过既然徐小公爷送出邀约,宁修却也是不好拒绝的。 孙悟范来到宁家自然不会空手回去,赖着蹭了一顿晚饭又捎了一只烧鸡这才心满意足的拍拍屁股走人,气的十郎直翻白眼。 备考这段时间宁修的体力消耗极大,尽管他已经很合理的安排了膳食起居,仍然会感觉到力有不逮。故而宁修会在夜里叫家仆下一碗荷包蛋面来做夜宵。这也是宁修最喜欢的吃食,只要吃上一碗立刻回血。 转眼间就来到了乡试前夕。 乡试是在八月开考,八月初九、十二、十五分别考三场。宁修八月初一便赶到了武昌府,与之同行的还有县学的一应同窗。 与宁修最交好的就要属刘惟宁了。这厮拿了科试头名,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自然将乡试中榜定为目标。 宁修与刘惟宁等一众荆州府士子同住在贡院外的鹏举客栈。 这客栈名字取得好,极为吉利。诸多士子考生便是为了讨个彩头这才在这家客栈入住的。 宁修与刘惟宁各要了一间天字第一号房,也是鹏举客栈中条件档次最好的房间。 二人的房间都在二层,紧邻着。故而宁修也时常和刘惟宁探讨些学术问题。 在科举这方面刘惟宁是绝对的大拿,宁修自然不会因为好面子而摆高姿态。再说刘惟宁和他的关系也极好,好兄弟之间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作甚。 刘惟宁经过科试后整个人精神极好,不论读书作文都透着一股锐气。宁修不由得暗暗慨叹自信心真是极为重要的,同样一个人有自信和没自信那发挥真的是天壤之别。 眼看着就要开考了,不少荆州府的士子便钻研些旁门左道。他们听说有人在贡院里做事,可以帮他们提前把书本文章埋在贡院号舍下,并在考试前把他们分到那个号舍,便动了心思打算花重金买下这项服务。 对此宁修自然是嗤之以鼻的。 科举舞弊自古有之,但落得好下场的几乎没有。若被抓到舞弊革除功名是小,没准连小命都得丢了。 何况宁修坚信自己凭借实力一定可以中举,至于名次高低又有什么关系? 这只是乡试又不是殿试,如果不能考中解元其余名次都是大同小异的。 真正名次有用的是殿试,一甲二甲进士拥有授官翰林或授予庶吉士的资格,而若排到三甲则只能落得个同进士的身份,最多外放州县官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宁修现在要做的就是稳稳的中举,之后的事情反正来年呢着什么急? 至于考前去拜见大宗师仇英的行为就更不可取了。大宗师又不是傻子,为了避嫌肯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时候考生去拜见他,大宗师肯定不会见。 非但不会见,这些去拜见的考生还会惹得大宗师一脸嫌弃。若是大宗师心眼小些,没准还会拿个小本子把这些人的名字记下来,那么这些人也就被排除出乡试榜了。 要知道乡试和会试不同,提学官拥有极大的个人权力,虽然有朝廷临时外派来的官员充为主考官,但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多少要给提学官些面子。 何况那京师来的主考官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也就是坐在那里象征一番,一应事宜还多是提学官来主持。 当然最后定名次时京师来的主考官是有很大话语权的,不过论在乡试中的综合影响力,显然提学官更胜一筹。 ...... ...... 考前什么最重要?低调! 想那唐伯虎一身文采,会试前放言我必中状元!结果呢,卷入了科举舞弊案,连功名都被除去了。 所以啊做人一定要低调,尤其是在大考前这个节骨眼上。 从某种程度讲乡试的上榜难度甚至大于会试。 因为会试、殿试后可以录取三百人左右,而乡试只录取一百人左右,残酷性远甚于前者。 像湖广这样的大省能够录取一百几十人,竞争压力相对小一些,但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竞争如此激烈,自然有人会生出嫉妒心。 同行是冤家,既然僧多肉少,肯定各种盘外招都使出来了。 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把你扯下去就能上位,这种事谁会不干? 读书人真狠起来,是连亲娘老子都不认啊。 故而乡试前夕宁修和刘惟宁一直留在鹏举客栈之中温书,只在开考前两天才前去贡院踩了踩点。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看的,毕竟贡院不能进入,只能在外围望上一望。 对宁修来说考试实在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前世他读到博士,不知道考过多少试可谓身经百战。故而在面对即将到来的乡试时能够较为坦然的应对。 相较而下刘惟宁就要紧张很多了。他虽然远比宁修年长,是个老秀才。但因为一直被县学教谕打压一直不能通过科试选拔,也就是说这是刘惟宁第一次参加乡试。 同样是第一次参加乡试,但刘惟宁参加考试的总数量远少于学霸宁修,故而比宁修更紧张也就可以理解了。 为此宁修还给刘惟宁开导了一番,这种考前综合征若是不解决是很影响发挥的。 要不为啥有的人平时成绩很优异,一到大考就抓瞎了呢? 心理素质也是硬实力的一部分呐。 当然,刘惟宁的调整能力还是可以的,很快便恢复到一个心态相对平和的状态。 转眼便到了八月初九,宁修一早便和刘惟宁提了考篮来到贡院外候考。 虽然天刚刚蒙蒙亮,但是贡院前的秀水街已经满是考生,乌央乌央的人头攒动。 宁修看到如此蔚为壮观的景象心中自然感慨不已。 这么多考生都是各州府县的尖子生,但最终能够中举的只有一百余人。 要么怎么说乡试是科举的一道分水岭呢。能够中举的都是有硬实力真功夫,气运也还不错的。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宁修现在是明白范进中举后为何会疯癫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又默不作声,气氛实在是有些压抑。 宁修只觉得有一种上刑场的感觉。 他娘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还怕个卵子。 就在宁修腹诽的时候,贡院的大门突然开了,一个书办走了出来冲那把守的官兵低语了一番,那官兵点了点头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现在诸考生准备接受检查进入贡院,将外袍都脱下,考篮挎在右手小臂上!一字排开,莫要拥挤!” 众考生闻言皆是炸了。 什么?竟然要让他们除去外衫接受检查,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想他们都是孔圣门生,竟然要被丘八这样羞辱,真真是气煞人也。 可他们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没办法考试要紧,得罪了这些丘八不能按时参考那损失可就大了。 这些考生在心中将贡院大门前值守官兵的女性亲戚问候了个遍,却是无奈的宽衣解带。 上千人同时脱掉外衫这个场面实在是太壮观了。 宁修看到如此场面直是有些哭笑不得。 大明朝廷果然对科举很重视啊,就连乡试前的例行搜查都那么严格。 他与刘惟宁对视一眼便开始解腰带。没办法,既然是规矩自然要遵守,还好不是全脱...... 宁修与刘惟宁脱掉儒衫后学着其他考生把它搭在左臂,跟着向前挪动。 检查进行的很仔细,故而速度很慢。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才轮到宁修接受检查。 那官兵见宁修来了眼皮也不抬一下,呵斥道:“把头伸过来。” 宁修知道他是要检查发髻里有没有夹带,强压下怒气将身子探去脑袋微微垂下。 那官兵粗暴的扯掉宁修束发的网巾,手中拿着一根木棍一样的东西在宁修发髻间乱捅了一番,这才肯罢手。 经他这么一番检查宁修的发髻是彻底乱了。可他却是无可奈何,没办法县官不如现管,谁叫人家把守着贡院大门呢。 之后官兵又让宁修在他身前转了一圈,一双满是茧子的大手在宁修全身上下摸索,嗯,还有些发痒...... 确认宁修身上没有夹带后官兵又照例检查了考篮,一应工作做完后这才不耐的摆了摆头示意宁修进去。 宁修也不与他置气,迈步跨过门槛走入贡院内。 他还顾不得穿上外衫,便有一个书办催促他往前跟去莫要耽搁。 宁修无奈只得趋步上前。 走了没多久他便看到有一个书办在分发木牌。木牌上写着考生应考的号舍,宁修分到的是第一列戊未号,位置差不多在正中间。进入贡院内人流相对就分散了,宁修很快走到自己的号舍前。 他抬头瞧了瞧,确认这就是自己的号舍便要迈步进去。 可他一迈腿直接傻了。 外面看起来还不错的号舍里面却是泥泞不堪。 这几日雨水不断,贡院自然变成了一个大泥坑,外面的道路还会打扫打扫,可号舍里却是不会有人管了。 宁修直是想要跳脚骂娘,尼玛这和网络小说中描述的完全不一样好嘛! 为啥网络小说中的号舍都十分宽敞明亮?为啥他面前的这个那么狭窄矮小,一地烂泥? 犹豫了片刻宁修还是一闭眼迈步跨了进去。 已经走到这步了他还能半途而废不成,条件差些就差些吧。 但一想到要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中考三场,宁修便直欲呕血。 号舍里空间确实十分促狭,除了一张桌子,一张长凳外根本摆不下什么东西。 宁修只得将考篮放在桌上,再小心翼翼的把腿移到桌子底下。还好他现在没有成年,腿不算太长,不然岂不是得半窝着? ...... ......